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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抢救一篇写在秋天里的稿件

2020-09-17叙事散文红秋叶
一大早,去南方出差的爱人发信息嘱咐说,冬至了记得吃饺子。我纳闷,记得每年吃冬至的饺子都是在几场大雪过后,外面天冷,回到家里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我看看日历,原来今天是立冬,冬天来了。一片稿纸揣在兜里,十月下旬随我去了一趟通古特沙漠,在沙漠里

  一大早,去南方出差的爱人发信息嘱咐说,冬至了记得吃饺子。我纳闷,记得每年吃冬至的饺子都是在几场大雪过后,外面天冷,回到家里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我看看日历,原来今天是立冬,冬天来了。
  一片稿纸揣在兜里,十月下旬随我去了一趟通古特沙漠,在沙漠里住了几天,天冷,晚上没有脱去身上的羽绒服就在车里睡了,回来之后,我才发现口袋里的稿纸已经被满兜的玉石和宝石光揉搓得面目全非。纸片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变得模糊不堪。十几天前树叶还是微黄色。转眼间,现在树叶已经变为金黄色了,一片片金黄的叶子,或挂在半空中挡着秋千,或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似乎数了一夜的星星,舍不得翻一个身,大多数叶子背朝着天,一副羞涩难当的样子,其实我知道,这是风儿的杰作,风早在我之前就来过柳树林了。放眼朝树林深处望去,地面上一片金黄,若一片低矮且成熟在望的麦田,只是见不到熟悉的麦浪。高高低低起伏着的金黄色,更像是通古特沙漠中里的沙丘,延绵很远很远的地方。林子里到处蔓延着成熟的气息,这是秋天里最不缺少的味道。
  我拿着破碎的文稿再次来到柳树林,展开,心中升起苦涩的味道。稿纸中的文字是我出发前写下的,大部分文字依稀可辨。
  秋天到了,家门前那片柳树林由绿渐渐变成微黄。秋天的色彩若我此时的心情,多变而不停劝阻。一片又一片柳叶落下来,它们几乎以相同姿态落下,一如它们以相同的形态那样呈现在早春时的柳枝上。不过相比早春柳树枝上盛开的绿芽,躺在地上的柳叶似乎多了一些心事。一片又一片落叶敲击在我身上,发出啪啪的响声,我望望树上摇摆不定的叶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恐怕连它们自己都不知道。我相信一切都是缘分,随缘就好。树上的叶子和平时不太一样,它们表现出很诧异的摸样来,似乎一个个在问,为何要落到地面上呢?
   
  叶子和枝条一起历经风雨,相互间是默契的。它们的分离一定是痛苦万分的,叶子在我身上稍作停留,就滑落到地上。就这样我和那枚叶子算是有了一面之交。我想到了故乡里的人们,想到了离世多年的父母亲,任凭落叶一次次敲在身上。
  柳树林有自己的世界,我的存在它们能感受到吗?如果把我此时的心情比作一片落叶,那么秋天就是怀抱着我心绪的大地。
   
  ​我喜欢盯着树梢看,喜欢看树上的秋叶紧紧抓住树干不肯放手的样子。这里有着坚强的精神依托。树叶在树上有自己的事儿做,它们或许无暇注意到我的存在。可我却无法关闭自己感知的通道,无法回避叶子们蜕变的过程。
  一片落叶敲在我的额头上,带来了一阵微凉的风。岁月婆蹉,我阻止不了一片落叶的落下,也无法用身体去接住每一片落叶。我只是一个无能的旁观者,这是我最感痛心的地方。
  柳林子那头走来了多年未见的好友,他叫周丽,我们曾经供职于一个棉纺厂。他是一个有个性的人,大学刚毕业,就把毕业证给撕了,1999年棉纺厂破产,他组织工人维护自己的权益,进过局子。后来他炒股,帮人炒股,钓鱼。最后帮助照看媳妇的内衣店,直到一个月前,内衣店扩大,招了一些帮手,他就闲在家中。
   
  ​多年未见,他的两鬓铺满了白发,昔日有神的眼睛里流露着无奈的光。岁月中生活,和生活中的岁月究竟不是一回事。生活容不得空想,……!!!(再往下,稿纸上的文字模糊一片,稿纸残缺不全)用感叹号代替,感叹号或许表达了下面文字要表达的意思)。
   
  我把稿纸摊平放在手掌上面,一口气就吹去附在稿纸上面的大部分沙粒。不规则的稿纸上还有沙粒,
  这些沙粒有可能是那天刮时进到口袋里,在沙漠中遇到沙尘暴是很常见的事儿,石友的两驱车陷在沙包中动弹不得。经过三个小时的努力,车子才出了沙包,我也见识了沙尘暴的威力。沙包里黄沙的金黄色泽不能够代表秋天,被黄沙揉搓多日的文字却有了几分秋的味道,肃穆与沉静在稿纸上得以彰显。我望着地上的片片红叶,它们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我没有时间听它们的述说,我展了展手上的稿纸,拼接,再拼接,一点点往下看。
  ——生命的车辙在秋季里,毕竟要留下不朽的痕迹,如里程碑让人回眸。
  一根根银发,将一个原本意气风发的汉子,拖入中年人的行列。朋友脸上的皱纹若隐若现,无声地感叹着时光的易逝。在时间的面前,什么样的化妆品管用呢?如何正确面对自己的衰老?柳树林里的落叶声此起披伏,沧桑感一次次敲击着我。
  我怀念春天时林间那抹绿意,感觉树绿了,心儿才踏实。我怀念夏夜里宁静的夜晚,看着星星我的想象力会一点点打开,膨胀着。冬天里的雪白白净净,可以化解我心中诸多的杂念。秋天呢,秋天呢?秋天是不是一定要动摇我对人生的美好信念?初秋,中秋,晚秋,我曾经一遍遍趟过。少年时感觉那些挂在树上的红叶红得很拽,它们过得十分悠然。到了中年我则会多想一些,一看到满树都是红叶,就会想到它们终究会落地为泥的下场。
  一叶知秋,而当秋天来到时,我就不忍去细细观察,细细品味秋天的味道。不过,风中的秋叶摇头摆尾,很像鱼缸中活泼的金鱼。阳光下,叶子呈现出很多色彩,红色,黄色,绿色,还有紫色,叶子们用颜色的语言描绘耐人寻味景象,这是秋天的表情。
  秋叶好比树上的果实,红了,熟了,落了。只有这样想我的心儿才不会痛。有风护着,秋叶摔在地上也不会很痛的。
  昨晚一场秋雨,凉意里夹杂着意思清爽味儿,我脚踩着松软潮湿的树叶上,发出唦唦唦的声响。这是我自己的节拍,若细声细语细,有了一些虚幻的感觉。这和冬天时脚踩在雪上的感觉相似,都会上瘾,可又不太一样。踩在雪上的时候,雪有抵抗,我有连击的感觉,有征服感,而踩在落叶之上,感觉软绵绵的,会联想到一些极为柔软的事件或东西。出现了某种说不清的幻觉。当偶然发现前方有一个蜷曲的落叶,像望远镜一样对着我看时,我有点失神了。
  我是不是太不近人情,在……(文字又一次模糊不清,纸面上的沙粒被秋风扬起来,落在满地的树叶上,它们是红树林里的不速之客。往下再看,几行文字几经辨认才勉强认得。)秋天里的红树林能阻止苍老的进程吗?事实上,只要树林在,红叶就在。我竟然还天真地相信秋天会很快老去,真有点麻木不仁了。其实秋韵依然……(文字再也无法认清了。)
  我本可以用现在的心情往下续写一段,可是关于生老病死的话题似乎有点严肃,不去展开这样的哲学命题。我用平常心去感受时间的存在,感受四季的轮换就可以了。树林里听不到鸟儿的叫声,几片落叶扑打在不规整的稿纸上,发出近乎于撕裂般的划擦声,声音离我很近,但我感受不到它们的热度,如十几天前我遇到的那场风暴声。几朵白云漫不经心勾画出风的模样,有些像飞行中的人字形雁阵,我似乎听见了大雁们一起鼓劲的鸣叫声,就像我那天在沙漠深处听到过的大雁叫声一样,如劳动号子一般。兜中的玉石以及那颗心爱的宝石光沉甸甸的,我把宝石光掏出来放在稿纸上面,宝石光的光波把稿纸上的文字放得很大,文字变形了,并且一闪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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