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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那些看过和没看过的风景

2021-12-23抒情散文周施梅
那天朋友跟我一起去看一个住在山上画家,路过一个池塘,我开了车窗向外看去,风吹过来,吹过去,一池的荷随风摇曳,如一群舞着的天使,碧绿的叶,粉红的花,一团团,一朵朵,我从车窗探出头,看着它们,直至渐渐在身后,成为远处一片模糊的绿掺杂着点点粉红。……
  那天朋友跟我一起去看一个住在山上画家,路过一个池塘,我开了车窗向外看去,风吹过来,吹过去,一池的荷随风摇曳,如一群舞着的天使,碧绿的叶,粉红的花,一团团,一朵朵,我从车窗探出头,看着它们,直至渐渐在身后,成为远处一片模糊的绿掺杂着点点粉红。

  碧绿的荷叶最初映入视线时,我就想到了文友的文字里提到的荷叶粥。我对朋友说,回来时也去采些荷叶,拿回家做粥喝。朋友在开车,乡间的路很窄,弯曲不平,她听了我的话,即回答“好啊,做了荷叶粥记得喊我去喝哦”,看也顾不上看,只顾专心开车,并不为水塘里的荷停留。想到那些未能尽兴欣赏的荷,想到不能去采一片荷叶来做荷叶粥,我的心隐隐有些失落。

  车子继续前行,路两边的树木青草以及庄稼无不翠色逼人。谷穗弯着腰,虽然还没成熟,看起来却很丰润。玉米刚吐穗,长势很旺。还有地瓜,秧子长成一片,绿绿地覆盖着田地。远处的山峦也极青翠,与近处的树木以及庄稼连成一片绿色。我望着这一片绿,思绪还停留在刚才对那片荷的联想。

  倘若可以,可以在有月亮的夜晚,去那长满了荷的地方,三两个人,划一艘小船,在月光下,慢慢行驶在荷间,会有怎样的情趣?那银色月光洒在荷叶上,洒在荷花上,会产生什么效果?轻轻唱着歌儿,划着小船从荷之间的小水道慢慢驶过,水起了微微细波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该是多么动听的声音!

  倘若船上还预备了些酒菜,轻斟,吃一口清爽的菜,噫,友人,你自然会想象到那样一种情景,是多么惬意,即使你未斟那醇美的酒,也会有些微微的醉意了。

  我陶醉在自己的想象里,等到见了画家时,我的嘴角还含着笑意。画家说,来看我这么高兴啊。听画家这么一说,我更乐了。画家住在山半腰的村子里,小庭院里种了许多蔬菜,有西红柿,辣椒,韭菜等等。当晚,我们就地取材,摘了西红柿吃,又拔了小葱来蘸酱吃,再加上带来的烧烤等,晚餐很丰盛。

  小庭院的石墙很矮,抬头就可看见不远处的山峰。山上的草木皆那么青翠,落日的余晖映在山上,那山不是山了,是一幅画挂在那里。

  后来我又在画家屋子的墙壁上看见那些山水画。画上的山水空灵生动,似乎不是画,就是真实的风景。画家在大自然优美的风景里忘我创作,山是眼里的风景,画是大自然美好的再现。

  回来时走的是另一条山路。在夜色里穿过两边是茂密玉米的山路,周围一片寂静,没有路灯,只有汽车的大灯亮着,探寻着前行的方向。我们都不说话,对这样的夜行感觉很是新奇。我忽然想到,也许这样走下去,会走到传说中的桃花源。这样想着想着,经过了一个村庄,一户住在路边的人家正在灯下吃饭。因为夜行有些迷路的我们就停下车来,去询问我们前行的正确方向。

  这户人家的饭桌上,有一碗小豆腐,几颗嫩葱,几块咸菜,一叠煎饼,女主人忙碌着,好像还没吃,两个女孩子在屋里,只有男主人在慢悠悠地斟一杯酒。看见这情景,刚吃过饭的我们差点忍不住要坐到桌前,去一同享受这清淡可口的饭菜。问过了路后,我们终于离开了这户人家,这时,看见路边的一棵棵桃树上结满了大大的桃子。心里想着,哪一天我们再来,重温此情此景。那时,也许找不到这条路,找不到这户人家了。

  许多时候,想象的风景总会令我们神往,且将其想象得无限好。生活中正是有了这份想象,才会让我们充满期待。

  一次跟朋友们说起,老了时一起去旅游,去云南看云,去西湖赏雨,去丽江看水,去许许多多的地方。不用再被工作的时间约束,没有孩子的牵绊,什么压力都没有,终于可以有自己的时间去那些想去的地方了。朋友们越说越来兴致,其中有个朋友的孩子是个男孩,我们都说她是要做婆婆的,要看护孙子,没机会去的,她就急了,说,那时,孩子会长大了,不需要我看了嘛,我也要一起去的。大家就这样说着,眼前仿佛看到了那一幕,心里充满了期待。

  有个晚上,靠在沙发上看书,渐渐有些睡意。朦胧中,手机响了,是一个要好的女孩子发来的信息,她说:“快看啊,看月亮”,我穿了睡衣,双目惺忪地走到阳台一看,呀,好一轮皎月!夜空像一块暗蓝色的绸缎,衬托着明月。月光如水而泻,到处洒满银光,低头一看,就连我自己也沐浴在月光里了。睡裙上的小绿花如同浸润在水里,鲜活地开在我的身上。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想起昨夜的月光是如何的美,我以为那一定是梦游了。

  但我记住了那夜的月光。从此,黑暗的夜里,心里也一样洒满月光。月圆月缺,我们不一定能够常常拥有花好月圆,只要心中有一份明月光就足够了。

  我最喜欢的地方是西藏的八廊街。八廊街,不仅是拉萨一条最大最繁华的商业街,也是一条转经道。八廊街的空气里弥漫着酥油香和藏香,具有极其浓郁的神秘浪漫气氛。八廊街上有家酒吧,六世达赖仓央嘉措曾在此写下美丽诗句:“在那东方高高的山顶上,升起一轮皎洁的月亮,未嫁娇娘的面容,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还有,"在看得见你的地方,我的眼睛和你在一起。在看不见你的地方,我的心和你在一起"。等等动人的情诗。"未嫁娇娘"在藏语中便是"玛吉阿米"。因此,这家酒吧被命名为“玛吉阿米”。因为仓央嘉措的那些美丽诗句,也就喜欢上了他曾走过的八廊街,喜欢他待过的酒吧。在这个酒吧,要一杯咖啡,看窗外八廊街上那些朝拜的人们,他们身影在日光下渐渐远去,想象着当年仓央嘉措坐在这里的情境,自己也恍惚在时光的轮回里了。

  生活中有几个跟自己性情相近的朋友,她们也一样地性格开朗,喜欢购物,喜欢读书,喜欢做菜,喜欢畅想。她们也有看过的风景要说,没有看过的风景想谈,于是,常常在闲暇时相约小坐,说心情,言向往,谈那些看过的风景,相约同去渴望的地方。时光就在一种轻松愉快中过去了。

  人生的路途上,总会有许多的风景。看过的留在了心里,没有看过的在心里存了一份希望。等到风景都看透,那时,该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吧?


[ 本帖最后由 周施梅 于 2010-8-9 06: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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