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我是宝贝

　　　　　　　　我是宝 贝

梦笑中秋/17岁 　　我看《我是宝贝》是在《高中生》杂志上面，其时安妮宝贝的小说正在校园里疯狂的流行。《蔷薇岛屿》刚刚登上畅销书架就躺进了我的抽屉。朋友评论安妮的文字说，我知道我能感应到安妮的荒芜，但正因为这种荒芜，让我在不知所措中忘却了所有，其中包括安妮的文字；我只知道曾经有事情发生过，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是宝贝》的作者王小悦在她的文章中写到她所表现出来的另外一个自己。天空黑暗下去，城市里最后一辆公交车已经驶走了。如果这是小说里的情节，那么我们的顾虑就可有可无了，可是现在它却发生在现实当中，摆在眼前。现实往往是生活中最残酷的一部分。现实生活中，我们经常面对着似无止境的黑夜而迷失方向。 　　在无助中，王小悦莫名其妙地开始伤感。假如是安妮错过了最后一辆公交车，她会任意跳上另一辆汽车去陌生的未知地，而且还会朝着某位陌生的男人微笑。在现实生活中，我们是不是安妮？不是的。安妮宝贝能在迷失方向的时候跳上任意一辆汽车，取消掉在黑暗中所有对立的孤独与寂寞。安妮并没有荒芜，她只是一个仰望天空的时候会感到寂寞的女子。 　　王小悦是一个可以忍受别人拘束的女孩；父母和老师眼中的乖乖女，在众人面前她装出一副“王小悦”的样子，做一个好孩子。然后在世人沉睡的深夜里，一个人开着 CD 机，耳机里翻滚着王菲那空灵的歌声。支离破碎的音波在脑海里一直一直荡漾，点一支香烟睡去，直到　CD 机没电。 　　安妮宝贝的新书《二三事》出来之后，我猛然想到我还有一本安妮的《彼岸花》。在那段灰色的日子里，我的学习成绩一降再降，于是我成天埋在安妮宝贝那些残缺的梦境之中日复一日的伤春悲秋。偶尔抬起头来，我发现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理发了。金色的发丝遮住整只眼睛，我就是这样子在微风中斜视阳光。 　　过完２００４的整个夏天，我翻出了小刚的《黄昏》，小刚说，过完整个夏天，忧伤并没有好一点。而我将写好的诗稿寄给杂志社，然后寂寞而又空虚地预言自己的遭遇，开始杳无音信的等待。有些事情从它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答案。而我的等待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我去学校的那天，阳光灿烂得一塌糊涂。汽车驶出郊区，逐渐靠近城市的喧嚣。城市的喧嚣不属于我，而我却是属于城市的喧嚣。新学期开始了，可却一点都没有新学期的样子，一切照旧。班上的纪律经过一个暑假的荒芜，不知所措的感觉一直笼罩着我。其实在我担任班干部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我必将承担的是一些来自外界的风和雨。但我在处理事情的态度上仍然保持着那种刚腹自用的坚硬，哪怕有同学顶撞我甚至扬言要在校园外面用砍刀报复我。与此同时，我却又想辞掉我班干部一职。 　　我们只能在炎热的夏日里日复一日的伤春悲秋。蚊子写邮件告诉我，她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的周围缺少一种能使自己感到适然的安全感。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越来越喜欢和坏孩子呆在一起，我们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地嬉笑，留长发招摇过市，上网吧。工业化城市的氛围渲染了整片天空，我们生活在同样一片天空之下。 　　来到学校的第二天却是我的生日，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一如既往地行走于教室与寝室之间。那天我去食堂排队，几个高一新生挤到了我的前面，一种久违的怒火顿时没有受到任何压抑而爆发，我叫他们滚到我的后面去，马上滚！我的头发已经长到完全可以遮去半张脸，我是那样的喜欢头发遮目而产生的痒的甜蜜与惬意。这种形象应属于坏孩子。我理所当然的达到了目的，我是坏孩子。 　　十七岁的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寝室，而是去了一家叫做“千纸鸽”的网吧，我从十六岁上网一直上到十七岁。我喝光了一瓶啤酒，任由那种冰凉的液体在我空虚的体内沸腾。于是我的十六岁在不知不觉中死去了。 　　我走出网吧，喝了一杯冷咖啡，赶在日出以前我又走进了理发厅。我对理发师说，剪吧剪吧，能怎么剪短就怎么剪吧。说完之后我就沉默了，往死里地沉默。 　　剪完头发，我在镜子里面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大街上的晨风照样往我脸上吹，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完整的阳光了。现在，另外一个少年已经代替了我。我十六岁的年华。我的十七岁。 　　回到学校，我并没有辞掉自己的职务。我又重新翻出了以前那些没有学好的教科书，因为我的十七岁已经完全代替了我。 　　我的十七岁和安妮宝贝一样不会让自己过度的荒芜。 　　《我是宝贝》。迷失方向的那天晚上，王小悦莫名其妙地拦住了一辆汽车，司机对她说是不是错过了公交车。王小悦点头，然后坐上了那辆汽车，她莫名其妙地相信了这位陌生的男子。当汽车停下来的时候，王小悦早已经熟睡了。男人把她叫醒，并且微笑的对她说，再见。于是王小悦平安的回到了家，而且，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２００４／９／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