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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一棵老槐树的记忆

2020-12-14叙事散文杨志广
文/杨志广在我荒芜的记忆里,总也忘不掉故乡那棵老槐树。那棵老槐树,种在离我家门口不远的地方。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它就那样高高地兀立着。爷爷告诉我说,这颗树比他还年长20岁呢。没人知道是谁种在这儿的,也未曾有人给他浇过一桶水,可它却倔强地生长着
           文/杨志广

  在我荒芜的记忆里,总也忘不掉故乡那棵老槐树。   那棵老槐树,种在离我家门口不远的地方。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它就那样高高地兀立着。爷爷告诉我说,这颗树比他还年长20岁呢。没人知道是谁种在这儿的,也未曾有人给他浇过一桶水,可它却倔强地生长着。村里的老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过世了,而这颗古槐却一年比一年更见粗壮、秀颀与挺拔。人们说,这是小村的福分。   爷爷在树下给我讲了那么多有趣的故事,摞起来,也许比这树还要高呢。树于是成了我不会说话的伙伴。尤其是到了酷热难当的盛夏时节,爷爷都要领着我到树下歇晌乘凉。我和爷爷坐在如盖的树荫下,爷爷一手摇着蒲扇,一手捋着花白的胡须,笑吟吟地听我唱那首很好听的童谣:“叽哩轱碌圈儿,猫逮小耗子儿。天长了,夜短了,老耗子大哥起晚了……”最难忘的要数槐树花开的时候,抬头望去,茂密浓绿的树叶间挂满一嘟噜一嘟噜白莹莹的槐树花。爬不上又粗又高的老槐树,我就和小伙伴们用长长的竹杆捅落一串串的槐树花。我们大口大口地吃着,那滋味,真比妈妈蒸的白面馒头还香甜。   我12岁那年,爷爷去世了。当我再次来到那棵老槐树下,便会想起爷爷,和爷爷讲过的那些有趣的故事。   时光一天天地流逝。终于有一天,老槐树下不再只有歌谣和欢笑,一声声对于乡亲们来说是那样陌生的狂呼之后,写满标语的红字条贴满了树干。我记得,邻居柱子哥和西村的大春姐常来这约会。天一擦黑,他们就来到老槐树下,没完没了地说着悄悄话。后来,我发现他们不再来这儿说话了;再后来,便看见大人们在街上指着二人的脊梁骂。人们说这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丢了老祖宗的脸。   于是,我每每独自一人来到老槐树下,问好多我不懂的事。老槐树缄默不语地望着我,看我长大一岁又一岁。   离开故乡那年的春天,这棵两抱多粗的老槐树被一位姓白的大队书记领人刨掉了,白书记用它做成十几根檩木盖了6间起脊的砖瓦房。那天天气晴好,可乡亲们的心里却阴得很沉。   前年秋天,家里来信说,那位姓白的大队书记因为损公肥私,横行乡里,已经锒铛入狱了,乡亲们无不拍手称快。去年春天,当我回到阔别五年的故乡时,我惊喜地发现,在老槐树被刨掉的地方,矗立着一排排村办工厂的新厂房,而厂房门前的一排洋槐树又已长成一人多高了。乡亲们喜形于色地对我说,这些小槐树肯定比那棵老槐树更长寿,它们保准儿能活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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