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弹衣服

　　想当年，犀利哥以一身奇绝妙想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无厘头的混搭装，闪瞎众人眼球，秒杀米兰时装。看他，一头疯长的、如泥石流般的乱发，一支唇间的香烟，一道锐利的眼神，藐看红尘的姿态，让他一夜上了头条，从一个流浪汉成功跻身为第一代网络红人。 　　后来，犀利哥曾对记者说：“我其实并不懂时装，到现在也不明白当时被拍摄下的照片为什么会被人认为是时尚。”再后来，他褪去那一身满是泥灰的蓝色“大氅”，换上了洁净齐整的衣服。人们突然惊呼：“犀利哥不再犀利，反而似变质奶油小生。”于是，人们很失望。 　　我想，犀利哥的走红，主要因素在那身旷世奇服，他以一个流浪汉特有的、沧桑的、又有些无奈的超然物外的神情，才使其眼神多了几分深邃、犀利。因为，一个流浪者的眼神里必定有一股饥饿的攫取之光，人们对那种原始的、野性的自然流露，极为欣赏。但是我们忘了，原生态的美，一旦被精雕细琢，反而扼杀了其本真。 　　当我们再次谈论起犀利哥，我们脑海里永远只有他那件深蓝色的戴帽“大氅”，还有他腰间那一根红白相间的腰带。他本身是没有魅力的，若非那一身不伦不类的、极具杀伤力的装束，他，不过是万千流浪汉中的一员，毫不起眼。确切地说，犀利哥那件被人们冠以时尚的衣服，不是他品味的体现，而是他为了蔽体、暖身，无意识地搭配，进而产生的效果，予人视觉上的冲击，令人叹为观止。也正因他的无意识行为，他无需再流浪街头，家人找到了他，还一度被广告商疯抢代言。因为他自身的原因，终没能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不多说了，大家可以百度。 　　是夜，我仿佛又看到犀利哥行走于街头，那件蓝色大氅上的泥灰更加厚重，已与黑夜完美地融和在一起。但见他，蓦然回首，风划过，吹落了他唇边的半截香烟，却撩不动，那满头的泥柱子。他站在灯火辉煌的街头，努力地眨巴着那双满是褶子的双眼，勉强挤出一丝散光来，漠视着众生，喃喃自语：哥不是传说，哥只是听说，听说曾经有一个叫弗洛伊德的哲学家，他说，无意识才是人类行为背后真正的推动力！ 　　衣服，虽然只是一种表象的存在，但它是安放灵魂的壳子，也是一种符号，标志着你的生存能力，其次，才是生活品味。衣服，是必需品，因为可以遮羞、保暖，可以给予身体最直接的爱抚。衣服，也是奢侈品，因为精神需要，一件熨贴、得体的衣衫，可彰显一个人的气韵，可抓人眼球，可让人在人群中多看你一眼。这二者之间不矛盾，可以共依共存。衣服，是人类走向文明的象征。一件薄纱，让人类华丽地变身，从蛮荒时代跨越到一个新的纪元。 　　在这个先敬罗衣后敬人的时代，一件衣服，能拔高一个人的规格，能让人享受更优渥的待遇，能拉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可以成为一张入场券，为你打开步入更高阶层的一条通道。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不绝对，但确实有一定道理。华贵的面料，精密的针脚，无不流泻着穿衣人的身份。我们初识一个人，当然是先观其人外表，然后审视其衣装，接下来才是交流。我们能从一个人的衣着获取这个人的生活品质与审美情趣，甚至能感知其人的个人能力以及这件衣服传递出来的信息，比如社会地位、人生价值观。 　　突然想到我们喜欢码字的人，借一件艺术的外衣，在这件衣服上飞针走线。以对文字的喜爱、语言基础与真诚做原始布料，以遣词造句和格局的铺陈为经纬线。或以文辞华美取悦于人，或以朴实清新赢得喝彩，或剑走偏锋，不拘一格，自创文风。如果，这件外衣还能入世人的眼，证明你技能尚可，绣花针拿捏得不错，没准就是下一个东方不败。但是，若仅仅停留于做一件衣服的层面，最多也就当个裁缝。毕竟，能否让一件衣服成为艺术品，得看各人的修为。 　　有的衣服永远只能是一件衣服，而有的衣服却能够升华为艺术品，这是匠人和艺术家的差别，是人生境界和对事物的认知度不同产生的差异。一件被人所称道的艺术品之妙处就在于“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在一件衣服上过分着力，反而失了从容自然、落落大方之致。文字也如此，不同的文字风格、写作意图和驾驭文字的能力，仿似衣服的不同面料、款式和做工。衣服满大街可见，艺术品却不常有。倘若文字达到了一定高度，那么，恭喜你，文字随即能让你以艺术的方式而生存，不仅可以赚取银子，还可以扒拉读者的灵魂。

　　今天，我隆重向大家介绍一件衣服中的精品。这是我的三儿子帅哥，一身华丽的被毛，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还有他一颗对我忠诚不二的心，试问天下男人，几人能及？是的，说了不再写狗狗，很无奈，为了这篇文章，只得把我的宝贝搬出来说事。6年前手术后大出血，帅哥已离我而去。所有的哀痛今日放下不表，写写从前与他相处的日子。
　　帅哥是我养过的最昂贵的一只狗狗，想当年买他时，很多朋友都说我们疯了，（那时我还没把自己折腾为孤家寡人）当时他一个月大，身价八万块，一踏进卖家的门听到报价，我的身体好似被压路机碾了千百回，像纸片般被风吹得魂飞魄散。十二年前的八万块，无需赘言，你们懂。没来得及细瞧他，我直接被价格轰退。哪里还顾得上仪态，迈着飘忽的步伐，我走出卖家的屋子。女人，在某些时候，的确心疼钱。女人更愿意把钱拿来买漂亮的衣衫和款式各异的包包，“包治百病”，是个妙词。
　　老公却一步三回头，眼神里满是喜爱。“汪汪汪”，还没走到楼梯处，嘿，那小东西便叫开了，声音特别响亮，哪像一个月的狗狗。“老婆，咱们再回去看看，我打听过，这是赛级犬，我们市里只有两条，想买的人很多。”老公迫切希望得到我的允准，眼里满是渴求。我们没有孩子，家里少了许多生气，我知道他喜欢大型犬，加之贵宾犬的智商居于所有犬种第二位，能够拥有一只赛级犬，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不是我不想买，刚刚只瞄了一眼就知道血统纯正，就是这价钱太高。一岁多的红色巨型贵宾才十二万，这才一个月大却要八万，这是活物，知道吗？三个月之前最难养。”我心里也不舍，棕色巨型贵宾犬极少，何况还是赛级犬。
　　“你个死女人，平日里打麻将输再多，买衣服和包包，你眼皮都不眨一下，这次倒心疼钱了。当初买多儿时，咱们只有两万块，你是抱着她就不撒手。你还说，这下可好，不惦记了，四个口袋一样重。这次听我的，好吧？你看看那体型，多方正，那一身被毛，无一丝杂色。以后咱们带他去参加比赛，给你拿一摞奖杯回来。就这么定了！”没容我再争执，老公拉着我往回走，卖家正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早料定我们会回来。
　　转回到屋里，老公已经迫不及待地从包里往外拿钱。我走到铁笼处，俯下身去细细打量即将属于我的狗狗。真要命！我的小心脏开始砰砰跳个不停。他一身棕色的绒毛，像一床纯手工织就的毛毯，绒毛覆盖均匀，细腻绵密，触感柔软。那个春日的午后，阳光正足，他全身泛出一圈金黄色的光，瞬间将我融入那光晕里。我的眼，再没法挪开！
　　他站起来对我摇了摇尾巴，又静静地坐下，头一直昂着。两颗眼珠子，像天堂散落下来的紫檀佛珠，散发出莹润、抚慰人心的柔光。他如同一个王子，检视着即将伺候他的奴才。他的眼神在告诉我“好吧，我成全你们。”这种居高临下的高姿态里，也有温润的包容。如果用钱来衡量他的身价，简直是一种亵渎。那一刻，我只想将他拥入怀中，将他请回家供奉起来，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后来，他成了我的主子。
　　对，他很值钱，单凭那一身炫目的外表和骨子里生就的王族贵气，他就得值那么多钱！每天，我带他出去散步，从不给他套上牵引绳，他天生具有一种自律性。他往街头一站，那气派，呵！回头率百分百，他动作矫健，体态优雅，性情姿态高傲，走起路来不急不缓，自信非常。他不管闲事，不理会闲人，仿佛周遭的一切与他无关。当路人惊呼这狗狗帅翻了，他置若罔闻，走他的路，永远不紧不慢地跟着我。别人要摸他，要跟他拍照，他不发火，像个绅士，很礼貌地配合。若时间过长，他会把爪子搭在我身上示意该走了。
　　常常听到这样的赞叹，这狗狗的毛色真好。但很多人不知道，帅哥这件极其耀眼的外衣下，除去我付出的心血，还有金钱。他的沐浴液很贵，500毫升的美国AKC沐浴液加护毛素，一套将近两百块，且用不了几次。一把钢梳一百五，半年就得换，他的被毛太长，需每天打理。每一天我握钢梳的手都会被勒出红印，会被挂伤。他洗一次澡的费用比人洗桑拿还贵，并且时间超过四个小时。
　　很多人问过我，你养狗的费用太高，值得吗？我笑笑，我甘愿啊，无需问值得与否，因为他帅！他走在大街上很拉风，他站在我身旁，如此威猛，别人不敢侵犯我，他满足了我极大的虚荣心。在我眼里，他已不能以宠物来定义，更像个保护神。当别人用惊艳的目光看着他时，我心底的得意无法言表。他，好比这世上最帅、最高贵、最有安全感的男人。他半岁时的身价已达二十几万，他，才是名副其实的高富帅！
　　话说回来，再美丽的外表，如果不打理，也如烂衫一件。我若把帅哥的毛剃了，他便什么也不是。先敬罗衣后敬人，此话用在人和狗狗的身上，都恰如其分。有一身光鲜亮丽的外衣，自然能先取悦人的眼。这年月，逢人便说自己心灵美吗？外表不受看，谁还有心思去探究你的内心。我看男人，从来先看外表，尽管我长得不是那么尽如人意。女人也会以颜值来取决对男人的喜好程度，眼睛舒服了，心里才会欢喜，进而才发展后续故事。这很正常，一个人可以不虚伪，但必定有虚荣心。
　　那些所谓注重内在的虚晃之词，就像坟头上的屁帘幌子，轻飘飘的没有分量，高呼两声“苍天啊、大地啊”，然后去跟阎王说吧。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一副好的皮囊，便是老天赐给你的礼物，你的起点优于别人。大家可以不赞同我的观点，那又怎样，我坚持。好好利用诱人的外表吧，一切美好的人儿！
　　我不是女权主义者，我只是个崇尚自由的女人而已，我只是没有遇到能驾驭我的男人。我讨厌琐碎的婚姻生活，不需要被谁捧在手心。所以，我不依靠男人，常常拿男人开涮，将男人喻为衣服，也是常有的事。其实，我无调侃之意，男人这件外衣也曾为我遮风挡雨，我感恩！再者，这个比喻很形象、很贴切，用在男人或女人身上，都无不妥。
　　好的衣服，触摸有手感，穿在身上有质感，如此这般，走起路来才会有动感。好的东西设计大凡简单，不张扬，却显出有底蕴的质感，不是那些劣质的珠环翠绕所能诠释。当然，一颗阴暗的心，一副猥琐的神情，没有一定的学识和内涵予以心灵滋养，撑不起一件漂亮的衣服，若穿起龙袍都不像太子，那就尴尬了，反而会让那件昂贵的衣服成为一种无言的嘲讽。
　　男人满大街都是，相同的身材，相似的样貌，神似的情态。也许女人会惊呼“撞衫了”。撞衫是必然，地球人太多，三条腿的男人随处可见。但是，同样款式的衣服，穿在不同的男人身上，又是不一样的版本。女人寻求男人这件衣服，摸挲的是衣料是否坚实，是否舒适，这只是其中的一个考察项目，接下来就是用心去观察男人的举止言行是否跟衣服匹配。一个人的德行和素养，是衡量一个人气质的标配，亘古以来皆如是。
　　女人把男人的外壳瞧顺眼了，接下来会剥开外衣看本质，毕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人太多。男人喻女人为衣服，其意是换得快，而女人不然，会慢慢地换。女子的手大多纤柔细长，如果动作过猛，倒是不雅。我有过这样的体验，倘若我心情很好，我会站在穿衣镜前，穿上心仪的衣服，扭臀摆腰，或如model般把地板当T台，搔首弄姿地来回踱步。有时，又莫名地去拨弄满柜子的衣服，以指尖去感受每一件衣服面料的舒适度，再想象穿上衣服的愉悦度。似乎，每一件衣服幻化为不同的男人，跟他们柔声倾诉，与他们交织缠绵。每一行针脚都是一段光阴，每一段光阴都写着一场情事。爱上一件衣服，仿如爱上一个男人，那行行密密的丝线里，蓄满的，除了衣服本身给予身体的温软呵护，还有穿衣人身体里流淌的浓情蜜意。
　　男人，与我养的狗狗无异，需调教和打理。一个男人有着俊美的外表，养眼。若再辅以风趣的谈吐和渊博的学识，养颜。一件上好的衣服也不免沾上油渍和灰尘，脏了得送干洗店，若疏于保养，便暗淡陈旧，时日渐长，自然丢弃了。对啊，那就再买吧，可并非每一件衣服都对味口。这是个假货盛行的时代，这是个高仿泛滥的时代，这是个人人喜欢跟风流行却又不得其法的时代，这也是个崇尚特立独行、标新立异的时代。潮流这个词相对于时间，如果脚程太慢，很容易被拍死，秉承初心就好。正所谓“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
　　男人这件衣服，若说要换，确实麻烦。满大街的橱窗，可谓琳琅满目。随手挑一件吧，太委屈自己。慢慢挑吧，恐怕又挑得年老色衰，再也衬不上那件钟意的衣服。不妨边走边看好了，有满意的就买回家，喜欢可多穿，不喜欢便永沉箱底。毕竟，现在纯手工缝制的衣服不多，找不到那种朴实无华、气韵天成、毫无雕琢痕迹的服饰。清一色流水线上下来，不是这里爆线就是那里裂口，相中的，尺寸又不合，拿出去改改吧，劳神费时。穿顶级名牌吧，太贵，还得花钱拿去干洗。如果自己没有足够的保养费，千万不要觊觎奢侈品牌。不然，受伤的是自己！
　　还是得奉劝一下女同胞们，不要被男人这件外衣裹得出不了气，不要在这件外衣的庇佑下舒适得变成了贪睡的小懒猫，不要因为衣服厚了你说热，单薄了你却叫冷。假如实在难以掌控温度，自己去挣钱买中央空调，想要几度就几度。也可以尝试做裁缝，想要什么式样和面料，自己定夺。耶，雄起，女汉子们！有了经济的独立和自由，你才可以随心所欲挑选一件适合自己的衣服！
　　好吧，谁叫我们是一个爱喊口号的民族，为了大多数还被男人当作衣服的女人们，应个景，喊几声：女同胞们，要改变命运，先确立信念！信念改变思想，思想改变心态，心态改变行动，行动改变习惯，习惯改变性格，性格改变命运！
　　呵呵，姐也不是传说，姐只是打小爱往男人堆里凑，跟他们多混了几年，与他们称兄道弟，一同吃酒玩乐逛夜店，对男人的认知多些罢了。什么牌子、何种款式的衣服，从专卖店到地摊货，大凡见过，对男人渐渐没了好奇心。某一天，被他们身上浓烈的荷尔蒙气息熏翻，姐才猛然惊觉，原来我是个女滴！Oh，MyGod!姐只落得个仓皇而逃。
　　从此，人不人，妖不妖，自己讲人话，听人说鬼话。每到夜里出来舒活筋骨，交通立刻瘫痪。瞧瞧，一张清汤挂面脸，一双死鱼眼，像二筒样鼓起，一千九百度的眼睛四处打望，口中念念有词“帅锅在哪里？”脑壳上还顶个鸡窝头，着一身麻布口袋装，左边装香烟，右边装酒瓶，靠！十足的女流氓、老妖婆，还以为自己多潮似的。人又长得丑，还要到处走，哈哈！
　　恰逢周末，作此小文，供大家清玩一笑。说几句题外话，严肃的文字，妖姐不会写，严谨的文风，又不具备。水平有限，惭愧！不过，整天板个苦瓜脸，对着电脑，锤词炼句，讲求谋篇布局、凸显深厚意蕴，还要充满哲理、隐喻这个、警示那个，是不是太累了。一篇文章写得密不透风，有意思吗？无妨，我脸皮厚，我写我的，看不看随你们！今天侃衣服，说不定明天又侃男人或女人，砍翻一个算一个。后天也许就戏说婚外情或者性与爱的关系，妖只会写这些个破事，尴尬地笑两声，嘎嘎。
　　有趣，真有趣，衣服——狗————男人，衣服穿在狗狗身上，狗狗变成男人，我牵着男人还是狗狗出去遛弯啊？糊涂了！挺烧脑！瞬间又死好多白细胞。蓦地，一股冷风从飘窗灌进来，夹杂着几滴凉沁的雨点。丑儿在我的脚底微颤了一下，抬起头来，用眼神暗示我：“麻麻，下雨了，别鬼扯了，收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