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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里人生之五】深街小巷 俗世女子(外一章)

2021-12-23叙事散文冷晰子
深街小巷俗世女子我记得一条巷子。很深。从小桥流水轻舟的河湾起始,长长的石板街,一直延伸到上游的河湾。河湾,有一条渡船。让人想起《边城》,只不过,边城里除了老艄公,还有翠翠,而这里只有老艄公,没有翠翠,自然也没有滩傱和大佬。老艄公六十多岁,却……
深街小巷俗世女子

我记得一条巷子。很深。从小桥流水轻舟的河湾起始,长长的石板街,一直延伸到上游的河湾。河湾,有一条渡船。让人想起《边城》,只不过,边城里除了老艄公,还有翠翠,而这里只有老艄公,没有翠翠,自然也没有滩傱和大佬。

老艄公六十多岁,却满身力气,一船人,二三十个,橹在老艄公的手里,唱歌一样的咿呀。船在河面上自由来去,和小车在陆地上行走没什么两样,平稳而快速。因为两岸等的人太多,都急着上小街或者回家。家里还有不少活计等着哪。

河湾的那头,是几条蜿蜒的山路,通往村村寨寨,河湾的这头,是县城。说是县城,顶多算个稍大一点的镇。只县城的中心有一些水泥质地的新楼。周边,全是木质的吊脚楼或者平房,一间一栋地隐在长长短短宽宽窄窄幽幽暗暗的街街巷巷里。

我说的这条巷子,是对面山里人和城市联系的唯一纽带。这条河上,上下几十里,没有桥。因而,比其他僻静处的巷子,略显繁华。说是繁华,亦不过是沿街的房子都成了铺面,米粉店,鞋店,布匹店,农具店,小磨坊,农药种子店……

说是店,也就是几快门板搭建的柜台,早上卸了门板用两个长凳架起放平,把东西摆放出去,晚上再把东西收进屋里,就势把门板装上,栓好。简单省事,一举两得。

还有一些卖凉粉的,干脆连店面也不要,就着巷子的某个稍敞的角落或者偏僻空地,靠着墙根摆上几张长条凳,两个小方桌,就是一个凉粉摊,生意不比有店面的米粉店差。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味道好就行,乡下来小街买点必需品的农人们从来不挑,何况,小摊子上还比店面里的便宜上几毛呢。

几毛钱。在乡下人看来,是很值钱的,至少,可以给幼儿弱女买几个水果糖带回去吧。

小街很长,其间还有很多更窄的小巷,左穿右进,四通八达。
小巷平日里悠闲而安静。只一些稀稀落落的伪城市人,走来走去。铺面也清冷。偶有过河来的乡民们来去匆匆,买到自己要的东西就匆匆往回赶。也不集中。只有逢集时,巷子里特别热闹。七里八乡的农人们把家里的家禽,鸡蛋,鲜菜,都或背或担地拿到集上卖,再换些小巷铺面里的东西回去,给家里的买双靸脚的解放鞋,给小儿子买个小军帽,给小女儿买上两根绸缎头绳,或者几尺小花布回去做件花衣裳。城里人,也都出来,趁机挑拣点农家的鲜灵灵的无污染蔬菜、带着轻霜的鲜鸡蛋。

这时候的深巷小街是热闹的,喧腾的,活泼而生机盎然的,若久居深闺的妇人,忽然看见另一片自己从未见过的天地,淋漓尽致地释放着魅力和热情。

我那时在山里的学校教书,平日里也难得过河。只是周六周日,到城里买点生活必需品和小零食。不过,我不愿意逢集去,嫌吵,嫌乱。总是挑不是集的日子下山,这时候,老艄公也比较闲,渡船摇得慢慢悠悠,反正我也不急,正好美美地想像一下,假装自己就是边城里的翠翠,碰上一个会唱好听山歌的滩傱也说不定。逢了正无人时,还可以耍赖要过老艄公手里的橹,装模作样地摇几下。渡过河去,不忘给老艄公说一声:“阿公,一会给你买包好烟回来。”老艄公笑眯眯地答应:“哎。”

欢欢喜喜地跳上岸。爬过一段石阶,就是深巷小街长长的青石板。被岁月抛光的石板虽光滑。但因年久,有的地方的石板被踩踏破了,路出泥地。两边,是屋檐挨着屋檐,板壁接着板壁的吊脚楼。

这时候,我总盼着下上一场幽幽蒙蒙的雨,如此,此间的小巷,“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细雨丝如愁”愈加恬静而清幽,微雨如烟,笼罩在小巷和吊脚楼上,朦朦胧胧。偶有清风吹过,一缕幽香迎面,是雨气?亦或,是深巷陈年醇香?似有笛声箫韵,会不会来自苏杭苏小小的梦里?而我,就是那个手持一柄粉蓝油纸伞伞娉婷走过的丁香姑娘。迈着平仄的步子,碎步娴雅,走在小巷中,踩在斑驳的长着青苔的路砖上,细数着脚下的方石板,素衫紫裙。袅袅娜娜。或者,是一个沿街叫卖的买花女,白衣青裤,竹篮轻挽,篮里,栀子飘香。

端眉在这张画里,记起与一友文中小聊,她说:想做一回旧时的望族小姐。我笑:我倒想做一个旧时的民间女子,即使没有棋琴书画的玲珑清致,却也小读诗书。在一扇木格子窗的后面,“隔窗遥听卖花声”,和一个温和的男子,布衣素食,凡尘俗世,安之若素。
等你在乌镇

有些想象,是有香味儿的,譬如乌镇。
百度一下,乌镇的资料、图片以及文字比比皆是,我却从来不试图去深入地了解。因为,我愿意它永远只是我的一个想象。就像云南,遗落了我的青春我的爱的地方,从不试图再次走进,只是将它在记忆中深存。和悲欢喜伤一起,无数个月如水的夜里,落水花开。洁白、纯粹、暗香浮动。
木屋旧窗,临水而居,水阁婷立,橹声清远。被现代文明远远所遗忘,远远地抛在时光的背后,不曾近距离地亲近--------在痴想的深处低首一笑:这也仅仅只是我的想象。现在哪里还有没被现代文明所俘虏的地方?那可能只是《漆蓝书简》里的一笔淡墨清痕。
所以,让想象留存的唯一方式,就是不去走近。和爱一样,让爱永恒的方式,就是永远云山雾水地相隔。让想象无限地扩张,把荒漠扩张成绿洲,把小溪扩张成海洋。让爱无度地蔓延,由一棵青木扩张成万亩森林。
而这样的爱,它的意义又何在?
事物总是矛盾地相生相连。
我是一个贪心而又对未来失去了信心的孩子,能确知你此间的爱,而不能确知永远。犹豫彷徨,不敢靠近,却又无法远离。
于是,将时光放逐。任流年似水。
笑一笑。在画里。我在这里等你,好不好?
这里,有刘若英和黄磊的似水流年。刘若英是我最喜的歌星。她的不事张扬,她于爱情的执着。都让我深喜。可,不是所有的执着都能等来花开。如她和陈升,终也爱如流水。
似水流年,流年似水,刘若英演这部电影最合适。她的情,她的爱,在乌镇留下了真实的痕迹:在每一块青石板上,在书院斑驳的楼梯间倾泻下来的午后阳光里。
想和你走一次。一次就好。从东栅走到西栅,一块一块地数清乌镇的青石板,一座一座地数清乌镇的桥。在清晨,看一看乌镇的白雾,在黄昏,吟一吟通济桥的桥联“寒树烟中,尽乌戌六朝旧地;夕阳帆外,是吴兴几点远山”,于小桥流水中,放几盏莲花灯,或者,于水阁上,一抹落霞,两杯清酒,对面的戏台上,正唱着《游园惊梦》里的那句“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在夜半,枕着乌镇的一脉书香,听一听飘然而过的橹声欸乃……. 明天呢?“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相逢是一笑,相离也一笑。
你在天涯,我在海角。
晰子
2009.11.10日晚小字
[ 本帖最后由 冷晰子 于 2010-1-2 13:4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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