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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赶赴一场诗意之约

2021-12-23叙事散文刘彦林
许你百里樱花海追着春天的尾巴,去赴一场久盼而至的相约,心湖骤然荡漾起一圈圈激越的波澜……
迎着一抹挥洒的晨光,一路向北,于大山的皱褶间驰骋,心儿早就飞往山乡、田野——隐形的翅膀,带着渴望,带着憧憬,带着希冀,迎面而来的风中,似乎都溶渗了迷人……

许你百里樱花海

追着春天的尾巴,去赴一场久盼而至的相约,心湖骤然荡漾起一圈圈激越的波澜……


迎着一抹挥洒的晨光,一路向北,于大山的皱褶间驰骋,心儿早就飞往山乡、田野——隐形的翅膀,带着渴望,带着憧憬,带着希冀,迎面而来的风中,似乎都溶渗了迷人的气息。


车过剡阙,我已把心情调适到喜悦状态,准备迎迓令人怦然心动的时刻。在剡坝村,沿着一条通达之路而行——路面宽阔、平坦,从一幢幢靓丽的房舍间穿过,屋舍俨然,庭院溢彩,印证了人们安居乐业,生活富庶,一派祥和,折射出幸福的生活在这里扎下了根系。


之后,沿着一条舒缓的溪流,逶迤的山村公路牵引着脚步。皇后故里——曹坝村,因一个美丽的传说,不仅让清洌的溪水附着了神奇的魅力,也让这片土地投射着衣食无忧的富足。新修建的广场一隅,面带娇羞的曹皇后塑像,身材端庄,面貌俊美,柳叶眉下,一双美目眸光迷离,樱桃小口微启,似乎要道出许多耐人寻味的话语;她的裙裾款款,衣袖轻垂,透出皇室的那种高贵,又有着参透尘世的神态安恬——似要讲述清代以来几百年间的世事苍茫和人生过往,又似对心怀太多想法而来的人无声告诫——这滚滚尘世,岂是芸芸众生能看懂和悟透的呢?


过山王村,顿然陶醉于流水弹奏的琴弦——河水清且涟猗,传送着一道道翡翠般的水波,轻盈跳动于波浪上的阳光,仿佛在阅读一部独特的经典——流水的诵读,是妙不可言的乐章——灵动轻盈,无尘无埃,心无旁骛。此时,阳光也在阅读人间这部大书——山色泛动绿波,且分布出鹅黄、浅绿、深绿的层次来,大自然蘸着浓墨重彩胸有成竹地挥洒和晕染;麦浪随风涌动,春潮此起彼伏,暗生滋长、悄然拔节的麦苗,已经酝酿着缔造丰盈而馥郁的唇齿之香,口舌之福,百姓之幸;相间于田野间的油菜花,这边一片纯黄,那边一片灿亮,孕育着粒粒芬芳、油质上好的“果腹的阳光”(昌耀语),把唐诗宋词里的流光溢彩,复原于山脉与峡谷的胸膛和脖颈之上;毫不起眼的草莓花、蒲公英,也争奇斗艳,以娇小的身躯高擎着蓓蕾,为这让人顾盼、流连的春光,再添加了一抹诗情画意。


还未抵达高峰村,便被沿途的樱花树羁绊住步履——三十里的乡间路畔,你猜会有多少个娇人儿在翘首迎候吗?如果一米站着一个粉团儿似的仙女,就会有三万个佳人笑脸相迎,一路下来,怎会不心花路放,甚至浮想联翩呢?而从剡坝村到榆树村,从榆树村到苟店村,加上到东坡村的那段,少说有一百多里。掐指算来,那是十万多个骄人儿啊。皇帝后宫佳丽三千,而你的礼遇超过了他的四五十倍——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宇宙之神的享受!要是每个俏佳人,端出一百个香气浓郁,斟满露珠的粉色杯盏,让你畅饮上苍的慷慨恩泽,一千万杯这样的玉液琼浆——美死也心甘情愿呀!


在这人迹罕至的山乡,可以来此修身养性,也可以建舍结庐、长久安居,更可以赋诗作画、邀朋欢聚。如果你有意,我想用这百里樱花海作为馈赠,让你顷刻成为大自然的“王者”,乘着好时光,带着心爱的人,可以驱车风驰电掣而来,享受“大车扬飞尘”的豪迈;也可以骑着自行车,更可以徒步而来,享受时光舒缓的节奏;更可以骑着一匹枣红骏马,或一匹瘦驴而来,逆行在时光里,循着一路艳遇,可以“弹琴复长啸”,也可以“与君歌一曲”,享受那种愈来愈少的浪漫,哪怕迷失了自己,也不必顾忌,可好?


被珍藏的农耕文明


畅饮着樱花捧来的一杯杯琼浆,忘乎所以时,又被牵引到另一条河畔的村子。


村子临路,被清浅的河水爱恋着,守护着,拥抱着。河唤作“雪水河”。村子姓“杨”。河、村、人——它们和谐相处,让宁静的岁月透着舒心的宽慰。


沿着房屋与房屋腾挪出的巷道,踽踽而行,顺着生活的另一条血管,穿梭于村庄,想把这里看得真真切切。屋顶之上,蓝色的屋瓦,上接湛蓝的天幕,日日眺望轻盈的白云,日久可生农情。廊檐之下,土黄色的墙体,透着时光流走的擦痕,风吹、雨淋、日晒,于春、夏、秋、冬的琴键上,弹奏出一曲曲动人的和弦。在燕子的呢喃里,在清脆的鸟鸣里,升腾的炊烟也有了迷人的味道。


此刻,不用去分辨茅亭里的朗朗笑语,也不用去反刍绿柳丛中的鸟歌,更不用流连“柴草场”里的青青蔬菜、闲置房舍和莺歌燕舞、蜂蝶奔忙的景象。打动心弦的是那些被现代文明逐渐挤出视野,却被有心的村人千方百计搜寻而来,巧用一面面闲置的土墙,把它们一件件悬挂起来,瞬间就有回到旧时光里的错觉,熟悉的农耕场景骤然铺展开来,哞哞的牛叫声,犁铧打开泥土的叭叭声,似乎还传来隐隐约约的蚂蚱跳跃声,草虫的交谈私语声……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田间劳作的繁忙场面,碾麦场上碌碡滚过麦穗的飒飒声,扬场机、风车和麦叉的忙碌,人头攒动、胳膊挥动的情景……


回到眼前,忽略一串串鲜亮的红辣椒,一串串金黄的玉米棒子,一串串透着辛辣的蒜辫,专注于一件件随意排列的农具,重温一种久违的记忆,一切变得亲切和亲近起来。镰刀,可以割青草,也可以收割成熟的麦子、黄豆和高粱;䦆头,可以深挖土地,播种蔬菜,也可以把土坷垃敲得粉碎;榔头,用来对付顽固不化的土块,也可以敲打积攒下的一堆堆粪土;铁锄,给玉米、黄豆疏松土地、掩盖肥料,也可以把滋蔓而生、争抢养分的杂草斩草除根。连枷的拍打,会让油菜、黄豆、小豆和高粱等作物,把丰收之果转化成颗粒归仓的“金豆子”。这些农具,在父辈、祖辈的手头上,曾经挥舞出了诸多的惊喜与感叹,也带来了日常所需的丰衣足食。一件风车,用来过滤庄稼颗粒中掺杂的杂物——风轮转动,从入口处漏下来的粒粒庄稼,经过风的挑拣和筛选,会顿时干净、色泽鲜亮,温和有光起来。


一些耕作的器具,也透射着沧桑和黯淡的成色。保存完整的木犁,虽然铁质的铧尖不知去向,用于调节深浅的短木也去向不明,但这并不妨碍一帮从农村走向城市的喧嚣里的人,脱口而出地喊出它们的名字,甚至如数家珍地讲述不久远的故事。牛耕头上的粗麻绳依旧如新,各处部件一个不少,还保持着耕作的老态,仿佛主人刚刚转身离开,还会回来到田间地头,以精耕细作的方式,擦去落满的尘埃和泥土,重新唤醒撂荒而酣睡的土地。皮鞭还在,牛笼嘴还在,这些教导牛乖乖听话,也禁锢牛贪吃的嘴巴的物件,上面似乎还有人的手温,似乎也有牛留在上面的鼻息。一个个木耱,还保持着坚韧的脾性,回想起那些把土地熨成一匹匹温润而柔滑的绸缎的劳作,至今耳畔还萦绕着一曲曲山歌的嘹亮、浑厚和苍凉,久久不曾消散去。然而,一切好似“弹指一挥间”,那些农耕时代的镜像,一个闪身,就隐遁到苍茫的夜色里去了……


一路迈着轻轻的脚步,一件件地凝目端详过去,就被那些渐行渐远的农具摄住魂魄,心中涌动着复杂而感喟的波澜,眼角涌动着感动和欣慰的泪花。这个明媚的春末,应该感谢农具的收藏者,让我在毫无准备的心境下找到了作为农民后代的自豪!


若来,此处不可错失!


把生活酿制得比蜜甜


翻过又一座春光荡漾的山麓,品尝着樱花毫不吝啬的赠予,苟店村突然打开了一个新天地,铺展开了一处美好生活的图景。


这里的河流,弹动流水之弦的节律依旧。山郁郁葱葱,树木苍劲灵秀,山色苍翠如黛。村外沟壑密布,纵横无序,是那种毫无章法的雕刻手法。河畔的绿柳,有着徐志摩笔下的秀美;杨树笔挺,桑树葳蕤,桫椤繁茂,各自参悟。野生的灌木围拢在庄稼地外,随处安家,随性落户。依山而居的村人,把房屋建得相当漂亮。沿着通达的小路,可以随意而走。每隔不远,就有人家闯入视域。不用担心狗吠,鸡鸣之声可闻,一个宽阔的庭院,会慷慨迎接一个不速之客——即使不相识,也会“笑问客从何处来”。好客而热情的主人,会倒上一杯热茶,临了,还会端出一碗蜂蜜水,让你慢慢品尝,享受口齿留香、肺腑舒畅和浑身安泰的安逸。因为这里盛产品质优良的土蜂蜜,可以随你一碗复一碗的品味生活的甘美。


不论是麻庄社,还是实施了易地搬迁项目的桃园社,都建有中华蜂养殖基地。聪慧的当地人,早已探究出一条走上康庄征程的致富路——养殖中华蜂,酿制甜蜜的事业。经过几年努力,各家各户的日子变得比蜜更甜。无意走进一户路畔栽满鲜花,篱笆墙上缀满花儿,门楼上垂满金银花藤的人家。巧得很,七十五岁的女主人正在用传统方法,把一群刚分家的蜜蜂收进蜂篼,在树下的儿媳、孙女呼喊着“蜂王进篼,蜂王进篼”,一群中华蜂被成功“请君入瓮”。听说,待到夜幕降临时,才可以转移到预备好的蜂箱里。此后,这群蜜蜂会以勤劳的方式,获取百花之蜜,给父老乡亲储存下源源不断的甜。一箱蜂,十箱蜂,一百箱,一千箱,随着蜂群家族的繁衍壮大,丰沛的甜蜜让人口舌生津,不由心生诸多的羡慕。


蜜蜂是勤劳的,它是好日子的象征。当然,蜜蜂的精神也在警醒着人们——甜蜜的生活,要依靠持之以恒的勤劳换取,财富也要依靠人们日积月累的付出获得。走过一家家住户,我们为主人家的漂亮楼房和新式的陈设赞叹时,也被一群群奔忙的蜜蜂感动着,鼓舞着……勤劳是一种美德,从蜜蜂的身上,不仅能得到上好的蜂蜜,还能汲取到引人深思的教诲和让人振奋、立志进取的启迪。也许,还可以从这里找到村容整洁、环境优越、交通便利和蒸蒸日上的原由——有了个人和家庭的奋斗,选对一条生财之道,生活的美好和甜蜜,肯定不会遥远!


这里也有一条樱花路,于粉色樱花装扮的春光中,我被这里的一切“甜”得不知归路,忘却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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