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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错位

2020-12-14叙事散文蓝刺猬
错  位蓝刺猬/文咚地一声,象是有人摔倒了。雾太大,路上湿漉漉的,很容易滑脚,我也是非常小心的跑着。这条小路虽不宽敞,但却幽静,很多人喜欢在这儿晨练,我也一样,无论刮风还是下雨,从不间断,小路延伸到我的心里,有事没事总喜欢在这儿走上一走。又
        错  位            蓝刺猬/文   咚地一声,象是有人摔倒了。雾太大,路上湿漉漉的,很容易滑脚,我也是非常小心的跑着。这条小路虽不宽敞,但却幽静,很多人喜欢在这儿晨练,我也一样,无论刮风还是下雨,从不间断,小路延伸到我的心里,有事没事总喜欢在这儿走上一走。又一声呻吟从前面传来,看不清是什么人,我循声而去,近了,看清些了,是这小路上的一对常客。此时的他们,样子较平时更加狼狈。那个男的本已瘫痪半身,此时整个人儿全趴在路上,呻吟声是他发出来的;一边的女人正倾尽全力,力图拉他起来,可是,却没有一点效果,仅仅只是把那个男人的上身拉起,男人的下半身没有丝毫的移动,轮椅也歪斜的倒在路边。他们的身上沾满了泥水,显然,他们已作了很久的努力,可还是没有能把那个男人扶到轮椅上去。那女人仍在努力着,我过去的时候,她正躬着身子,拚命的抱着那个男人的上身往椅子上拉。平时这个男人还能坐起的,可能这次是摔的太重了,整个人完全失去了支撑,象个植物人。我急步上前,抱起了那个男人的双腿,和那女人一起,将他扶到了一边的椅子上。那女人竟没说一句话,只是充满感激的看着我,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雾水。但很快她就将头转向轮椅上的那个男人了,她为他小心的抚平身上的衣服,然后,掏出手绢来,轻轻的在男人的脸上、手上擦拭着,象是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那眼里含满爱意与关切。男人的呻吟声变成了啜泣,他拉着女人的手,嘴里乌乌的,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女人似乎听得懂,眼神变得更加轻柔,那双纤手,轻轻上移,为男人拭去眼角的泪,然后,推着轮椅向前去了,留我一个人站在小路上,怅然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听人说这个男人曾经很风光,洋车、洋房,该有的,他都有了。只是男人生性风流,天天花天酒地,外面有几个女人,平日,很少回家。据说他和老婆是包办婚姻,没什么感情。所以大多时间是把老婆一个人留守家中,可他的老婆也最终如他一样,没有能为他守住后方,竟也拉着自己的意中人,带着他的私囊投奔幸福去了。当他知道一切的时候,家里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下几扇挡风玻璃了。为此,他捶胸顿足,发誓要将这对狗男女追回来,并要他们好看。可他最终没能将他们追回来,甚至,连他们去了哪里,他都不知。张牙舞爪之后的他,冷静下来后,又开始了二度创业。总算是根基好,他的事业还是很畅达,他又有钱了,身边的女人又多起来,也有女人想嫁给他,可他不再相信女人,他认为她们看中的只是他的钱囊,所以,他只把她们当作一盘下酒菜,吃过喝过之后,就各走各的路。但是,却偏偏有那么一个女人死死的跟定了他,他明白她没有象他一样的逢场作戏,他知道她对他是真心真意的,可他害怕再一次被蛇咬的感觉。但他又喜欢和她在一起,喜欢享受她给予他的温柔。后来,他把她带到了他的家里,这一住就是五年。   五年里,女人象一个真正的主妇,细致入微的照顾着他的起居,却从未开口要他一分钱,也没提出过别的要求。逢年过节的时候,女人都是一个人悄悄的回娘家。他终于忍不下去了,他感觉到了良心的折磨,他开始放下对女人的警惕,开始向朋友们介绍她及他们的一切,最终,他决定与她结婚。可就在这时,他的家人站出来了,指责这个女人的不仁,说她不是什么正经女人,说和什么样的女人结婚都行,就是不能和这个女人结婚。争执中,又过了一年。女人还是一如从前,男人的心最终被爱征服了,他们去领取了结婚证。可就在要行大礼的前一天晚上,这个男人因醉酒驾车,出了车祸。再次出现在女人面前的男人,不是新郎官,而是躺在医院急诊台上的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医生说,这个男人可能会一辈子躺在床上。女人哭的昏天黑地,醒来后的女人告诉医生,无论花多少钱,也要救他。后来的医院里,就多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这影子在医院里一晃就是半年。那个男人的家人,除了开始几天来看过他之外,几乎没再来过医院,因他根本认不出谁是谁来,所以,他们也渐渐的不来医院了,还对外人说是不愿意看到这个女人,说他是让她给害成这样的,这女人有克夫相,谁和她在一起,谁就会倒霉。女人对此没有作任何的辩驳,还是和以前一样,床前床后的伺候着。半年之后,因为付不起巨额的医药费,男人出了院。到家的时候,邻居们看到那个如花的女人,憔悴的不成样子。回家之后的男人,除了女人之外,就再也没见过别的人。慢慢地,在女人的悉心照顾下,他有了知觉。女人天天和他说话,他也能用点头等动作来回答女人。有几次他看到女人悄悄别转脸,他知道她在流泪。可他还是不能说话,不能安慰她,他只能陪着她流泪。药还得天天吃,女人已经在外面借了一屁股债。去向男人的家里借钱,男人家里不但不给,还说男人的钱让女人给掳走了。打那以后,女人再也不去向男人家里讨钱,自己摆了一个小地摊,赚一点钱,来养活男人。男人只记得眼前的事,对于以前所有的一切,他已然不知东西了,无论是富有还是贫寒,更别说银行里的巨额存款。

  春暖花开的时候,女人推着男人出现在这条林荫小路上,再到后来,这个女人开始作了男人的第三根拐杖,她开始帮助这个男人练习走路。我记得,每次都是这个男人的身体几乎整个的压在她的身上,而她则涨红着脸,用手一下一下的慢慢的移动他的双脚,一步一步的向前挪,挪到花开,挪到雪来。没有人去关心过她,也从没听她向人哭诉过什么,她扶着他,在这条小路上,默默的走着。。。   阳光慢慢的爬上树梢,雾渐渐散去,我已然看不到他们的背影,我只是把目光投在地上。静卧的路石似一串无言的字符,写满了她的故事,我不知道人们能不能找到它的章节,但我却很想知道,生活是否都如这纵横交错的路石,错位,才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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