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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华灯初上,我的祖国依然漂亮

2021-12-23抒情散文王小鱼
华灯初上,我的祖国依然漂亮眼看又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了,这个春节过得真让人揪心,连日子都懒得记了。翻开日历,才知道立春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可庆贺的。冬天过去了,它也该走了。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地祈盼它早点结束,带着悲哀似的欢喜……
华灯初上,我的祖国依然漂亮 眼看又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了,这个春节过得真让人揪心,连日子都懒得记了。 翻开日历,才知道立春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可庆贺的。冬天过去了,它也该走了。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地祈盼它早点结束,带着悲哀似的欢喜,恨不得让它走得一点不剩。想那冷里倒还有我的乐趣,只是现在模糊的厉害,偏了心地求着另一个季节,求她快点带颜色过来,把那该死的灰色全部覆盖。只可惜她来得慢慢悠悠,像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病毒感染了,躲了似的总是看不见身影。 我生来就没有害怕的事,脑子里全是冲锋。但这次真有点怕了,不过不是担心我,而是中国。每天看雄鸡的版图在深红的颜色下逐日加深,耳朵里仿佛已经听到那刺耳的警报声,像钢刀从心上一点一点划过。疼和痛,焦虑和不安全来了。 从除夕开始,团圆的饭桌上就添了一道让人没有胃口的菜。咽不下去又堵在胸口,看着闹心,那发霉的气味充斥在空气里,完全变成了祸害。几天以前还在嫌弃时间匆匆,骂它像离弦的箭,一转眼就没了。现在却突然凝固了似的,开始度日如年,煎熬随着新年的钟声一起敲得人心疼。真恨不得把时钟调得快一点,让它长上翅膀,捆上火箭,哪怕跟上光速,把这2020像**一样射出去。那样倒也痛快,就像一个被凌迟的人,真希望刽子手的刀子一剑封喉。 看看精心收拾好的屋子,齐刷刷地冷清了。喜庆的中国红贴着墙壁,怎么看都像一个犯了错的人,前几天还觉得鲜艳的红色顿时也暗淡了。准备了那么多的年货,买了那么多的肉,嚼起来没滋没味,再好的糖果,放进嘴里如同嚼蜡。心被挤压着,不想说话,不想吃饭,不想睡觉,什么也不想做。太阳升它的,一会儿站在屋顶,一会儿又悄悄地落下去了。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也不知月亮什么时候又挂在天上,她还是一言不发,无精打采地把光掉在地上。 这不是我爱的人间,我所爱的人间不是这样。即使那冰天雪地里,我也有严寒冷酷的乐趣,更不要说这美丽的夜了。看着头上无声的月亮,望着在灯光下冷清的城市,心里却突然升起那永恒的景色了。 夜幕下,车水马龙的街道,人流如织。霓虹闪耀,灯火辉煌,这是热闹的城市,然而,我的心却早已飞了出去。那是在乡下,正月初十刚过,人们便开始为元宵节制作各种各样的灯笼。有手巧的人家会自己动手,做出自己喜欢的样式,挂在屋子里,房檐下,在红红的烛火里点燃来年的希望。也有花钱去买的,虽然好看一些,但总是舍不得,一两对,就已经很大方了。精挑细选都是为走亲访友准备的,带上好看的灯笼,自己也觉得体面了。 而我们却顾不了这些,那也不是自己操心的事,单等那太阳落下,天地刚刚蒙上一层黑纱,就迫不及待地把灯笼点起来,在灯火阑珊的照耀下,心随着寂静的乡村一起沸腾了。 也不知闹花灯的讲究来自哪里,更不知为何要点起灯笼,只觉得好看,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人也欢喜,早早地收拾起来,那几天屋子里也是灯火通明,甚至连牲口棚里也燃起了蜡烛。有富贵的人家,在门口挂上红红的灯笼,如果遇到新婚,那更是非常隆重的事,大气富贵的灯笼,完全是新媳妇的父母千挑万选送来了。挂在门口,通宵达旦,总有赏灯的人为他们的女儿叫好。 而这些乐趣在我们眼里也是无聊的,因为心里的游戏早就奔腾着跳出来了。撞灯会便是那时候的盛宴了。每个人都拿出自己的灯笼,有舍了压岁钱买来的,也有自己动手做的,那胡乱扎起来的灯笼远不如买来的好。可这也已经很快乐了,打上灯笼,蛮有君临天下的意思。 等到天彻底黑下来,红色的蜡烛点燃,随着灯笼的形状,散发着各式各样的光芒,有像元宝的,有像桔子的,有圆的,有扁的,还有一些小动物的造型,那都是掏空了压岁钱,自己舍不得吃,全攒在这里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乐趣,在通红的光里,得到无限的满足。放眼望去,在灯火闪烁的光里,像是无数颗小星星,时而奔跑,时而跳跃。只觉得自己都到了天上,分不清哪一颗是星星,哪一颗是灯笼。嬉笑着,打闹着,一不小心就碰在了一起,有心疼的,便扯开了嗓子嚎叫。在大呼小叫的喊声里,看着自己的灯笼慢慢地变成了灰烬。 这时候的大人也从不催我们回家,但也有不放心紧紧跟着。那烧起来的火,难免会惊慌失措,要是烧到身上,疼是小事,留了疤可就真要后悔了。所以女孩子总是躲得远远的,况且又有花衣服,弄脏了都要哭鼻子,更不要说一个好端端的灯笼了,如果烧没了,那简直跟要了命似的。所以,她们绝不会像男孩子那样疯疯癫癫,一个个提着灯笼,像下凡的仙女。只有我们真成了土匪,横冲直撞,有时专挑好的碰上去,用自己糊的跟他们买来的撞在一起,玉石俱焚,得手后的欢喜简直比考了一百分还兴奋。也有挂了免战牌,做了若无其事的观众,手里的灯笼也像宝贝一样护着,如果撞坏了他们,弄不好是要向你下挑战书的。 但也有控制不住,看得心里直痒痒,过不了多久也跟着跳进来。撞又舍不得,便拼了命地躲,最后还是难逃敌手,落了个手下败将。强忍着伤心难过,还得跟着一起笑呵呵地假装出笑脸来。 我那时最疯了,有时竟一晚上撞坏好几个,反正那些都是自己做的,烧了,烂了,也不心疼,只是苦了功夫,怎么做也不够用。等不到正月十五,压岁钱早已花得一干二净,再也不能买来红纸糊灯笼了。用报纸又太丢人,拿不出手,用作业本颜色雪白,是要挨大人骂的,那是不吉利的东西,惹了鬼,晚上就睡不着觉了。 我苦思冥想也没有对策,看他们倒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奇怪他们手里的灯笼怎么也用不完,原来是撕下对联,早就攒够了红纸。有大方的人家,很舍得用大块红纸写下体面的对联,撕下来糊灯笼是绰绰有余。也有看得紧的,刚一动手就挨了骂,有时费了好大的劲,撕扯下来也是烂的。不用实在没有,用了又费浆糊,左一层右一层,等糊好了,厚实的像裹了一条毯子,点上蜡烛,连光也透不出来。不过倒有另一个绝妙的好处,结实,就像李元霸的擂鼓瓮金锤,简直可以天下无敌了。记得我做得最厉害的一个,足足有半斤重,从这条街一直打到另一条街,让他们都闻风丧胆。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了,眼看着节日就要结束,只剩下最后一夜的狂欢了,打吧!又实在找不到对手,过了今夜,再拿出来玩也会被人笑话的,这才死了心,跟他们的灯笼狠狠地撞在一起,让它灰飞烟灭了。 不过那天晚上却有另一个更大更亮的灯笼一直挂在我们头顶。她圆的像银盘,光芒像水一样流淌,流在美丽的夜晚,流进了我的童年,在我经过的岁月里,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中,想起来永远都是那么圆,那么亮,把夜晚照耀的像天堂。 今夜,我好像又看见了她,在这个恼人的夜晚。我停了手机,关闭了倒霉的信息,让这发霉的世界离我远一点,只留下我的思绪,在这华灯初上的时候,去找回那些快乐,和那个又大又圆的月亮。让那明亮的月光像水一样,流淌在今夜的空气里,把夜的恬静还给我,把美好的愿望送来。还有那些奔跑的童年,我的玩伴,他们都来了,一个个提着灯笼,正等着我跟他们一起参加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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