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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谋杀

2020-12-14抒情散文后村别调
乌鸦只是一种鸟,样子黑些,嗓门大些。于是人就选中了它作为不详的征兆。乌鸦妈妈喳喳把乌鸦奶奶呱呱在临终前千嘱咐万嘱咐的话又千嘱咐万嘱咐地给了小乌鸦叽叽:千万别接近那些不会飞的不全身长羽毛,只局部长毛的动物,更不能在他们面前唱歌。小乌鸦叽叽一直
  乌鸦只是一种鸟,样子黑些,嗓门大些。于是人就选中了它作为不详的征兆。   乌鸦妈妈喳喳把乌鸦奶奶呱呱在临终前千嘱咐万嘱咐的话又千嘱咐万嘱咐地给了小乌鸦叽叽:千万别接近那些不会飞的不全身长羽毛,只局部长毛的动物,更不能在他们面前唱歌。   小乌鸦叽叽一直自以为是与众不同的,因为它不是乌黑的,它的身上有一根金色的羽毛,飞翔的时候,在阳光下亮晶晶的,特别耀眼,别的乌鸦都很嫉妒。小乌鸦叽叽没有知心朋友,它只好一个人在家唱歌,它知道它们已经失去在外面唱歌的权利了。从畅快的呱呱,到压抑的喳喳,到偷偷地叽叽,最后一定连小声哼哼也不行了。这世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真不公平!与此同时地球的某个村落的6岁男孩峰也在抱怨着,有了这个皱巴巴的小弟弟,连小声哼哼都不准了,这世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6岁的男孩峰长得白白净净,文文弱弱,最精彩的是一双叽里咕噜乱转的眼睛。村里的七大叔九大姑的都喜欢逗他玩,不厌其烦地用满是胡子渣子的腮帮子去戳他的脸,或者是用长满老茧的大手去掏他的鸡巴。男孩峰很乖,站着一动不动任他们去戳去掏,忍着不退缩,不象别的孩子风一般地逃走,大家都觉得好玩,屡试不爽。看着他们乐此不疲的男孩峰心里想,他们怎么这么无聊啊!   男孩峰的父母都出去打工了,每年都会在新年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一个花枝招展地回来。逢人问起在外面做啥么子发财呢?他们总是回答说,啊,在建筑和美容业方面混混。男孩峰就在一边小声嘀咕着,其实一个是泥水匠做小工,一个是帮人按摩洗头的。他们带回很多礼物给自己的儿子,来弥补着思念。然后又会义无返顾地离开,将男孩峰仍给了爷爷奶奶,爷爷奶奶要种9亩田,整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弓着腰面朝着大地,背对着蓝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于是又把男孩峰仍给了一直哆嗦着的老太太。   炎热的中午,乌鸦叽叽从天上飞过的时候,有些累了,停在了一棵树上休息,看见了一个低矮的满是鸡屎的小院子,一个提起来一大挂,放下来一大摊的老的在门边的阴凉处打瞌睡,一个紧绷绷的,粉嫩嫩的小的在一边玩泥巴,把尘土和上尿,揉成团,在中间抠一个眼,往里面吐口吐沫,再朝地上反过来使劲地一扣,只听啪地一声,那泥巴就破开了个洞。乌鸦叽叽觉得很好玩,忍不住高兴地叫了一声,呱——那老太太象被打了一针似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用拐棍指着乌鸦叽叽的方向,用人类的语言诅咒了一声。   第二天,爷爷奶奶又抱回了一个小弟弟,原来是他们的二女儿一家也出去打工了,把6个月大的孩子也托付给了娘家。他们说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对男孩峰来说可不是这样,小弟弟把自己的空间全部占领了,那些平时扛着锄头,挑着担子的人经过门口喜欢引男孩峰的人,开始转移了注意对象,他们对弟弟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特别地热情,用各种各样的怪法子去叫他笑一个,笑一个。却对站在一边的男孩峰视而不见,老太太因为照看的生意红火而突然地精神起来,抱着那小东西,左一句心肝,右一声宝贝,就差恨不得把瘪奶子拿出来塞进弟弟的嘴巴里了。爷爷奶奶也是一回来就围着这个只会吃喝拉撒睡的东西团团转,把钻来钻去想吸引大家注意或者是想收回自己领地的男孩峰推来搡去。走开,自己玩,小声点,给弟弟……是对男孩峰说的最多的语言。   弟弟的小床能摇晃,弟弟的米粉喷喷香,弟弟的大便满屋飞,弟弟的哭声震天响。   男孩峰实在忍无可忍了。一个念头悄悄潜入了男孩峰的心里,这个计划让男孩峰兴奋得一晚没有睡着。   还是一个炎热的中午,爷爷奶奶顶着草帽出去与太阳较量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弟弟在折腾了一身大汗后在堂屋的席子上睡着了,老太太在一边不停地象只吃米的小鸡捣鼓着脑袋,男孩峰的眼睛光芒四射,他拿出弟弟的痱子粉,走到了弟弟身边,厌恶地看了看弟弟的鼻涕和口水,然后把痱子粉全部倒在了弟弟脸上,又用枕头压在了上面,弟弟的小拳头伸了伸,小脚踢了踢,然后就安静下来了。   乌鸦叽叽又累了,停在了一棵熟悉的树上,听到蝉在肆无忌惮地叫着,突然就觉得无辜,于是也大声唱起歌来,呱——呱——呱呱。   老太太,一骨碌站了起来,拿起门边的一快石头砸向了这只正忘情地演唱着的乌鸦。老太太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竟然把乌鸦砸到了,它的叫声嘎然而止,带着伤飞走了。一片金色的羽毛慢慢地飘然而下。男孩峰飞快地跑过去,把这片羽毛捡了起来。   男孩峰看着乌鸦飞过的没有留下任何翅膀痕迹的天空,歪着脑袋,想着明天。一声尖叫从后面传来,接着是一个重重的物体轰然倒下…… 
                   2002/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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