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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海鸥再次归来

2020-12-14叙事散文雨夜昙花
从1985年的冬天开始,海鸥年年飞抵昆明,如此已整整十九年,就是新生儿也长为亭亭少女或翩翩少年。本来所有的新奇应已归复为平淡,所有的欣喜应已淡化为平常,但在每一年冬天得知海鸥飞临时,还是在心里添了一层欢喜,并知道就算再忙碌也会在某一个早晨专
  从1985年的冬天开始,海鸥年年飞抵昆明,如此已整整十九年,就是新生儿也长为亭亭少女或翩翩少年。本来所有的新奇应已归复为平淡,所有的欣喜应已淡化为平常,但在每一年冬天得知海鸥飞临时,还是在心里添了一层欢喜,并知道就算再忙碌也会在某一个早晨专程去喂海鸥。仍记得年少时的自己曾经怎样欢天喜地地在海鸥飞起时对着镜头展开笑容,又怎样在失意的时候独坐在翠湖的长椅上看海鸥叽叽咕咕地一点点走近自己。明知去年飞起叼去我抛出的面包屑的海鸥不是今年的那一只,可就是认定它们陪伴过我的成长,目睹过我的任性无聊与从容淡定。   去喂海鸥,是冬日里必有的日程。当看到海鸥飞临的新闻并在路途中看到海鸥的身姿,便有份安宁的感觉:无论这一年里发生了些什么,海鸥还是一如既往地来了。   这天就象是特意定制的,一大早就晴空万里。知道早起的海鸥定已盘旋在翠湖的上空,又或停栖于静碧的湖面上随水悠悠,心内便有层焦急。匆匆忙忙赶到翠湖,果见海鸥一群群或飞或栖,早起的游人已围在湖边喂海鸥,更早的商贩正在出售喂海鸥的面包。   买了面包走进翠湖,寻一条长椅坐下,把面包撕碎抛向湖面,海鸥很快就来了。它们就在长椅边的湖面上,当碎面包抛出时飞起来,不等面包落水便张嘴叼去。海鸥羽毛洁白,翅膀纤长,身体轻盈,起飞时舞姿翩翩,见到它张开细细长长的嘴叼去面包时,便欢快起来。为了留住此情此景,便不停不停地把面包屑抛出去。胆子大些的海鸥便停到堤边,一面机警地东张西望,一面叽叽喳喳地提醒着给它吃面包,撕了面包丢去时,它还是会略略飞起衔去面包,常常会越走越近,看它们在脚边捡食那些面包屑,便觉出被信任的快乐。吃饱的海鸥停在湖面,在晨光中安静地随着水波轻晃,又或栖息在湖边的亭子上。也有海鸥一群群张开那长长的翅膀围着湖边飞舞,每次仰头,总能看到它们迎面飞来。   就如此在湖边,静静地欣赏着海鸥婉若游龙的起舞与静如处子的安宁。柳枝一条一条垂挂在湖面,变黄的柳叶在阳光的映照下别有味道,而湖面波光鳞鳞,有时海鸥会游到鳞光中,看不清它身躯的轮廓,却在光中勾勒出浅浅的影子,如光之精灵;有时海鸥在鳞光边展开翅膀,每枚羽毛都清晰可辨;有时海鸥会到有老人闲聊的亭子上或亭子边去整理羽毛或歇息,好似无心倾听老人的话语,却又如此一呆好半天。也会有海鸥单独一只立在堤边或柱子头,不回身不转头,静静在看着什么,又或什么也没看,每见了这样的海鸥,我总疑心它在思索着什么重大问题又或者在思念那已在千山万水后的家乡——西伯利亚。   翠湖是城市中的水云乡,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流动着绿水的灵韵,而海鸥年年的抵达更添灵气。这群飞舞着的精灵使冬天的昆明有了鸟的语声而使四季从不间断的花朵更娇艳。   看海鸥的时候,所有的凡尘琐事都已在题外,惟留有满心的欢喜。   无法明了海鸥怎么选择了昆明,据说当年这里并不是它们的目的地,只是路过时停留下来稍作休息,却发现了气候与水草适合居住,便年年回来。这选择也许纯属偶然,却让昆明获取了一份幸运,最少,扮美了昆明的冬天并使昆明人得到了份简单却又并不平凡的快乐。   在一座喧哗的城市,看一群喧哗的精灵,却获得一份平静悠长的快乐,这本身是奇怪的,然而我却明白这份快乐从何而来:当战争暴发、非典流行、孩童失踪以及有着不停关于地震报道等等的年度,在许多物种已濒临灭绝边缘的时候,海鸥这群自由飞翔的鸟儿仍然年年按期归来,可见所有的一切仍有希望,至少我们以及我们的城市,没有被海鸥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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