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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千树万树梨花开

2020-12-14叙事散文拈花微笑
千树万树梨花开我一直以为我已忘了吴婷。直到昨天下午下班,我出了写字楼,往公交站牌的位置走去时,在抬头的一刹那,我愕然的停住了脚步,在层次不穷的高楼的那边,即将落幕的夕阳染红了整整的半边天,绚烂,夺目。刹那间我有一阵炫晕,眼前浮现的不知是幻景
           千树万树梨花开
  我一直以为我已忘了吴婷。直到昨天下午下班,我出了写字楼,往公交站牌的位置走去时,在抬头的一刹那,我愕然的停住了脚步,在层次不穷的高楼的那边,即将落幕的夕阳染红了整整的半边天,绚烂,夺目。刹那间我有一阵炫晕,眼前浮现的不知是幻景,还是吴婷笑颜如花的那张脸。   在认识吴婷以前,我一直认为,笑只是一种表情,是喜怒哀乐里其中的一种。我认为回眸一笑百媚生是出自于一种情感,而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更是一种夸张。是文人写作时的一种手法。而当吴婷站在我面前,她冲我莞尔的一笑,那一个瞬间,我觉得恍然若梦。    吴婷是我大一时的同桌,也是我大学生活中唯一曾经有过的朋友。   吴婷身高168cm左右,体重不超过50kg,属于那种苗条但不纤弱的类型。我一直认为,如果她不用紫色的眼影,不用紫色的唇膏,不用紫色的指甲油,我想,即便是江南采莲的女子,也未必比得上她轻轻的泯嘴一笑。   吴婷长发披肩,她的长发很黑,很亮,修剪得十分细致。她通常用定型水把前面的柳海固定成一个弧形,很漂亮的整整齐齐地在额前垂一个小圈,妥妥贴贴。   吴婷比我大四岁。可是我觉得我并不懂她,而她也不懂我,或许在她看来,我只是天真和幼稚。在我看来,直到今天,我仍然不知道对她该如何评论。但是,很多时候,其实我觉得她和我一样的天真和幼稚。    记忆里最深的一幕也是曾经大一时经常出现的一幕,下课后,吴婷跟在我后面,大声地叫道,琳琳,等等我啊。然后我会十分不耐烦地转过身,蹙着眉头地冲她吼道,你干嘛老是穿那种破鞋啊,不难受啊你。于是吴婷便会一拐一拐地跛到我面前,皱着鼻子蹲下身,摸着被细细的高跟鞋磨起水泡的脚,委屈地说,琳琳你来看,又打起两个泡来了。我白她,你活该,这种破鞋,要是我早扔了。破鞋?吴婷会尖叫道,这可是我老公从台湾带来的最新流行的款式,你看大陆哪个商场有卖啊。    吴婷对她的男朋友王文灿动不动就是以我老公相称。有时候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我会叫道,喂,小姐,是男朋友,不是老公,你结婚了吗。吴婷经常会撇着嘴说,有区别吗?     我所读的学校,当时以“一流的教学设备,二流的师资力量,三流的学生”著称,学风不言而喻。每到周五的下午,十六号宿舍楼前面停着各式各样的小车,从大奔到小桑,五颜六色。开车的年纪不等,有老也有少,当然年龄界线不会下滑到三十岁以下。开车的体型也不等,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但真正风度翩翩者几乎难觅。   十六号楼是我们外语系女生的宿舍楼,每到周五的这个时候,每个宿舍里面都会轻轻地飞出一只只小鸟,一只只蝴蝶,花枝招展,红红绿绿,然后这一只只小鸟,一只只蝴蝶又会轻轻地飞进那些或红或黑,或高档或低级的小车里面,随着一溜青烟飞出了学校。很独特的一道风景,如果还可以勉强称为风景的话。   吴婷在这个时候也会浅笑盈盈地向我告别,她会用极度兴奋的声音神秘的对我说,琳琳,我周一带好东西给你吃噢,乖乖的啊。我从来不出宿舍去送她,因此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不知道吴婷的那位使者到底是什么风云人物。只是吴婷在我面前提起他时,两眼会兴奋放着光,鼻尖会因为兴奋微微地颤抖。   我最终还是与这位风云人物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很久后的一个周一早晨,我比平时早半个小时去教室,从宿舍到教室经过的一条路正好与通往校门的一条大路交差,那天早上在那个交差的路口,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琳琳,我回头时,一辆白色的丰田停在我身旁。吴婷从车里跳了出来,她雀跃般上来搂着我,兴奋地嚷道,来,琳琳,我给你介绍,这是我老公王文灿。这位王大官人似乎并不怎么赏吴婷的脸,冷着脸没有侧头,也没有示意,我拉起吴婷就往教室的方向走。吴婷尖叫道,琳琳我现在不能去教室,车上还有昨天我老公给我买的东西要放回宿舍呢。于是我放开吴婷的手,车笛声便慢慢地消失在身后。   外语楼与艺术楼的距离为100米左右,每当下课后,胡哥会在艺术楼下面等我,也就是说,我跟吴婷每次下课后共同走的路为100米左右,快到艺术楼的时候,吴婷会央求我,琳琳,跟我一起去吃饭好不好。我说,不行啊,胡哥在等我呢。吴婷会撇着嘴,你胡哥会买什么好菜给你吃啊,跟我一起去吃饭,我请你吃鸡腿。我说,不如你连我胡哥一起请好不好。于是吴婷会使劲的甩开我的手,尖叫道,我干嘛要请他,他是我什么人啊。
   偶尔周五吴婷没有被接走的时候,据说是王大官人回台北去了。因此周六吴婷便会带我去她官人公司兼家的地方,一家石板材公司,不大,但五脏俱全,看得出她家官人在生意方面打理得还是井井有条。吴婷在这时候会洗却铅华,煮出一道道色彩斑斓的菜,摆了满满一大桌,令我眼花燎乱,垂涎不止。筷子乱舞的同时,我不会忘记大声高赞她的厨艺,吴婷总会不屑一顾撇着嘴,说,这算什么,琳琳你要记住,一个女人要套住男人的心啊,一定要做得一手好菜,你可一定要学着点。呵呵。我听了大笑,说得那么难听,我以后学做菜,才不会是为了要套住他,我是爱他。呵呵。吴婷也跟着笑,傻瓜,你懂什么,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爱情可以是赞美诗,生活可不会是赞美诗。我并不以为然,爱情可以是赞美诗,生活有了爱,不同样可以是赞美诗么?商人重利轻别离,所以吴婷才会有那种想法罢了。    我问吴婷,你是怎么认识你家官人的啊,吴婷说,舞厅啊。我当即要晕过去,舞厅?是啊。吴婷睁大眼睛,怎么啦?我说,小姐,那种地方你也敢乱去啊,还找一个人来托付终身?你是不是疯了?哈哈,吴婷笑得花枝乱颤,你懂什么,傻瓜,舞厅里面才可以结识有钱的人。   吴婷给我的感觉,是媚,不是明媚如春的媚,而是狐狸才会有的那种媚。但是我一直觉得,也如我前面所说的,如果她不用紫色的眼影,不用紫色的唇膏,不用紫色的指甲油,即便是江南采莲的女子,也未必比得上她轻轻泯嘴一笑。事实上也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开校运会的时候,吴婷被选为外语系的旗手,按规定要穿校服,不能化妆。开幕式的那天,吴婷扭扭捏捏的不肯走出床帘,我等得不耐烦了,一边大叫小姐拜托你快点,你要让全校的人看着你姗姗来迟么一边“唰”地拉开她的床帘,刹那间我呆在那里目瞪口呆,吴婷将她的一贯披肩的长发高高束成一个马尾,一张白皙娇羞的脸全然跃于眼前,没有紫色眼影的双眼顾盼生辉,没有紫色唇膏的双唇鲜艳欲滴,没有曳地的长裙,没有细细的高根鞋,吴婷一身校服,穿着运动鞋,如雨后的一根春笋,清清然然,亭亭玉立。“是不是很难看,是不是很难看,这校服穿在身上一点身材都没有。。。。。。”吴婷见我久久没有吭声,焦急不安的嘟囔着。我说,婷婷,你记得周先生的《爱莲说》么,吴婷自顾自的扭捏着,不耐烦的嘀咕,哪个周先生啊。我说,周敦颐啊,予独爱莲之出於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这是为你而作的啊。什么啊什么啊。吴婷还在嘟囔着,我把她拖到试衣镜前,婷婷,看看你自己。啊,天啦,脸上这么大的毛孔统统一览无余。。。。。。吴婷把脸凑到镜面上,大惊失色地叫道。会么?我迷惑不已,我想说婷婷,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你今天是这么的pretty么。吴婷趴在镜前,专注的低声嘀咕,我终于欲言又止。   开幕式一结束,吴婷又换上了她的盛妆。以后的周五一如既往,或者被接走,或者没有。吴婷和我有一个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爱逃课。到大一下学期时,我们是能逃的课尽量逃,不能逃的想方设法的逃。开学后大概一个多月吧,一个很偶然的下午计算机课上,我蓦然惊觉,计算机老师已由一位帅哥换成另外一位帅哥。    逃课的时候我一般躺在宿舍的床铺上,有时睡觉,有时发呆,偶尔看看书,小说杂志之类的,再偶尔也会翻翻专业书。吴婷则是分秒必争的对着一面小圆镜,用这种笔在脸上画一个圈,或用那种笔在脸上再画一个圈。这个时候我们很少说话,互不干预。   六月份的时候,班上组织同游鼓浪屿,浩浩荡荡一大群,由班长为头。头儿东北大汉,180多公分,打着一面97国际贸易的大旗,煞是威风,引得过路人侧目无数。树大招风吧,一老外大概是看到头儿的高大威猛,径直走到他面前,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大通,monitor大概是太激动了,先是吱吱唔唔,然后指手划脚,折腾了半天,老外还是一脸的puzzle,几句洋文难倒一个大汉,我暗暗发笑地看着他憋得一脸通红的脸。“让开让开,让琳琳说嘛,你不懂站在那里干嘛啊。”吴婷尖叫道,monitor连连后退,我笑着告诉老外向左转,向右转,然后问他understanding,老外点头道谢离去,吴婷兴奋地模仿着我的腔调,转过脸朝着他们大叫,understand?我笑,小姐,是understanding ,不是understand,对外宾要礼貌。吴婷睁大眼,有什么不同吗?我说,你连这个都不懂的话,还学我天天逃课。吴婷誓言旦旦地说,回去我一定狠狠地用功,把英语学得棒棒的,以后可以做翻译,也可以做导游,赚钱的方式可多了。我笑道,是啊,可比你天天对着一面镜子有出路多了。吴婷若有所思了一番,是不是可以不依靠我老公?我说那是自然,你若有了一技之长,人家只会来攀你这根高枝。    那是唯一的一次,我觉得吴婷是在认真的听我说话。所以我下了决心,要帮她把外语补上去。只是很遗憾,回来之后吴婷就把她的誓言诸于脑后,我提醒她,婷婷你要看书了,吴婷会不服气地说,你不是也没看么。于是我便不吭声。期终考试眨眼就到,周五的时候,吴婷一直叮嘱我,琳琳你周一一定要早点去考场,帮我占个好位置啊。我说,是了小姐,你放心去度你的周末吧。于是吴婷又如小鸟一般地跟着丰田飞了出去。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周六的下午,我还在睡大觉,砰地一声巨响,把我吵醒过来,我睁开眼,吴婷一脸的怒气的站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睛,一个大大的包被她扔在床铺上。我说,婷婷你这是怎么了?吴婷大骂道,TMD。我说婷婷你怎么还学会了说粗话,到底是怎么了?吴婷继续怒气冲冲道,琳琳你知道么,那个死王文灿,他丈母娘今天来厦门,他就把我赶回来了。   我一愣,我说,婷婷你说什么,他丈母娘?   吴婷咆啸道,是啊,那个老不死的,台湾呆得好好的,跑到厦门来搞什么鬼。   我呆了半晌,婷婷,王文灿他结婚了?   你不会这么天真吧?吴婷脸上一脸的惊诧,三四十岁的男人,怎么会没结婚?   你早就知道他结婚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抱着一丝侥幸,或者吴婷是被他骗了。   当然。吴婷不容置否。    我是真的要晕过去,因为吴婷脸上的表情,因为吴婷跟我说的话。   我使劲地连续作了几个深呼吸,我说,吴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连名带姓的称呼让吴婷有点不能适应,她问我,我做了些什么?    我说,你知道你这样会有什么结果吗?    吴婷一脸迷惑的问我,有什么结果?    我说,要么你跟着王文灿,这样造成另外一个人甚至几个人的痛苦,要么你跟不了王文灿,或者你愿意这样一直不明不白地跟着他,这样你会不会痛苦?   哈哈。吴婷大笑。我吃惊地看着她。    吴婷笑完,说,你知道吗,王文灿告诉我,他老婆生了一大堆女儿,他说只要我帮他生个儿子,他就让我去台北定居。我去了台北,不怕他老婆不让位。   说真的,我当时真的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吴婷嘴里溜出来的,以前,我一直以为,也许她只是比较爱慕虚荣,也许她就是比较贪图享受,人有时候有某种贪婪的思想是可以理解的,或者是因为她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太好,苦惯了,或者苦怕了,不想再回到那种生活,所以想借一个跳板跳出去。每个人做事都会有理由的,但最起码,是不要违背良心,不要伤及无辜。    我说,吴婷,你这样做忍心吗?   吴婷诧异,有什么不忍心的?    我说,你如果真去了台北,你忍心看着他一家人因为你而妻离子散吗?   琳琳你别傻了。吴婷鼻子里哼了一声,如果他老婆不离开他,你就忍心看到我白白地付出这么多吗?我才22岁就跟着他啊。    我其实很想说这是你自作自受。想了想我没有说出来,我的眼前闪过那天早上王文灿那冷冷的不可一世的表情,我说,吴婷,你确定他会爱你吗,你确定你帮他生了个儿子他就会让你去台北吗?   吴婷脸上闪过一丝恐慌,很快她镇定下来,理直气壮地说,为什么不会,最其码我比他老婆年轻十几岁,比她老婆漂亮多了,好歹我也是个堂堂的大学生。   顿时我觉得吴婷的想法是那么的天真可笑,我说,吴婷,你也会说你算得上个大学生,但是你学到了些什么,你看看外面,学历比你高的人不计其数,你比他太太年轻是吗,你比他太太漂亮是吗,你看看外面,有多少人比你更年轻,有多少人比你更漂亮,你比得了吗?你敢比吗?   吴婷恼火地挥了挥手,好了,不要说了,我不要跟你争,我想睡觉。然后她气鼓鼓地扯过被子倒头大睡。我呼地一下把她的被子扯开,正欲发火。但是我看到她的眼泪,从她闭着的眼睛里面流了出来。被子从我的手中滑了下去,我的心中有种很痛很痛的感觉。   我站在吴婷的床前,站了很久很久,吴婷也许真的睡着了,她的鼻子轻轻的皱着,嘴角微微的翘起,脸上还有残存的泪痕。我觉得此时的吴婷真的像极了特利莎,可是特利莎有托马斯,托马斯看着熟睡中的特利莎,会觉得她就像被放在摇篮中顺着河流漂来的女婴,会觉得让他舍不下,于是会下决心一辈子都陪在她身边。可是吴婷,谁会是你的托马斯?如果,如果可能的话,我真希望我就是,那样我会细细地洗去你脸上的脂粉,我不要你浓妆,不要你妩媚,我只要淡淡地为你画眉,我只要专注地为你梳理长发。    可是我不是,这个世界不会存在如果。我悄悄地退了下来,我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吴婷,也许这不仅仅是你的错,错的也许是这个社会,或者,这个社会存在很多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所以才会让你面临现在这种境况。可是吴婷,你自己要懂得挣扎,要懂得争取,要懂得一些是是非非。   周日我尽量避着吴婷,周一一大早我便离开了宿舍,直到考前三分钟我才进了考场。   “琳琳,我在这里,快来这里有位置。”吴婷大声地叫着我,我装作没听见,径直地走到靠前门的第一排,这个位置通常是会空着在那里的,我坐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下考场的时候吴婷气冲冲地拦着我,我说,“吴婷,以后你要自己看书,自己考试,我帮不了你。”    “可是这样我会补考的,你明明知道我什么都没学到。”吴婷的声音因为愤怒变得分外的尖厉。我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吴婷,因为生气而扭曲的脸。   我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去。我在心里说,吴婷,请你不要怪我,我这是为你好。学业上你不能依靠我,正如生活上你不能依靠王文灿,每个人靠的只能是自己。   我跟吴婷就这样结束了朋友的关系,每一场考试我都是坐在靠前门第一排的那个位置,直到所有的考试都结束,直到宿舍的人行李都散去,一个学期又这样结束了,直到我回家跨出宿舍的那一刻,吴婷都没有再跟我说一句话,我知道,她在恨我,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跨出宿舍的第一步,我很想回头,对她说,婷婷,真的对不起。但是我终于没有回头,我只希望,有一天她会明白,她的世界只有让她自己去变得精彩。   大二开学,一星期后,还是没有看到吴婷,我心里开始恐慌,打电话到她家,她母亲告诉我,她要去台北了。这么快?我不知道是惊喜还是失望,不知道该祝福还是挽留。她母亲问我,你有事找她吗,我告诉你她的电话,我轻轻地说,不用了,谢谢阿姨。   宿舍的电话吴婷是知道的,如果她想通了,她自然会打电话找我。只是直到毕业,直到我参加了工作,直到现在,我没有一点点她的消息。   有时候我总想,这个世界到底存不存在朋友,如果存在的话,我不应该跟吴婷相处了整整一年,却没有过问她一点点生活上的事情。如果存在的话,我不应该让她一个人越漂越远。如果存在的话,我不应该让她的思想被这个社会淹没。   天际那边的绚丽已消失,天的那边变得黯然无色。我突然发现,我只记得吴婷的那张脸是笑颜如花。也许事情不会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我想,我认真的想着,现在的吴婷,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她的托马斯,她的托马斯会看着熟睡中的她,会觉得她就像被放在摇篮中顺着河流漂来的女婴,会觉得让他舍不下,于是会下决心一辈子都陪在她身边。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善良的人,去认真的懂得另一些人,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因为慈悲,所以相亲相爱,所以吴婷睡醒的时候,她会对着她的托马斯,甜甜地绽开一个微笑,因此刹那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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