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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祖祖庙及其文化意义

2021-12-23叙事散文运涛涛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6:11 编辑

有海的地方,若有中国人在,差不多就有妈祖庙。关于“妈”,《广雅·释亲》中这样解释:“妈,母也”。《康熙字典》则云:“俗读若马,平声。称母曰妈。”妈就……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6:11 编辑 <br /><br /> 有海的地方,若有中国人在,差不多就有妈祖庙。
关于“妈”,《广雅·释亲》中这样解释:“妈,母也”。《康熙字典》则云:“俗读若马,平声。称母曰妈。”妈就是母亲的意思,那妈祖是什么意思呢?这样问的人不多,但这的确是个难以解释的问题,至少字面上理解不通。不过当我了解到客家人读“巫”的发音是(mo)音时,也就对妈祖的名称有了正确的解读,妈与(mo)音相近,当是“巫”,那么“祖”肯定也不是“先代”的释义,应该是“主”,妈祖正确的写法本是“巫主”才对。包括妈祖的名字林默,默与“巫”发音(mo)也是相近,还是“巫”的意思,妈祖的“妈”不可望文生义理解为母亲,“妈”、“默”也包括“魔”都是“巫”的谐音字。巫是自古以来对天赐之权而履行祭、祀、医、卜、算职责者的尊称,巫者,事鬼神,祷解以治病请福者也,“在女,曰巫;在男,曰觋”(《国语》)。但很多关于妈祖的介绍出于不必要的谨慎,有意回避了妈祖的真实身份。
妈祖庙虽多,但妈祖祖庙只有一个。
到福建旅游的人,莆田的湄洲岛一般都不会错过,在水之湄,在海之洲,有一湾被大海与阳光拥抱的神奇岛屿,这里是妈祖的故乡,上岛必须坐轮船,在等船的时候,我忽然想到,到普陀岛看观音也必须坐船的,中国两个最著名的海上神祗都是女性,是巧合还是必然?
这就要了解中国传统的文化,按阴阳划分,从性别上,是女人属阴,从五行上,是水属阴,所以至阴之处,必须以女神方镇得住,正如月亮,是天上的阴,所以要用嫦娥这个女子去当广寒宫的仙子。那么妈祖成为“海上和平女神”便是当仁不让的必然了。
景区内有一个高大门楼,就是俗称的山门,登阶而上,建筑似乎很新,券形门洞上方有“宣扬圣教”的横批,上下联为:港头灵光瞻圣母,口歌懿范颂湄洲。为“嘉义县东石乡港口村五号笨港港口宫管理委员会同敬立”,乃“岁次壬申年八月吉置。”嘉义县属于台湾省,原来叫诸罗县,乾隆时期林爽文起义抗清,由于诸罗军民坚守城池,使林等人不能染指;因此在两年后,皇帝为 “嘉其忠义”,赐名嘉义,诸罗县才改名为嘉义县。壬申年为公历一九九二年,也就是海峡两岸关系协会与海峡交流基金会在这一年香港会谈中达成了“海峡两岸均坚持一个中国原则”的共识,体现在民间的共识就是相同的妈祖信俗。此门是台湾岛的妈祖信奉者所建。山门背面楹联为:港泛恩波流海峤,口传圣德布鲲瀛;钧天钟磬张廷陛,寰海鱼龙拜冕旒。
门前有香炉,门内有神祗雕塑,人物形象魁伟,衣服颜色艳丽,是妈祖属下著名的部将千里眼、万里耳。据《封神演义》及民间传说,二将原为殷纣时的高明、高觉两兄弟,自封金王、柳王,为姜子牙所败。后化为妖,在湄洲西北方向作祟,后被妈祖收伏为帐下二将。清同治八年(1869),由总理船政大臣沈葆桢题奏,赐封二神将为金将军、柳将军。
高高的台阶之上,凌空而建是巍峨的圣旨门,楣额上有“恩波似海”的横批,楹联是“商旅平安闽台和衷共济,春秋报赛群众朝圣联欢。”还有小字的两幅楹联“千古长怀圣德,万民永沐慈恩”、“母仪光史册,圣迹溯湄洲”。
台阶的数目是三百二十三级,寓意妈祖的生日三月二十三日,与山门后高三点二三米、重三点二三吨的香炉都在以这种特殊的方式怀念妈祖。
在圣旨门背面,左右门框上也刻着一联:“历代褒封崇懿德;寰球利涉赖慈航”。门上楣额是“德泽如春”四个大金字。
圣旨门的正式叫法是仪门,门名为圣旨是象征妈祖曾受历代皇帝褒封,神圣而威严,古代官员经过此门时文官下轿,武官下马,但这里根本就抬不得轿,骑不得马,所以这一条无实际意义的规定至今还执行得非常好。
过圣旨门,在与钟鼓楼之间的一片,是一处宽敞的石坪,地板由一块块大理石条铺就成的,叫仪门广场。广场长六十六米,宽六十六米,预示六六大顺之意,故又称六六广场。里面高低错落的建筑群,让我们这样初来的观光客眼花缭乱,见搭有一个戏台,戏台有横批“龙渊雅奏”,楹联是“法曲献仙音九域讴歌万方鼓舞,海潮扬胜迹千年顺济两峡和平”。
在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湄洲妈祖祖庙”碑的后面,对其是这样介绍:湄洲天后宫原址相传是妈祖林默之父林维任官都巡检时,为海上执行任务而建的居住点,宋雍熙四年(987年)林默逝世后,乡亲在此供奉她的香火,所以称这里为“祖庙”。祖庙历代均有添建和修茸,现存佑德祠系明代建筑,一九八一年以来相继重建寝殿、正殿、钟鼓楼、牌坊、山门、朝天阁、梳妆楼、升天阁、中军殿、观音殿、妈祖石像等。附属文物有明秦邦錡的“观澜”及诗刻、陈少鹤诗、清代僧照乘刻的“升天古迹”等摩崖题材。妈祖为海峡两岸人民所景仰。湄洲祖庙每年有众多台胞前来寻根。
“灵妃一女子,瓣香起湄洲”,妈祖,原名林默娘(960-987年)。湄洲岛人。生前博爱无垠,救苦救难。殁后,人们敬其德、仰其德,于雍熙四年(987)在岛上她升化之地(“升天古迹”)建庙奉祀,这乃世界首座妈祖庙,故名“祖庙”。地方新建妈祖庙宇,或者信徒欲在自宅供奉妈祖时,先到历史悠久、神迹灵验的大庙去求取神明的灵力。经过特殊的仪式之后,新塑的神像被视为祖庙神明的分身,具有相同的灵力,但是每年必须重新回到祖庙来进香、刈火,方能保持灵力不衰,这种方式就是分灵。
朝代更迭,庙宇几经兴废。1978-1998年,祖庙先后重修了殿、阁、楼、坊、亭等三十六处古建筑,重彰昔日‘海上龙宫’之风采。其中“圣旨门”寓妈祖荣膺历代皇帝敕封之意;正殿又称‘太子殿’,是因清代太保姚启圣曾对其进行改建而得名;寝殿即“天后宫”(民间称为“正殿”),殿中保存宋代妈祖金身、元代妈祖石像、明代石刻圣旨和清代御赐宝玺,堪称镇庙“四宝”;圣父母祠始建于南宋,祠内仍保存宋代天井。
为构建“大祖庙”格局,1998-2002年,又建成五进仿宋建筑群—祖庙新殿。新殿被誉为“海上布达拉宫”,主要有大牌坊、宫门、钟鼓楼、顺济殿、祈福殿、天后殿、灵慈殿等。殿前天后大广场,乃举行盛大活动场所。
含新殿在内的妈祖文化园,有妈祖石雕巨像、妈祖故事群雕、妈祖碑林、妈祖文化展览馆、御赐“天下第一印”以及历代帝王御书庙额和对妈祖三十六次褒封的巨屏等多处亮丽的文化景观。
“宫殿凌空藏圣迹”。湄洲妈祖祖庙为全球五千多处妈祖之“祖庙”,世界两亿妈祖信众朝圣中心。一千多年来,香火之盛,冠于寰宇,有“东方麦加”美称。她既展现圣地之壮丽辉煌,也不失其厚重历史积淀,现代文明与历史文化浑然一体,交相辉映,无愧于“全国文明单位”称号,无愧于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6年,湄洲妈祖祭典又被列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太子殿下方的台阶成为游客留影摄像的最佳地点,方向正、角度好,能收入妈祖庙的正殿景象。
左右有钟鼓楼,这是所有妈祖庙的必配建筑,东西对峙,平时,晨钟暮鼓,昭示风调雨顺,物阜民丰。而每逢祭祀节庆活动,以鸣鼓三通开始,其时,钟鼓和鸣,声震海陬,庄严肃穆,蔚为壮观。
正殿挂“泽施四海”的匾额,大门有两副金字对联,内为“古迹千年新气象,神灵四海定风波”,外为“恍见灵慈来从鹫鹤,只凭忠信往格豚鱼”。
栏杆上的对联是“慈云远在江天外,坤德长垂泽国中”。
妈祖庙中鞭炮声不断,香烟袅袅,硫磺与檀香的味道交杂在一起,异常的热闹。
朝天阁的对联是“灵著湄洲,阁建朝天崇母德;香传鹿港,功彰护海肃坤仪。”
天后宫正梁悬清雍正帝御笔“神昭海表”之匾,檐下悬“天后宮”之额,门柱上的对联最考验人的语文知识,“齐齐齐齐齐齐齐齐齐齐戒;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朝音”。如果没有身边导游的解读或事先在资料上看过相关的介绍,很能让人瞠目结舌,不知所以。传说这副楹联系明代正德三年的莆田籍探花戴大宾所书,其巧妙的运用了古代文言文的通假字,其中位于第二、四、七、九个“齐”字通“斋”,第二、四、七、九个“朝”字通“潮”,应读为:“齐斋,齐斋,齐齐斋,齐齐斋戒,朝潮,朝潮,朝朝潮,朝朝潮音”,代表信徒先需沐浴斋戒再朝拜妈祖的礼仪。另侧面有两副对联:“千祀雍熙崇古庙,五洲顺济利慈航”;“灵惠明昭天在上,嘉祥长发水之湄。”雍熙是最早建妈祖庙的时间,顺济是皇帝最早给妈祖的封号。北宋宣和五年(1123年),因朝廷特使路允迪出使高丽途中遇大风,妈祖显灵相救才完成使命安全返航,因此,宋徽宗封妈祖为“南海女神”,并传旨建庙,御赐“顺济”庙额一块。
“灵惠”是皇帝给妈祖的谥号,绍兴二十六年(1156),宋高宗赵构因妈祖显灵消除旱灾,封妈祖为“灵惠夫人”。绍兴三十年(1160),“海寇啸聚江口,居民祷之,神见空中,起风涛烟雾,寇溃就获。泉州上其事”,宋高宗赵构封妈祖为“灵惠昭应夫人。”乾道三年(1167),兴化大疫,“神降曰:‘去庙丈许有泉可愈病’,民掘斥卤,甘泉涌出,饮者立愈”。宋孝宗封妈祖为“灵惠昭应崇福夫人”。淳熙十一年(1184),“福兴都巡检使姜特立捕温台海寇,祷之即获”。宋孝宗又加封妈祖为“灵惠昭应崇福善利夫人”。绍熙三年(1192),因解除旱灾,宋光宗封妈祖为“灵惠妃”。庆元四年(1198),妈祖兴大雾助灭海盗,雾起之后一举全歼。宋宁宗封妈祖为“灵惠助顺妃”。嘉定元年(1208),“金人寇淮甸,宋兵载神主战于花靥镇,仰见云间皆神兵旗帜,大捷。及战紫金山,复见神像,又战三捷,遂解合肥之围”。宋宁宗封妈祖为“灵惠助顺显卫妃”。嘉定十年(1217),因降雨救旱,助灭海寇有功,宋宁宗又加封妈祖为“灵惠助顺显卫英烈妃”。嘉熙三年(1237),钱塘大潮江堤决口。当潮水涌至艮山妈祖庙时,立即像有人阻拦似的迅速退回。宋理宗因此封妈祖为“灵惠助顺嘉应英烈妃”。宝祐二年(1254),因降雨救旱灾有功,宋理宗赵昀又加封妈祖为“助顺嘉应英烈协正妃”。宝祐三年再加封为“灵惠助顺嘉庆慈济妃”。宝祐四年在修筑江堤前加封妈祖为“灵惠协正嘉应慈济妃”,下半年江堤筑成后又加封为“灵惠协正嘉应善庆妃”。景定三年(1262),因宋兵祷捕海盗时“得反风,胶舟就擒”,宋理宗第六次封妈祖为“灵惠显济嘉庆喜庆妃”。至元十五年(1278),灭宋兴元后第八年春,元世祖忽必烈封妈祖为“护国明著灵惠协正善庆显济天妃”这也是第一次封天妃的名号。
以上都选用了“灵惠”两个字,在古代谥号不能随意赐予,都有规矩的,规矩在周公旦、太公望制定的《逸周书·谥法解》中,“谥者,行之迹也;号者,功之表也。是以大行受大名,细行受细名,行出于己,名生于人”。那么,“灵”是什么意思呢?有以下几种情况:不勤成名曰灵;死而志成曰灵;死见神能曰灵;乱而不损曰灵;好祭鬼神曰灵;极知鬼神曰灵;不遵上命曰灵。《大戴礼》云:阳之精气曰神,阴之精气曰灵。妈祖是从事“巫术”的女子,又是在死后保护航海者,所以正属于“阴之精气曰灵”。“惠”是什么意思呢?也有以下几种情况:柔质慈民曰惠;爱民好与曰惠;柔质爱课曰惠;柔质受谏曰惠;施勤无私曰惠;慈仁好与曰惠;爱民好学曰惠;宽裕慈仁曰惠;和而不流曰惠;慈哲远识曰惠;能绥四方曰惠;子爱困穷曰惠;俭以厚下曰惠;淑质受谏曰惠;恩能及下曰惠;宽裕不苛曰惠;遗爱在民曰惠;分人以财曰惠;利而不费曰惠;抚字心殷曰惠;兴利裕民曰惠;德威可怀曰惠;泽及万世曰惠;仁恕中存曰惠;慈恩广被曰惠。惠本是一种古兵器,为三棱矛,《书·顾命》中说“二人雀弁,执惠,立于毕命之内。”。所以《说文》中引申为“惠,仁也。”妈祖应该具备灵惠的美德,诸如死见神能、泽及万世,所以才受此谥号。
寝殿也被称作正殿,这样就出现了两个正殿,姚启圣把正殿移到现有位置后,就把本殿改为寝殿,但民间积习难改,特别是这里紧挨着“升天古迹”。又是宋代最初的妈祖庙,所以信众认定妈祖的正身应在本殿,不应随便移动,于是就一直把此殿做为正殿。殿内供奉金身妈祖及陪神,千年氤氲,长盛不衰。
墙上有画有诗,最早一首关于妈祖的诗是南宋绍兴二十一年黄公度题写的《题顺济庙》:枯木肇灵沧海东,参差宫殿崒晴空。平生不厌混巫媪,已死犹能效国功。万户牲醪无水旱,四时歌舞走儿童。传闻利泽至今在,千里危樯一信风。画的左侧是元代张翥的《代祀天妃庙次直沽作》诗:“晓日三岔口,连樯集万艘,普天均雨露,大海静波涛。入庙灵风肃,焚香瑞气高。使臣三奠毕,喜色满宫袍。”画是郑和下西洋的故事,郑和每次下西洋之前都要到妈祖庙上香,其中三次是来到湄洲岛的妈祖祖庙。
另一侧是元诗四家之一虞集的《送宋诚甫太监礼天妃》:使者受节大明殿,候神海上非求仙。庙前水生客戾止,帷中灵语风泠然。丽牲有石载文字,沉璧用缫求渊泉。贾生何可久不见,海若率职君子还。另一首也是元代诗,曾任户部尚书的贡师泰所作,《兴化湄洲岛祠天妃还》:夜宿吴江上,朝行莆海东。地偏元少雪,天阔自多风。不见波涛险,宁知造化功。百年神女庙,长护海霞红。画是施琅收复台湾时,在莆田平海遇到干旱,后得到妈祖的庇佑,使他从枯井里挖到水源,解决了出师大军用水一大难题,终于顺利收复了台湾,后施琅为了纪念妈祖护国庇民这一历史功绩,就在那口井的旁边立了个碑,上面写着“师井”二字。
阁内所悬挂的妈祖影像是台湾鹿港天后宫的黑脸妈祖,横批“母仪肃穆”,有一个传说:据说当年台湾信徒把妈祖分灵回去的途中,在海上航行了数月,日夜焚香膜拜,烟火熏黑了妈祖的脸,于是台湾妈祖宫庙里供奉的妈祖全是“黑面妈祖”,因为这座朝天阁是台湾鹿港朝天宫捐建的,所以里面妈祖也是黑面妈祖了。
一个终身未嫁的女子,被冠以“母仪”的称号,有些匪夷所思,但却是真实的历史。相比《妈祖》电视剧中荒诞不经的故事,妈祖的真实情况非常需要澄清。现在是越往后面的故事越多,也越假。真实的妈祖、传说的妈祖、电视剧中的妈祖,实际是不同的三个形象。
妈祖本是个事鬼神,使人躲灾祛病的女巫,我们可以想象着还原妈祖的真面目。宋代民间流行扶乩,以文为盛。大诗人陆游在《箕卜》诗描述说:“孟春百草灵,古俗迎紫姑。厨中取竹箕,冒以妇裙襦。竖子夹相持,插笔祝其书。俄若有物评,对答不顺臾,岂必考中否,一笑聊相娱。”陆游虽只是以扶乩作为娱乐,一笑了之,但当时扶乩盛行是不错的,在士农工商各界中都不乏信众。宋代科学家沈括在《梦溪笔谈》中有“近岁迎紫姑仙者极多,大率多能文章歌诗,有极工者,予屡见之”的记录,而宋代洪迈《夷坚志》也详细描述了扶乩(扶箕)的情形。妈祖的职业当是迎紫姑仙的巫师,由于出身“翠贴莲蓬小,金销藕叶稀”的官宦人家,腹有诗书气自华,兼通医术,把知识应用于巫术,是个大受欢迎的女巫,有很强的海浪预报能力和治病救人的本领,准确率极高,还如电视剧中妈祖的饰演者刘涛一样,是个绝色美女,“婉娈季女,全然窈窕仪型”,在当时也当属于此中翘楚,星光四射。
在妈祖之前,历代皇帝封了很多水神,但都是主管内陆河流的,如共工、大禹、湘君、河伯等。宋代因吐蕃、契丹、女真、蒙古等少数民族相继在北方崛起,沿线建立起西夏、金、辽、元等政权,传统的丝绸之路受阻,宋朝受辽、金等的威胁逐渐退缩到东南一隅:政府军费和官俸开支浩大,每年还要负担沉重的“岁币”,不得不想方设法开辟新的财政来源,于是东南方的海路就成了宋朝对外贸易的唯一通道,导致海路贸易空前发达。但海上的风险也很大,天有不测风雨,人有旦夕祸福,风浪之上不能沿途设立西域都护府或安西四镇那样的机构镇守,只能把生死托付给上天和神明,而内陆的水神早已各自有管辖区,海上成了神明的空白。妈祖因为预测海上祸福的成功率高,有一定的群众基础,尤其巧合的是她在宋朝建国那一年出生,又能给国祚带来吉祥,而被选中填补了这个空白,完成了从女巫到女神的转型。
在古代,海上作业是清一色男人的世界,女性不可以登船的,但男人在外时间久了,受力比多本能的影响,会情不自禁地想女人,想得很苦,尤其宋朝之后,在佛教本土印度为男相的观音菩萨都被想像成了女性的皮囊色身,难免有些不尴不尬。妈祖却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女人,终身未嫁,适合男人做性幻想的对象,在不可能有实际夫妻生活的海上,潜意识中妈祖成了许多水手心中幻想最棒的替代品,它使枯燥的海上生活增加了情趣;帮助人克服焦虑,提升自信,所以只要遇难呈祥,就归结为妈祖显灵。英国、日本、香港等一些临海的国家和地区把女子中学生所使用的校服款式设计为水手服,也是出自这种需求。
清代赵翼在《陔余丛考》中有这样一段记载:“台湾往来,神迹尤著,土人呼神为妈祖。倘遇风浪危急,呼妈祖则神披发而来,其效立应,启呼天妃,则神必冠帔而至,恐稽时刻。”
妈祖是一种信仰,但绝不是宗教,恩格斯说:“宗教按其本质来说就是剥夺人和大自然的全部内容,把它转给彼岸之神的幻影,然后彼岸之神大发慈悲,把一部分恩典还给人和大自然。”在绝大多数宗教中,最蛊惑人心,最令人心驰神往的天国,都在远离着现实的来生来世。妈祖所做的,无关来生来世,她永远帮助遇难的人逃离今生今世的海上灾难,让人们在今生今世延续俗世的生活享乐和精神自由。
宗教信仰往往消极而被动,而妈祖信仰非常积极而主动,宗教告诉人可以平静地死去,妈祖信仰则让人对生充满期待,有病了,妈祖能治疗,有难了,妈祖能拯救,妈祖保护人们现实中的切身利益乃至生命,让人们热爱生活,永享欢乐。
妈祖信仰,反映的是中国人对生命的尊重,对财产的珍惜,生命和财产或许不是最重要的,但一定是最必要的。人们离不开生命和财产,当生命和财产在海上遇到重大危机时,人们往往会期待妈祖的降临并施以援手。
具备了万里集结,远洋作战攻防能力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派出舰艇编队赴亚丁湾打击索马里海盗,参与寻找马来西亚失联航班M370飞机,到利比亚和也门撤侨,对海上及海外国人的生命和财产予以保护,做的不正是与妈祖一脉相承的事情?正是妈祖精神在当今的体现吗?妈祖有灵,也会倍感欣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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