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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29号公车

2021-12-23抒情散文东方小来
下午,五点,我准时到达29号公车在东关的某个站牌,本来是要晚些才要回来,但是,我心中有数:29号公车就像是去天堂的路,无数“小鬼”无不想方设法要搭乘它。29号公车,成了我心中的催命牌。“请问”我抬头一看,是一个留着长发的中年女子。“请问,2……
     
  下午,五点,我准时到达29号公车在东关的某个站牌,本来是要晚些才要回来,但是,我心中有数:29号公车就像是去天堂的路,无数“小鬼”无不想方设法要搭乘它。
  29号公车,成了我心中的催命牌。
  “请问”我抬头一看,是一个留着长发的中年女子。“请问,29号公车是在这里停吗?”
  “嗯,没错”我把手机收起来,没错,在等这趟去往“天堂”的车的时候,手机是我消遣时间的主要手段。看着中年女子转身走开,到前面一棵为了美化市容刚栽的一棵小树旁了,我又拿出手机。此时手机为我提供两个信息:一,现在是什么时间;二,我等了多长时间。这两个信息很明显,都是坏消息。上面显示17:20,意味着我已经等了二十分钟。
  这个被称为古城的地方,新修的城墙非常漂亮,也难怪,用吊车修的怎么能和以前用人力修的相比?呵呵,城墙外面是大片的绿地,自动喷洒的灌溉措施现在已经开始工作。以上,是我后背所对着的情景。我前面是依旧在树旁的中年妇女,依旧是数以几十记的等车的人。
  前面一对情侣,女的大概有一米七五吧,男的有一米七,我突然想,他们是怎样走到一块的?高中同学?还是大学同班?还是某次同学聚会?在我所设想的几十种他们相遇的情境中,很显然,所有的情况都又在我的深入分析中溃败,因为无论怎样看,那个男的绝对不是让人一见钟情的那种。所以,他们的相遇必有一番曲折。此时,他们两个正在“窃窃私语"着,我迅速把目光收回来,扭头30度。
  就在扭头时还来不及看清东西的瞬间,我发现斜面正有一个人在笑眯眯看我。凭我的第九感觉,这人绝非善类?我一下提高警惕,大脑迅速运转:他是?我的老同学?——没有这么老的同学啊。是小偷?——小偷怎么会对我笑?难不成想偷我的东西?不会吧,我穿的极其普通,这么低调,就是世界的人死光了,也显不出我这么个满大街走过一个就檫肩而过一个的平凡的人。那会不会是人贩子?——似乎也不可能,人贩子做的是大买卖,他穿的也太有点寒酸了。难道是收垃圾的?——那他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塑料瓶,那东西还能买几个钱。不会是。。就在我还在想的时候,他竟然朝我走来,妈呀,不好。还是我聪明,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我也开始像前面走,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那位中年妇女身边:身边有个人,至少那人不会乱来,说不定,那人以为这女的和我认识就走开了。没想到,那男的走了过来,从口袋掏出一个硬梆梆的东西,褪去几层布,问我:兄弟,要吗?便宜点给你,350元。我摇头,指不定哪里来的脏手机呢。
  我向马路尽头看了看,没有公车的踪迹。我就不明白,这么多坐29路车的,为什么就不会多增几辆,就算不增加,在周末人流大的时候,也可以让某些乘车稀少的车次临时跑这趟。中国的领导,什么时候才可以没有大小官员的陪护,自己亲身到马路上走一走,体察一下真实的哪怕是微小的民情。或许,这个想法就像这条路的尽头,此时此刻,我们看不到。
  车来了,是22路;车来了,是201路,车来了,是25路;车来了,是26路;车来了,是31路;车来了是11路;无数的车来了,车走了,唯独不见29路。就算按两个字母组合的概率计算,也该出现八趟了。
  等车的人没有因为几趟车的到来而变得稀少,反而熙熙攘攘起来。这让我担心,一会,车来的时候,一场肉搏战在所难免。不过,幸好的事,在早上我就预料到现在的情景,所以穿了一身极其普通有点发旧的衣服,不然,回到学校又得换一身。想到这里,我斜眼瞥了一下左边离我不远的一个女生,吸引我注意的是她的鞋,应该是今天刚买的,可能太喜欢了,买上就穿了起来。那双鞋的样式特好看,白色的。我又开始替她担心起来,万一一会挤车的时候。。。要不要帮她一把?当然这是后话。
  我开始后悔起来,为什么选择今天出门?——今天是周末。为什么坐29路?——因为只有一趟。为什么只有一趟呢?——要问政府。反过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因为在这里上学。为什么在有一个这样的政府的地方上学?---因为当初没努力,只考上了这里。为什么不用功----因为当初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当初不知道现在?--因为那个时候很年轻---为什么年轻?……经过层层推理,最后的问题是:既然这个世界这么不好,为什么还要来到世上?我最后终于被自己打败,回答不上来。后来一想,来到世上肯定有我存在的理由,于是我终于又为自己打了一个圆场。
  长发的中年妇女都快挨着树睡着了,我也打开了哈欠,天静静的暗下来。
  我朦胧的眼前,走过去一个剪着齐刘海的女生,又走过去一个短发帅哥,还有一个背着大包小包的青年男子,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一个运动服装扮的小女孩,一对老夫妻,一只流浪狗,一个要饭的,一个算卦的,一个卖水,火腿的,一群小学生,一个气质高雅的女生,一个画着浓妆的女性挎着一个名牌小包包,一个妈妈抱着小孩……
  车来了,人群中有人喊。
  突然一阵骚乱,旁边的中年妇女一下子来了精神,双目瞪的极圆,伸长了脖子看着车的牌号:是29!
  人群开始大规模骚乱,没有人停指挥大叔的喊叫,各自按着自己的想法,各自忖度着车的门的位置,各自挪着自己的脚步。
  我没有动,只是收好了东西,按照我独特的第九感觉,车门应该就是在这棵正对的地方。随后几秒钟,在人群的簇拥下,29号,丝毫不差的停在了小树的前面。我一个急窜,上了车。
  接下来的事,我现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向你尽可能的往详细的说:
  话说,第一个上车的乃是我这个本不是爱急的人,赶紧找了一个贴心的位置。坐下后,第二位上车的是一位身宽体胖的一位妇女,气势凌人,一个腰就挡住了整个车门,在后面的人的推搡下,她耳朵上金光闪闪的两个大耳坠呼啦啦的响。一个小孩从她的屁股后面猛一窜,上了车。这女的好不容易也才上来。接下来是一个女生,站在门口就是不上,后面的人挤呀挤,人家就是不上。原来,男朋友在后面,两个人手牵手,被人群拥挤的只剩下两个指头拉在一块。后面妇女手里抱的婴儿,早就哭成泪人了。哇哇的,哭的人心烦意乱。那对老夫妇,好不容易上了车,座位是不用想了,能上来就是奇迹。敢情,现在上来的不是身体健壮有力气,就是身材娇小容易挤进人群,后面接着上的还有:情侣若干对,无不是你拉我拽的;那位中年妇女,上来时已经是头发蓬乱;还有诸如此类人间百态,不在赘述。
  29路,靠站时间是最长的,这毫无疑问,上车的人多且无序,乱挤一气。到是有些该上的没有上来,不该上来的到是挤了上来,比如那个推销手机的男子。
  车里面的空气没得说,那叫一个难闻。我迷迷糊糊,就瞌睡过去。隐约感到中间有几次停车,无不是骚动一阵,然后乘客一片抱怨,司机老嫌车厢太小。由于在座上,人拥挤的水泄不通,所以我也就安静的瞌睡过去一阵子。
  快到站的时候,我醒了。由于低的头,看到了一双鞋,虽然式样很好,颜色却黑溜溜的,正纳闷。抬头一看,妈呀,是那个白鞋子的女生。她扶着把手,身体极度歪曲,与前面的女生身体几乎贴到一块,雅态尽失。
  原来,世间没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只有被人间烟火弄得狼狈不堪的女生。
  再看那对情侣,哈哈,笑死了。儿童不宜,暂且不说。
  终于到站了,再看一下手机6:20,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好了,吃饭去吧,我们太累了。
  短暂旅途中的我们,身心俱疲。挤车,绝对是智慧,力量,身体健康状况,耐力,心里承受能力,社交能力等综合素质的一项全面检验。
  希望,正要经历或即将经历挤车的人们,从29号车上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至少我学到了最重要的一点:赶紧好好学习,做人上人,自己买车坐去,与别人分享的车厢自己能占得了多少空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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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帖最后由 木门长子 于 2012-12-10 09:1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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