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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六 月 飞 雪[原创]

2020-12-14抒情散文ship539
俗语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轻易不下跪。”在我印象中,五尺男子扑通一下倒地一跪,该是多么庄重的仪式。跪拜上有供奉的佛祖,那是诉求上苍在发善心济渡苦海中芸芸众生。下有皓皓白首者端坐高堂,受儿孙辈跪拜之礼,那是下辈人对上辈人的良好的祝福。至于旧时
  俗语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轻易不下跪。”在我印象中,五尺男子扑通一下倒地一跪,该是多么庄重的仪式。跪拜上有供奉的佛祖,那是诉求上苍在发善心济渡苦海中芸芸众生。下有皓皓白首者端坐高堂,受儿孙辈跪拜之礼,那是下辈人对上辈人的良好的祝福。至于旧时七品芝麻官见到巡抚大人,那是无奈之举,恰如今日街头上胸挂失学牌子长跪不起的乞讨者,都是谋生的一种职业跪拜。我本一介布衣,只是受聘于一家晚报驻本地作记者,去年暮春,也蒙受一个船员的跪拜,至今叫人释怀不下,当这位船员满怀希望我能为他讨个说法,在强势占上风的规则中,我无能为力,他在暮春选择自杀来抗议有些部门的冷漠执法。我只能用笔墨来记录自己的亲历,希冀六月莫飞雪。

   那段时间,还是长江上偷采黄沙的疯狂季节,大量安徽吸砂船象蚂蟥一样吸着河床黄沙。从下游来的个体舱机船如过江之鲫,蜂涌至鄂赣两省交界处的航道。我居住在码头边,遇到许多住在江边旅馆的下江砂老板、船老板。这天清晨,我听到楼下开小吃店的林老板说,“昨夜江面出事了,一条吸砂船把一个机驳装沉了,两个船员失踪了。”他指指站在大街上的那几个面容憔悴的安微人告诉我,这是船老板的老家人今天一大早赶来的。当我向他们打听事情原委,那几个人象一个失水者在茫茫急流中抓到一个救生圈一样,央求我帮他们一下。我答应中午在旅馆房间里谈。

  中午,我如约找到他们居住的房间,房间很凌乱,显然是几个人为了省钱打统铺挤在一起睡。船老板姓赵三十岁左右,眼里布满红血丝,人仿佛是四十岁样子。他的父亲,一个矮墩墩的中年汉子,头上光秃秃的,穿着一个黑布褂子,见到我未语泪先流,焦急地说船是他儿子从银行贷款买的,失踪的两个船员都是远房亲戚,这样的人财两空,怎么办呢?接着船老板向我介绍了出事夜里的细节,吸砂船在黑灯瞎火作业,装沉了他的船逃跑了。一小时后,海事部门接到事故报告赶到现场,作了简单的询问记录,叫船老板自己去找闯祸的吸砂船,而船老板在装砂时向港监部门付了2400元的货港费。说着说着,旁边立着的船老板父亲奔到我面前伏地一跪以头触地,在旅馆那铺着大理石上扑通一跪,以头触地在大理石上重重地叩了两下。我惊呆了,心里一酸,因为对方是一个与我父亲相仿年龄的人。他那庄重一跪拜,是对我无比的寄托。我理性地告诉他们,新闻舆论监督是一个途径,你们也就应该向人大纪委部门举报有关部门冷漠执法,唯“钱”执法。当夜,我援笔疾书,写了一篇记者来信,用电子邮件传给几家报纸。

   后来,真的如我预料一样,报社没有采用,安徽人还踯躅在街头。一个月后,我再碰到船主小赵,他的手上缠着一个醒目的白布带,我有一种可怕的预感,他家出了事。他神态凄然地告诉我:“我父亲回老家后,远房亲戚向他要人,父亲上吊自杀了。”我心里一沉,真地悲痛万分,老赵笨拙地趴在地上跪拜在我脑诲里怎么也挥不走。小赵还告诉我,他的船已经打捞起来了,省里指令当地公安部门出面调查,追究肇事船的责任。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感到人的生命太脆弱了,如同落叶一样,在秋风一扫便逝去了。我只能在字里行间自责,因为老赵也是我们父亲中的一员,没有父亲们顶天立地的支撑,人类是如何不能繁衍到二十一世纪。关注弱者,也要想想朱自清先生笔下的《背影》,生活中的男人也是一个父亲的角色。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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