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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微居

2021-12-23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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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微居
透透/文

    由于工作挂职的缘故,我从南宁来到马山县城白山镇,在这座小城的姑娘河边微居了一年。在时间长河、滚滚红尘中,一年的光阴,轻轻来,也轻轻走。说“微”,除了“短暂”,自然还有“低于尘埃”、“微不足道”之意。因为临时离家独居,我的日子变得清闲散淡,除工作比之原来相对轻松外,下班后也不用操持家务,平时更是管不着孩子了,各种节奏一下子慢下来之后,便有许多时间可以用来消磨,用来发呆,用来闲看小城的芝麻绿豆,哪怕是公务下村屯,或扶贫或调研,也可以一路上吹山风闻土味听雨声,虽然不是有意如此怠慢生活,却也乐在其中。
    刚到马山,他们就告诉我那条穿城而过的小河叫姑娘河,因心生欢喜,便选择临河而居,在城北桥头的居民区租下一间民房把自己安顿下来。这栋楼房共六层,已在南宁置业的房东,除了把第二层南面那个套间留给自己居住外,其余的都租给了租户。楼房落成不久,里面还弥漫着新鲜的沙浆味,一楼大厅和过道里堆放着建材尾料和杂物,虽有些零乱,但楼新墙净,没有老房子那种污渍和腻味。我的住处在三楼,卧室,卫生间,厅和厨房一体,空间不大,但我一个人用绰绰有余。墙壁刮了腻子,地面毛坯,平时只需扫一扫,倒省了拖地板的力气。我将独自在这里临时居住一年。而临时,也意味着屋里的一切从简,简单的铺盖,简单的炊器具,一只行礼箱,一张木板床,两张旧椅子和一张快要散架的四脚桌(房东的),此外,便是空空四壁,这让不大的空间因此有了宽敞的感觉。也因了空,只要门窗一开,姑娘河边吹来的风,便会畅快地穿堂而过,并留下满屋子的河水气息和这座小城浓郁的尘嚣味道。
    我挂职的单位也在姑娘河边,上班,下班,我每天沿河往返四次。而“往返”——这个具有重复意味的词,让我每天从“这里”去往“那里”,再从“那里”返回“这里”。重复的身体移动,重复的距离和地点,让我与沿河两岸的人和事有了重复的经过和遇见:学校,医院,商铺,菜市场,某某单位,以及每天相同的铃响车鸣,人喧市哗,甚至那个烫着卷发的开三马车的中年妇女,和那几位早晚都在河边散步或枯坐的老人。因单位与住处之间不远也不近的距离,又让我的往返有了两种选择方式,乘车或步行。上班赶时间便乘车,下班不急不忙就步行,还可以顺便进一下菜市场。步行大约要半个小时,为此,我特意买了一双老北京布鞋和一双低跟凉鞋。而乘车则只需几分钟,马山县城还没有公交车,车乘的是人们俗称的三马仔。这里的人说打车就是打三马仔,这些车经常停在人流较多的街口、车站、医院和学校门口揽客,“美丽马山,清洁乡村”活动、城镇治理“五乱”后,这些地方都划了泊车线,特别是在汽车总站,每天都有很多三马仔整齐划一地停在线内,开车的师傅们却围到大巴落客区抢客,“阿妹,坐车咩?”“老弟,搭车吧?”“你去哪里?去哪里嘛?”“有车,有车!搭车啦!”“我帮你提东西,这边,这边,跟我来,跟我来。”他们一边追着下车后又匆忙赶路的客人走,一边招揽生意,那些声音总是那么急促、迫切,还常常因为步子迈得太快而时有顿挫感。尽管每次只是三元钱,在县城范围内,无论你去到哪,都是三元钱,但车多客少,生意也并不容易做。其实,在这个小县城,开三马仔的多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她们无法像年轻人那样无牵无挂地外出打工,她们除了挣钱,还要照顾家庭,碰到上学或放学的时间,搭客的同时,还要拐一段路先去学校接送孩子,县城小,拐个弯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小城的人又朴实,对此并无抱怨。
    入秋后的小城,阳光一直这样温暖地照着,大街小巷,楼房树梢,姑娘河,还有走在河边的行人,都闪亮着,各自发出不同的声响。沿河的杨柳,垂着长长丝条的杨柳,风来或者风止,那柔软的姿态,在一动一静之中,无时不与这一河的流水性情相呼应,与那“姑娘”的名字相贴切。没有野心,因而走在河边的我,也多了一份轻松自然,心情一如这河流水,因一级级拦河筑坝而变得平缓宁静,遇到河坝落差的地方,才能听到一阵水声轻哗,稍稍调整之后,便又低低流淌,静静地向前而去。
    喧闹的是小河两岸的江滨路,这里是小城最繁华的街道,餐饮排档,百货时装,电子商城,足浴发廊,商品和服务在这里一应俱全,物价与南宁相差也不大。我办公室的斜对面,正是江滨路最热闹的地段,也是县城那条唯一的步行街,它的前面是姑娘河,后面是县城最大的菜市场,只要推开办公室的窗户,就可以看到对面形形色色的人群和各种各样的动静。每逢县城圩日,步行街更是人头攒动,小铺,地摊,菜担子,三轮车,六合彩,折价商品,人围了一圈又一圈,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大人们忙着买卖,小孩子吵着吃冰激凌。放音响,按喇叭。吆喝,争执,笑骂,所有这些声音,是壮话、白话、桂柳话、普通话几种语言的混响,你想听清它们,得有发达的语音识别系统。而小城的生活,正是裹在这种红火和我无法识辨的嘈杂声中,一天天,圆一样向前滚去。

    我的挂职时间很快过了了解、熟悉期。当初,局长把分给我的工作切成两片订在了红头文件上,一块是协助一位年轻副局长的工作,主要是环境监察、生态村建设和清洁乡村,一块是负责单位扶贫点的帮扶工作,对象是玉业和龙头。这些安排于我,第一项对专业、对行业,没有问题,第二项对挂职惯例、对路子,回去跟原单位申请申请,在财政政策范畴内解决几两银子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这一切已渐渐进入实质,下村屯,进企业,开会,调研,扶贫等等。
    玉业村是我开展扶贫工作的第一个点。各方面联系妥当后,周四那天,我和局支部书记早上从县城出发,下去调研。车往上林方向开了一段二级路,之后驶入岔往金林方向的乡村水泥路。车子盘转上到半山后,再进入一段沙石路,仍然盘山。山越高,路越险,碎石在轮胎底下暴响,飞弹出去。我在车里颠簸得头晕一阵好一阵,拼命坐得直直的。一路上看到的村屯,大都只有十多户人家,全猫在大石围中,趴在山窝窝里,像几块白色补丁,守着谷底巴掌大的干索索的土地,没有水源,地头水柜在等天下雨。这里的农民靠天时耕种玉米,看天公脸色吃饭。山也都是石山,夹缝中的一撮土,拼命挤出一点绿,好一点的,长有一些竹子,其他地表基本不毛。不过,村屯里的房屋倒是建得很不错,听书记介绍说,这些村屯建楼靠的是外出打工和扶贫款。又说,这里土地贫瘠,资源匮乏,这贫也不知如何扶,扶到几时,才会真正富起来。
    到了玉业村委(一栋合并在玉业小学校内办公的两层旧楼,天面漏雨的痕迹清晰可见),几位村干部已早早等在小学的操场里。期待,笑容,握手,上下级之间的欢迎词。一个短会,我知晓了几件事情:玉业村还有三个屯尚未修建水泥路,包括我们驱车前来的这段;学校饮水存在较大困难,一年大概还缺一个多月的用水,急需修建大型水柜;修路和建水柜大约需要六、七十万元,一直在等待上级部门扶贫立项给予解决;村办正在修缮一间群众文化培训室,需要帮扶桌椅和电教设备,小学图书室图书也太少,希望得到相关单位帮助,等等。
    来之前,便知道市环境监测站的小刘在这里挂职第一书记,见到他,同仁惺惺相惜之感油然而生,恨不得马上帮他们解决所有问题,然而,原单位财政扶贫资金额度有限,我只能帮解决一部分困难,其他投资大的项目,得呼吁县里市里比如扶贫办这样的专管部门立项来解决。可我人微言轻,唯存愧疚于心,尤其是学校的饮水困难,当看那个小女孩独自在操场里玩石子、看到玉业小学黑板上公示的午餐补贴列支清单时,孩子们的苦,老师们的难,都在眼前,让人至今难以释怀。
    听完汇报,我叫小刘书记现场打了申请帮扶的报告。回县城后,我当晚就上了回南宁的大巴,我要赶在单位班子例会之前,把报告一级级递上去,过会,填单,审批,转款,我得以最快的速度把经费落实下来。之后,我在绿城玫瑰作家群里向姐妹们求援,鼓动他们捐书,再去《红豆》杂志社抱回一大叠杂志,最后,跑到《广西文学》杂志社和区作协的书库里掳了上百本崭新的文学书籍。玉业村文化培训室桌椅和电教设备捐赠验收那天,这些书一并交到了玉业小学的图书室。
    玉业村的工作告一段落后,我们转向加方乡龙头村,这里是局农村指导员的责任点。
    农村人信风水,起屋造庙葬坟,凡事都有个风水讲究。我不讲究,却也将信将疑,所以,当他们讲起龙头村的风水时,我听得津津有味,哪里是龙头,哪里是龙尾,村里出过什么能人才子官老爷,哪家又正好对着龙脉的某个位置,家里人财两旺,如何如何。于是,一下车,我顾不得接村干部递过来的水,就饶有兴致地先跑到村边望山,看了龙头,又瞧了龙尾,几分形状,几分想像。其实,我看得更真切的是,这里山峰奇俊,林木繁茂,田陌绿茵,风景实在是迷人,山脚下,村民的房子几乎都是砖砌楼房,两层,三层,四层,生活正像玉米的苗杆子一样发出拨节的声音呢。但这里仍有困难,我是来解决一些困难的,不是来看风水的。
    困难是什么?是“清洁乡村”工作的推进。从县到乡到村,任务和时限已经层层下达,问责机制已经启动,但资金却迟迟不见到来。他们告诉我,村委组织搞个大扫除活动不算难,只要村干做好带头人(就像前几天,村妇女委员发现村边的河里漂下来一头死猪,又大又臭,一时找不着帮手,她一个人在那里捞了半天,累得腰酸腿软,最终把那头死猪拖上岸埋了),划好各家各户责任区,村里的卫生一时不会有问题。但村民的意识不是你贴个宣传栏、开个动员会就能跟上的,要集资划地建设施,要收费搞好长效管理和卫生服务,却难了又难。村干部接着告诉我,这里现在最急的是修建垃圾池的资金,下一步再考虑垃圾收运车辆配置等等。可上级一直没有专项资金划拨下来,村委一年所有办公费用只有一万元,根本无法修建全村那么多垃圾收集池,而村民呢,有钱,但不肯集资,他们拿隶属上林县的隔壁村做比较,说隔壁村的垃圾池全都是上级拨款建的,村民不用出一分钱,为什么这里要自己掏钱集资建?其实,隔壁村是早些年国家环保部开展农村环境综合整治项目时,获得立项,成了这个项目的试点村,由项目经费一揽子解决了垃圾污水处理设施问题。但龙头村民就是想不通了,国家给他们钱,为什么不给我们呀?这当中的规则制度程序他们才不管呢,任村委的人如何做思想工作,他们还是想不通,看情形,一时半会也通不了了。
    是的,村民生活好了,但不意味着村委就有资金、工作就好做。多年前,我也驻过村,抓计生,搞社教,知道下乡辛苦,工作也难做,尤其是村干部,直接面对农民,当国家政策执行与个别利益冲突时,他们总是首当其冲遭罪受苦,甚至被报复(或被毁粮草,或被盗禽畜)。因为不是全职,他们的工资补贴都很低,平时除了村委的工作,还要务农,打理自家的田地,做好村委工作,他们付出和牺牲的东西很多很多。现在,农村工作抓的是种养经济,抓的是环境卫生,抓的是新农村建设,抓的是生态。一同前往的同事告诉我,现在同样诸多的难,宣传难,资金难,起步难,等靠要的思想像棵老树根,一时拔不掉,还不时冒点新芽。但大家都在努力,县里,乡里,村里,再到农户,从示范开始,一步一步地走,现在农民的生活比以前好了,各方面也在慢慢地转变。还说,下次到了古寨、古零,你就知道了。
    进了龙头村委办公室,里面简陋的办公桌椅和设备,印证了村干部们面临的困难,墙上的岗位职责、管理制度、行政办事流程、党务宣传墙报等,大都是大白纸手抄版,但字迹工整,内容严谨,可以看出干部们的勤勉、认真和努力。
    会后,我仍然是揣着一张村里打的帮扶报告,急匆匆地往回赶。从办公室走路回住处收拾东西时,因为一心想着那张报告上的事情,走的太急太快,结果脚趾碜起了几个大水泡,辣辣地痛了我一星期。

   
    农村工作难,但下生态村仍然是件让人十分乐意的事。农村出来的人去农村,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切感总是让人心里暖融融的。翻山坳,穿林过溪走地头,不仅整个人洗心洗肺,接了地气,提了精神,如果时逢花季,还会在这些生态村看到大片大片的金银花,买到足够喝一整年的沁人心脾的金银花茶。
   毫无疑问,我喜欢上了马山的金银花茶,自己简单调制的那种,金银花加茶叶或者纯粹的金银花冲泡。这些花大都产自马山古朗、古寨这样的生态村。这种喜爱,除了因为花本身的品质(香味、口感和功效),还有对这些生态村屯的信任,环境的信任。有时,我甚至怀疑自己,说积极下乡工作,还不如说是惦着去买那些新出烘炉的金银花干呢。
    第一次去古寨——这个以种植金银花为主的瑶族生态示范村,是和检查组一起去检查,去做生态村建设各项考核指标评估。那天,我一早在办公室作了简单的准备之后,随局长到高速路口接了区厅和市局的领导,便直接前往距离县城二十多公里的古寨。
    距离不远,但乡村道路路窄弯多,并不好走,车子开了将近一个钟,那座叫古寨的村子才进入我的视线:削立高耸的大石山脚下,几十座崭新的楼房高低错落,两到三层不等,楼栋之间,竹木葱翠,岩石奇状。进村后,方看清各家屋后那些巨大的石灰岩上都缠满了金银花藤,此时不是开花的季节,金银花已经掉了叶子,藤蔓赤裸,但骨节眼上却鼓着无数芽苞,等待来年花期。
    在屯长家门口与村干部一干人汇合后,对照各项指标,一一检查,记录,评估,取资料,听村干部给我们介绍建设投资情况:专项资金一部分,当地政府配套一部分,村民集资一部分,这些资金用来硬化道路,修建活动场所,配置垃圾收集箱,规模发展金银花种植等。现在,村民还自愿缴费,维护村子道路和公共场所清洁卫生,垃圾统一收集,定期清运,村子保洁做得很好。村干部还挺得意地说,我们这个村子的环境建设和管理已经跑在“清洁乡村”活动前面啦。
    我们在村里转了一圈检查完村容后,回头才进了屯长家。屯长家收拾得很整洁,知道领导要进家参观,特意在堂屋里摆了一排小木椅,一个劲地让座,但大家没时间闲坐,看完家庭卫生,接着询问村子以及他自家的农耕种养情况。回说,村民收入虽然还不高,但单单金银花种植,人均一年也有4000多元了。
    从古寨出来,到乡政府集中,反馈检查结果。之余,乡干部给我们每人泡了一杯产自古寨的金银花茶,并作了详尽的介绍。水气升腾,清香扑面而来,直透肺腑,不一会儿,一个诺大的办公室都弥漫着花香,茶入口后,一股淡淡却又回味无穷的甘甜,犹如美妙之曲余音绕梁,在腔中久久不绝。从此,我便念念不忘这金银花茶。
    同事见我如此,便撩我说,乡下工作一抓一大把,何况“清洁乡村”活动那么多事情要做,你下乡的机会多着呢,等到金银花收摘的时候,我们再下来复查,或者去古朗瑶寨,古朗也是正在建设的生态示范村,那边的金银花同样又多又好。于是,我又盼着有机会花期的时候去古朗。
    事遂人愿,几个月后,正值金银花收摘季节,我来到了古朗瑶寨。经济指标是生态村考核的主要内容,而金银花恰恰是这里的农业经济支柱。那天,我们除了检查各项环境指标,还参观了一户村民的金银花加工坊。作坊不大,一间大约三、四十个平方的砖房,墙壁粉刷一新,除机器、工具器物和花料外,别无杂物,坊内干净整齐。此时,两台烘干机正在运转,新鲜的花朵人工轻放轻投,干品源源不断地落进两只大簸箕内,黄白相间,干度适宜,整个作坊里香气浓得化不开。这里劳作的都是农户自家人,夫妻,父子,兄弟,每个人都轻车熟路,动作麻利。见我们进来,负责收拾出料的户主便摘下手套,笑容憨掬地走过来,给我们一五一十地介绍了今年的收成和行情,那不高不低的声音充满喜悦,也传递着内心的踏实。见我要买花,便专门给我讲了金银花的功效、品质分辨,教我如何选购,告诉我,本地小种花最香,未完全开放的蕾花是上品,虽然价钱贵些,但最值得买。然后,拿出他们最好的干品卖给了我。
    回后,迫不及待地泡了满满一杯,独自一小口一小口地呡着,香入鼻息甘沁腑,让我困乏顿消,倦意全无。看那花朵在水中再次开放,细细腰肢,纤纤摇曳,那么绚丽,轻盈,仿佛一群身着金缕衣的仙子,又飞回了古朗村那遍山遍野的藤蔓上,每一朵都双花并蒂,每一朵都俩蕊共舞,每一朵都香艳婀娜,他们华衣飘逸,身姿曼妙,在太阳光里,在寂蓝的天空下,炫着飞天唐卡梦幻般的美。凝神细听,那一个个仙境般的花室里,如有梵音轻唱,天籁悠扬,我始信这花是有灵魂的。
    真得感谢这些下乡的机会,让我工作之余,得遇花香,得品如此绝妙的花茶。而那小小的花蕾,更是让我在一杯清茶的宁静中,看到了玄真之界那无法触及的至美。
    时间从来不做回头客,所以,会不断地有人发问:时间都去哪儿了?而季节却总是轮回,承载风霜雨雪。当冬天的最后一股寒流过去之后,季节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春天再次来临,几天细雨,润物无声,姑娘河畔那些杨柳、苦丁树和大叶榕,以及小城郊外的原野,转眼青翠欲滴,姑娘河的柔美全都朦胧在烟雨中,相信用不了多久,树上就会蝉声高唱,田间就会蛙声轰鸣,在古寨、在古朗,在乡野、在村庄,在那么多的大石围山中,就会花开万朵,流香浩荡。

约6700字
2015年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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