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散文网

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散文阅读 > 叙事散文

叙事散文

[原创] 个人的阳光

2020-12-14叙事散文杨献平

个人的阳光——我把写作当作是个人的阳光。虽然,在写作中,我常把个人比喻得很微妙。这显然是无可奈何的----缘于整个环境的影响和制约,而且也与我们的传统有莫大的关联。而西方人则不同,西方传统虽然以上帝为主,自己(人)处于“惟二”的位置,崇尚
个人的阳光
  ——我把写作当作是个人的阳光。虽然,在写作中,我常把个人比喻得很微妙。这显然是无可奈何的----缘于整个环境的影响和制约,而且也与我们的传统有莫大的关联。而西方人则不同,西方传统虽然以上帝为主,自己(人)处于“惟二”的位置,崇尚个性和自由;没有个性与自由,对他们来说,毋宁死。这是他们的天性。而中国的传统思想几乎一直在极力淡化和压制人的个性,把人,特别是普通民众,放在整个社会最底层,即使同类之间,也要分个“三流九等”,说的白一些,是把人不当人看。   这一传统的始作俑者,一般认为是董仲舒。其实,董仲舒本人并没有多少货真价实的思想,只不过把老祖宗的东西拿来变个说法而已,再加上汉武帝依靠其强大的政治机器,使这一毒害中国人民数千年的思想魔咒至今阴魂不散,且代有新的发展,想起来真叫人心寒。   可以说,在权利话语和抹煞个性、盲目牺牲、教人向奴氛围的笼罩下,许多人别无选择,甚至自欺欺人,自觉响应并推波助澜。对此,钱满素的话有一种震耳欲聋的惊醒效果。他说:“个人是人类存在的最小的不可分割的单位,但每个个人又是一个小宇宙,代表了整个人类,也是社会进步的终极目的。个人身上包含了一切人类的价值。----当个人意识消失了,多少人也不过是一大片躯体的集合。”“如果每一个人都无能,都无足轻重,都奴性十足,那么这个人民就不可能是伟大的人民,这个民族也不可能是伟大的民族。”——“世界上最光辉最宏伟的事业就是使个人站立起来。”   我不敢说自己已经做到了什么,但我一直在用灵魂和良知的阳光照耀、规范并遏制着自己----每个人的内心都有着一些巨大而奇怪的欲望,无法制止和消除。所以,在写作过程中,我尽量避免那些无意义的事物,不去沾染那些人所敬畏但没有什么传播和写作价值的东西。在我看来,文学应当是一种由文字和思想组成的火焰,掩藏在华丽或朴素的语言下面,给阅读者一种灼伤感或是慰贴感。而不应当是一种纯粹的消遣,乃至文字游戏或者无关紧要的表白抑或诉说。真正的文学,应当肩负起弘扬个性、开拓创造、审判历史和直面现实的神圣使命。   对于我自己来说---在很小的时候,我就觉出了人---生活的虚妄和无意义,我总认为生活是上帝的一种试验,是自然更换过程中的一种某个细节或是插曲,所谓人,不过是一个个小小的道具罢了,完全要看上帝 ---自然的好恶而定,自己根本没有多少自我选择的权力。   --在冀南的那个乡村,很多事情不堪回首:我童年和少年坎坷经历,我痛心并耿耿于怀的父母兄弟在那里所经受的屈辱,我的失败的爱情,我遭受的恶意欺骗和侮辱……由此及彼,故乡的丑陋风习和狭隘的利益观念,很多方面是来自整个地域,乃至整个国家的影响和熏染,故乡不过是一个缩影,一幕内容重复而永无闭幕之时的“胜王败寇”人间悲喜荣辱活剧。乃至我走出故乡10年后,也即在一个集体中间扮演各种角色,不断隐藏出卖和歇斯底里地展现自己的个性和生命状态的时候,时常感到的悲哀和无奈让我无所适从,有些时候,我极想把他们和自己的感受诉诸于纸张,可面对四面夹击的话语环境和窘迫的生存……但总有一天,我会写出来的,不是轻描淡写,而是浓墨重彩。   这或许就是导致我在写作中思绪沉重的一项重要原因。在纷繁的人群当中,我真害怕自己一不留心,就坠入到万劫不复的深渊---在一个早晨,或是一个中午,我忽然想到:一个人必须要确立自己的一种信仰,一种品格和生活目标,如果你没有或是丧失了,那么,你的生存就成为了一种方便物品,遂买遂扔,根本就不具备自己的独立的存在价值-----而在众多的“目标”当中,我选择了自己---灵魂和良知,正基于此,在写作过程中,对美好、自由、道义和公理的追索与仰望,从根本上导致了我骨子和语言中的沉重、悲悯与氤氲的忧伤气息。   而向前---朝着未知的前方行进,是我们乃至世上的一切恒久不变的方向,而在蓦然回首之间,沧桑变迁:凌厉的时间将人类从远古的丛林缓缓推到灯红酒绿的今天,迢遥的岁月已是模糊不堪,有形的东西仍然是高山流水,沙漠平原,以及利来利往的人群;无形的东西就是潜伏于每个人身体之内的精神、性格和思想,这才是人类能够穿越千万年苍凉时光,并依然毫无倦意地向前行走和发展的动力源泉。可是,大多人却不会真正意识到精神、信仰、良心对自己生命的强大支撑和不可或缺。   由此,从某种意义上讲,尊重体验、尊重自然,并且将自己对世界、宇宙、生灵、人性以及自己本身的发现和认知表达出来,是一项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君不见,多少王侯将相尸骨不存,多少富贵门楣凋零,而唯独无缘的文字的声音在空阔的大地上相处流传。
所以,选择写作,我为自己感到庆幸。可最初选择文学的时候,却没有想得这么深远。我只是想,一个人活着,总要做些什么,许多的是非功过,都介于做与不做之间。我既然开始做了,就不会放弃。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比文字建构起来的思想和精神大厦更辉煌永恒呢,我一直这样认为,唯有这些,才能够如闪电般隆重地打动每一颗专注于思想和倾诉的心灵。   准确地说,我的散文写作始于1997年。这以前至92年春写诗,总觉得诗太过模糊,混了几年,发表了不少,但现在看来,却没有一首可使自己满意。后来写散文,发表的虽不多,很庆幸,她们都反映不错。这大概得益于我的固守和坚持:我不愿去写那些骗人骗己和盲目歌功颂德的文章。我始终认为,一个写作者必须要有自己的独立人格、独立思考和新颖深刻的思想,否则,写作也只能成为一种捞名捞利和向上爬的工具。岂不悲哉?   散文在众多的文学题材中,她最随和,易写而难工。但不受任何束缚----你可以充分展现自己——包括自己的自私、丑陋、愚昧、无知和梦想、自由、孤独、愤怒等。在写作中,我喜欢将丑陋的、冷却的、孤独的、无人问津的、荒僻的东西拿出来,用自己的眼光、才智和心灵去揣摩玩味,去挖掘它们所蕴含的事实和精神意义。这样的一种精神和肉体的体察,很自然地就反映出了我本人的品质和性格。   ----在这本散文集中,我所写的人和事都很客观,像《河西的月光》、《河西行旅》、《异乡的生活》一类的散文,大都蕴含着一种偏激、无奈和悲愤的情绪;《沙漠过客》、《废墟上的花朵》、《残墙》、《拜谒黑城》、《怀念匈奴》等篇,历史的幽怨和悲悯相对多一些,矫情的成分也弥漫其中。《穿越风暴》、《怀念的思想》、《在巴丹吉林》等篇,则是对自己所在集体容纳之情的一种报答,都是极其真诚的。至于《随想》、《你是谁的派出所》,乃是有感而发,语虽偏激,忧国怜生,天地可鉴;至于具体所指,唯事实以据,大家也请不要对号入座。《乡村记忆》、《简单岁月》等篇是对自己成长历程的一种回顾和检阅,是对故乡人情风物一种不客气的揭露和批判。但我绝不故意诽谤,我唯愿故乡变得文明起来,放眼看世界,走出狭隘的利益圈子,走上崭新的道路。   关于我个人的人生态度,我只能借用爱因斯坦的话这样说:“人们所追求的庸俗目标——财产、虚荣、奢侈的生活——我总觉得是可鄙的。”   如果说大多数人在对名利世俗的追逐中,获得了丰富的快乐,那么,作为一个不善经营自己现实命运和生活的人,也只是可以在对自然、人为、地理、人情风俗等等事物和现象的观察与思考中获得一种隐蔽而永恒的安慰。为此,我应当感谢远在故乡的父母和小弟,以致在我离开家乡,独自行走的路上,邂逅的各位好人们。在此,我谨以自己的良心,向他们一一祝福。是他们,在很大程度上,校正和改变了我的人生命运,给了我向上的信心和写作的勇气。   杨献平散文集《聆听与想》(中国戏剧出版社2001年12月版)后记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