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烟 酒 茶

　　　烟酒茶 　　　叶梓 　　　之一：烟


　　吸烟有害健康，这是人人都懂的事。 　　但还是有好多人在抽。明明知道它内含尼古丁，每吸一支或者一包，就是一口一口地残害着自己的身体，但人们却乐此而不疲。所以，吸烟者多少也有点像古人说的“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本为“大丈夫”之行为，没想到被后人们义无反顾地用在抽烟上。让人更加可笑的是，在我们的周围，有好多嗜烟者一边几十年如一日地坚持晨练，一边又拼命地抽烟。抽烟和锻炼身体发生在一个人身上，仔细想想，也真好笑。 　　有烟，则必有烟迷。其桥梁，理所当然就是烟瘾。作家张承志就是一个典型的烟迷。他喜欢新疆的莫合烟，在《伊犁河》杂志发表文章不收稿费，图的是杂志社寄一点地道的莫合烟；他托王蒙回新疆时给他捎带些莫合烟；他还写了一篇《莫合烟与我》的散文，称之他与莫合烟发生的是爱情。可见他对莫合烟真是情有独钟。一个烟民和一种独具西北特色的莫合烟之间发生的竟然是爱情，这不能不说有点神秘。但我又想，莫合烟也应该因张承志而有点自豪吧。 　　说到烟，不能不说戒烟。 　　大抵抽烟者，都戒过烟；大抵戒过烟的人，失败者居多。戒烟的人，有坚持几天者，也有坚持了几个月的，到最后，往往以失败而告终——真正能把烟戒掉的人，偌大世界可能极为鲜见！我好像至今还没有见过一个真正把烟戒掉的人。凡人如此，伟人也不例外。法国作家马克·吐温有句关于戒烟的话：戒烟是很容易的事，我一生戒过好几十次了。可以想像，这应该是他老人家戒烟未果、对自己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 　　天下不知有多少妻子在劝自己的丈夫赶快把烟戒掉。这是一个妻子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不管他们俩视天天吵架如渴凉水，还是如膝似胶像永不结束的热恋，让男人戒烟，好像是妻子心头永解不开的一个疙瘩。我见过一个男人，他吸烟成疾，害怕妻子的约束，就经常躲在阳台过一过瘾。后来，被妻子发现，就转移至卫生间，再后来，就干脆转移到被窝和楼下的草坪上。如此男人，也真是可怜和辜负了妻子的一片好心肠——吸烟固然有瘾，但一个男人如果将妻子的劝说完全置之度外的话，那也真是不对了。应该说，一个劝戒，一个偷着抽，这小小的斗争应该多多少少还能增加一点夫妻感情，倘若视而不见，想必世上还会弄出因吸烟而离婚的事来。至于女人抽烟，已经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现在，公民乃至城市的环保意识越来越强，于是，许多公共场所明令不得吸烟－－吸烟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视为一种不文明甚至愚昧的行为。一次，我去古城西安，一出火车站，就立马点了一支烟，当我抽完把烟头随手扔到马路上时，一位老太婆赶紧走来，啥话没说，就撕下一个二十元的罚单，而且语辞严厉：非交不可。我问：不要票，少点行吗？不行，你把我想成啥人了。她斩钉截铁。我只好如数交钱。随后，老太婆给我讲了许多关于烟的危害。临末，还说了一句类似于我们的城市我们爱的话。 　　是啊，我们的城市我们爱，我们的身体也要我们自己珍惜。为了健康，也真该少抽一支再少抽一支。我曾见过一幅戒烟的叠字联，写的很好，从身体和经济两个角度形象地劝戒，在此我愿说出来，献给嗜烟的朋友们，并以此做个该文的结尾吧： 　　根根支支抽抽扔扔手手扔掉人民币；
　　丝丝缕缕吸吸吐吐口口吸的尼古丁。 　　　
　　　之二：酒

　　酒到底是出自大禹时期的妇女仪狄之手，还是出自夏朝的杜康，好像已经无从考证，但历史事实确实能够证明，在殷商时代，我国的酿酒术已经发展到很高的水平。由此就可以推断，已有泱泱几千年历史的酒，肯定给人世间留下了许多美好的故事，也制造出了不少悲欢离合与喜恕哀乐。 　　酒之好坏，真是一言难尽。 　　《史记》记载：商纣王“以酒为池，悬肉为林，使男女裸相爱其间，为长夜之饮”。如此之纣王，酗酒过度，岂能管好社稷江山，这就是历史上真正而典型的以酒误国。但东汉孔融对酒却有如此之高见：“酒之德，久矣。古先哲王炎帝礼宗和神，定人以济万国，非酒莫以也；尧不千钟，无以建太平；孔非百觚，无以堪上圣┄┄”。看来，对于酒，也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不管古人对酒如何评价，但我们后世的人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酒，已经和我们的生活形影不离，要不，哪来“无酒不成席”这样一句话呢？况且，酒已经从古到今无时不刻地承载起人们的痛苦与欢乐。尤其是文人雅士们的忧郁、快意，往往是在一坛子酒面前发出来的。曹操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表达出了文人从政的抱负和胸怀；李白的“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则是一个诗人淡泊名利的酣畅与淋漓；杜甫的“潦倒新停浊酒杯”却又是一个诗人面对破败的河山所发出的幽幽叹息。我有一位诗人朋友，写诗时，总是一杯酒，一行诗，诗写完了，酒壶也空了——这是书生意气的喝法。而我从心底里更喜欢，还是像《水浒传》中的梁山英雄们大口喝酒的气慨和豪爽。 　　大口喝酒，让我们把人世间的烦恼和悲伤抛在脑后。 　　我甚至喜欢看到一个人醉酒的场面。每个人来到世上，都不可避免地有一些东西深深地郁结于心，对别人道不出，于自己又放不下。当这些多多少少带一点隐私味道的东西在自己的心里愈结愈多的时候，只有酒，只有通过一次醉酒，才能把他彻底地解放出来。我们说话，其实只说出了我们心中的一部分；我们写字，也只是表达了我们自己的一部分；而醉酒，却是最彻底的一次，其中的忧伤、欢乐、痛苦、积怨，都会在此刻随着那液体吐出来。其后的轻松，妙不可言。 　　无酒成佛，有酒成仙。我很喜欢这样一句话。人的一生，也真是太短暂了，在自己仅有的岁月里好好活着，快乐地活着，的确是一件要紧的事。所以，为了快乐，为了心里的舒畅和坦荡，偶尔买醉，也未尝不可。所以，对于滴酒不沾的男人，我觉着，他们也太小心自己的身体了——至于健康，我有这样一个近乎的谬论的“真理”：如果你对身体百般呵护，它就偏偏地用疾病来欺负你；你对它若有若无若即若离，它却会让病离你好远好远；更何况，从医学的角度讲，适当且少量地喝些酒，是有益于身体的。
　　 之三：茶
　　现在是一个咖啡的年代。 　　因为人人都视坐在咖啡厅里喝一杯咖啡为潇洒，人人也视用咖啡待客为富有。茶，已经渐渐地在人们的生活中失去了它应有的一种地位。但我喜欢茶，我确实喜欢它的宁静、清淡和平和。 一个人闲下来的时候，喝一杯茶，是最平常最普通不过的事，但我以为，这也是一个人最幸福的时刻。鲁迅说过：有好茶喝，会喝好茶，是一种清福。事实也正是这样，就你一个人，没有任何人的打扰，没有各种各样的烦心事，在一间小房子里让一杯茶缓缓地下肚，这其实是一件很美的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你心里的各种欲望也会越来越少，到了最后，一杯茶留给你的，只是一些宁静和美好。虽然我不会喝好茶，但对我来说，只要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抽一支烟，再喝一杯茶，我觉着，这就是人间的一次幸福，也是我，一介小小的书生所渴求的一点幸福。 　　我曾读过唐人陆羽的《茶经》。从中知道古人喝茶是颇有讲究的，并有茶道之法，不像我们现代人，自来水烧开的水，一冲一泡，便可以喝了。其实，我窃以为，不管哪种喝法，最终要的是心情的一种舒畅和心灵深处的愉悦，更何况古人那么闲，有的是时间，可我们呢？要上班，要接送孩子，还要参加党校的培训，生活的节奏根本就不允许像古人那样悠闲自如地去渴一杯茶。 　　所以，只要一杯茶能给我们带来一种心情的舒畅，则足矣。 　　读《论语》知道，孔子在赞扬弟子颜回时说：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从这段文字中可以知道，当时的颜回在陋巷时淡然而乐的时候，连茶都是没有的。但他还是能够宁静而恬然地活着，这是一种怎样的境界呢？所以，与此一比，今天的我们在闲下来的时候，有一杯茶喝，应该是满足的时候了。 　　但是这几年在许多大都市出现的所谓的茶吧，算是一个专门喝茶的地方。但我以为与真下地意义上的喝茶相去甚远。虽然从音响里播出了一段悠远的萨克斯，由身着古代衣服的漂亮女子给你冲泡，好像非要弄出一个什么茶文化的气派不可。但事实上这样一种喝茶的方式，反而远离了茶的精神文化的本意。我们不是用粗茶淡饭来形容一个平民的生活理想吗？在我看来，进茶吧，还不如我们相邀两三知已，在自家的客厅里，神聊．喝茶，其乐无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