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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童年老底

2020-09-17抒情散文山风

童年的老底文、山风现在来回忆我七五年十二岁前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已经觉得很模糊了。记忆的胶片已出现斑驳裂痕,就像一部陈放多年的旧电影。不过在时间的淘洗中,一些童年的老底,如苍蝇一般的黑点,还停留在岁月的胶片上。下午放了学,总会推开与刘安华
童年的老底   文、山风   现在来回忆我七五年十二岁前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已经觉得很模糊了。记忆的胶片已出现斑驳裂痕,就像一部陈放多年的旧电影。   不过在时间的淘洗中,一些童年的老底,如苍蝇一般的黑点,还停留在岁月的胶片上。   下午放了学,总会推开与刘安华家相隔的一道门,走过她家的灶台边的巷子,穿过后门,就可以到老哥子家了。   吸引我的脚步的不是老哥子,而是老哥子的一付军棋。那段时间没有玩具的童年,老哥子的军棋是我的最爱。他是教会我下棋的老师。   在军棋中我学到了排兵布阵,人生大小、高低等阶。从排长到司令的组织架构。特别喜欢和崇拜师长、军长职级的棋子。   棋盘上的对奕,是两个少年军棋棋艺和逻辑思维的较量。   我成了老哥子的棋友,老哥子是我的教练,从棋友又成为朋友。   后来特别想有一付自己的军棋,但是在父母那里是没有实现这一意愿的希望。一切的希望也只能靠自己。   我们家的门店最早是租给别人卖石灰,由于石灰对左右临舍影响太大。然后就租给五生产队卖连花白菜。   每遇逢场天,柳术沱狭窄的街道,被挤得水泄不通,白菜的生意也非常的好,收回的零钞就丢在屋里的箩筐里,一分、二分、五分、一角、二角……五角以上就算大钞了,卖菜的阿姨收入包里。   卖菜的基本上都是些妇女,年龄跟我母亲的年龄相当。   看着箩筐里花花绿绿的钞票,我第一次对钱有了亲近的感觉,因为,只有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才能实现我的愿望。   我坐在箩筐旁边的凳子上,一边看着忙碌的她们,一边手伸进了箩筐,一下,二下,三下……但不知伸了多少次。不懂事的我,第一次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里还是比较从容和淡定。   收场之后,我回到自已的房间里,心情异常的激动,抚摸着裤包里鼓胀的东西,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展开一张张纸币,细细点数,五张两毛、六张一毛、三张五分、二张两分,一共一块七角九分整。第二天就去买了一付军棋,还剩一角九分钱。我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有了军棋我就又有了新朋友,狗胜娃是来自乡下的一个朋友,比我大两岁,我教他下棋,他给我零食。   寒假的时候他才来街上住一段时间,他的舅舅是打铁街杀猪的。卷头发,模样猥琐,小眼睛放着狐狸般的光芒,特别的有神;穿一条球打伞的裤子(呛腰裤),裤包的口子处糊满光亮的油渍。   我好奇的问他是怎么一回事,他悄悄告诉我,每天早晨都去屠宰场扒油的事情。他叫我明天跟他一起去。   下完最后一盘棋,大概是晚上九点钟左右。从家里出来,站在张华庭家的门店铺板处,掏出小鸡鸡,尿从铺板的缝隙冲了进去;狗胜娃把小鸡鸡抖了两下,说到:   “明天早上早点哈,我等你。”   屠宰场我并不陌生,那是我和几个玩伴,在夏天的时候,经常去捉苍蝇玩的地方。   血腥味、一地的猪毛、猪皮上的六六粉味、墙壁上乌黑的血渍、堆在墙角边上的猪内物上面,歇满了绿头苍蝇,是留在我脑海里的印记。   还没有到六点钟,狗胜娃在屠宰场门口等我了。   我穿着单薄的棉衣,感觉到还是很冷,这种冷来自于两方面因素的作用,一是数九寒天,二是心里的紧张。   一阵撕心裂肺的猪嚎声,传入耳鼓,又慢慢由高到低,渐息了下来。   走进屠宰场,有了另一番的景象。   两个屠工把刚杀死的猪,撂进烫锅里,烫锅的沸水冒着热气,脏气和臭气味钻入鼻孔。   一个工人把沸水舀到猪身上,一个工人褪着猪毛;坝子里的案台上,已经摆好了七八边的边口肉了,两个屠工正在剔骨。   肉摊的旁边也有两三个看热闹的男人;有几个跟我年龄相差无几的小孩;还有两个年轻妇女。   其中一个女人从边口肉上撕下一搭白晃晃的油来,很快装进一个纸袋里,然后以及快的动作塞进裤包。   我也跟着她们的动作学起来。不过我没有经验,也没有她们大胆,收获的东西不是很多,但是对我的成果心里还感到非常的满足。   在中午母亲炒的白菜里,我看到晶莹的油花花,味道比以往的菜要爽口得多。   有一天早晨,和往常一样去屠宰场,狗胜娃已回到他的乡下了。   突然一阵躁动,几个人一窝蜂地向屠宰场的门口跑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被狂乱的人群撞倒在地。吓得大哭起来,也感觉到了漆盖的疼痛。   “小娃儿,摔到哪里没有?”一个老头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塞给我用牛皮菜包的渣油,“这么小个娃儿,快早点回去。”他继续说到。   我认识他——向老头。常听父亲说起过,也见过,食品站卖肉的。那天早晨,是因为食品站的站长来查岗,所以那些有经验的大人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一见到他就逃之夭夭了。   向老头个子不高,腰粗膀园,一身的力气;满脸和蔼,总是笑容可掬,及像一尊如来佛。长大之后才知道,他就是我的初中同学的爷爷。   那一天是我最倒霉的一天,也是我收获最丰的一天。   之后不久,我们就搬家了。再也没有干过偷油的事情了。   每天放学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扯猪草,这也是童年时,最为枯燥和烦恼的生活。   长生娃也是跟我一样,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情。   立秋刚过,核桃树上的果还放着青翠的光芒,宽大的叶片在微风中摇曳,夕阳的金光从叶缝中撒落一地的婆娑。   我和长生娃来到杨柳井的庄稼地,晚玉米刚蔫了须,红苕藤葳蕤满地,野草比肩萋萋。   地的旁边是一个有五六户人家的村庄。竹篱笆把集体地与自留地隔离开来。   离集体地最近的一户人家,就是谭饼子家,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就在柳术沱街上,新市场门口打饼子。   他家自留地里有一株枝叶繁茂的核桃树,树上挂满了绿宝石一样的一枚枚青果。那绿莹莹的光,刺激着我们的神经,撩拨着我们的味蕾,勾引着我们的欲望。   这个时节离核桃成熟的处暑节还有十多天的时间。   然而对于嘴馋的我们来说,实在是诱惑太大了。我提议,我们摘几个来尝尝新。长生娃当然不会拒绝。   他把竹篱笆扯开一条口子,我们钻了进去。   长生娃的身手不错,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像一只松鼠一样蹿到了树上。   他摘着果子,我在树下用背篼接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十几个核桃就下树了。   由于动作太大,守家的一个老太婆一瘸一拐地出来了,手里拿一根竹耙,“那来的小馋猫,打死你个狗娘养的……”嘴里骂着。   看着是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太婆,我们一边跑,一边笑着:   “老婆婆,尖尖脚,汽车来了跑不脱。……”   我们跑到一个没有人家的地方,才放心地分享胜利果实。   说实话,那是我一生中吃过的最难吃的核桃,但心情却是最快乐的。   夕阳落山,天边那一抹红霞慢慢淡去,一缕薄雾升起;农家草舍炊烟袅袅;夜色迈着猫步轻轻地走来。   红苕藤和青草装满背篼,瘦弱稚嫩的肩膀,被背索勒出血印,我们蹒跚着回了各自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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