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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系列散文《子在川上》之:沧浪歌

2020-12-14叙事散文雪笑
那是早已逝去了的一天。那一天离现在太遥远。伟大离我们有多么遥远,那一天就离我们多么遥远。那一天,天空中一定是有风微微--那是时间在天上的流动。没有时间的流动,大地上一定就会堆积着让我们感到窒息的陈旧事物,比如当年的宫殿和王朝,比如发黄的圣旨
  那是早已逝去了的一天。   那一天离现在太遥远。伟大离我们有多么遥远,那一天就离我们多么遥远。那一天,天空中一定是有风微微--那是时间在天上的流动。没有时间的流动,大地上一定就会堆积着让我们感到窒息的陈旧事物,比如当年的宫殿和王朝,比如发黄的圣旨和黑暗的年代,感谢时间将它们冲刷而去;没有风,没有风这把天空的笤帚,我们的头顶一定也是浓云不散,阴雨连绵,感谢风不断地将它们扫到了山的那边。读过欧阳修的《秋声赋》之后,我明白了甚至肃杀的秋霜,都是我们应该感谢的,天地人间,心灵肉体,需要有春的锐意发生,夏的灿烂铺陈,也需要有秋的肃杀,冬的荡涤。一句话,我们既需要在现实生活的尘埃里穿行游走,也需要不时地沐浴清洗,绝尘弃欲,保持我们从身体到心灵的清洁与“卫生”。   那是早已逝去了的一天。那一天离现在太遥远。伟大离我们有多么遥远,那一天就离我们多么遥远。那一天,天空中一定是有风微微--那是时间在天上的流动。那一天一代圣哲孔子缓步来到了河边。   他来做什么?   他望着滚滚的流水。好半天。他好像在出神,好像在思考。他一动不动,他身上动的只有他的衣袂,像几尾鱼摇摆在时间的流水中。一时间他的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他们的先生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河边上的一块石头一样沉默。先生本来就话不多,本来就一字千金,可是像现在这样的沉默还是很少遇见。他们顺着先生的目光看去,噢,他们看到了一条河,一条滚滚东流的大河。一条千年来都是这样滚滚东流的大河。   终于,孔子说话了,他语速平稳地说: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原来先生看到了时间在大地上的滚滚东流。   这是一句脱口而出的话,是一句情不自禁的话,却充满了对时间的留恋不舍之情,充满了对过去岁月万般无奈的遗憾。可以说这就是孔子的一句诗。他当时就站在河边,所以他就以“斯”代河,如果他回来再写的话,他就一定会写成:“逝者如流水啊,不舍昼夜。”曾听人说现在有什么行动的艺术,不知道孔子当年站在河边上临场发挥的这一句话,算不算是行动的艺术?但不论如何,它表现的实在就是孔子一道人性的光辉。此时此刻,他不再是一个教育家和哲学家而是一个诗人,是一个临风怀想的“性情中人”。   多么可爱的孔子!   多么可爱的老师!   是的,孔子是一代圣哲,于是他的一言一行,在我们后人的仰望里,一定非同凡俗,于是他来到河边的举动,在我们万分崇拜的理解里,一定也是“道貌岸然”,可是,万古以来,我们不断地给孔子这位老先生所施加的崇拜与赞语,日积月累,其实已成了孔子这个名字上令人讨厌的尘土,孔子若有知,他一定十分需要掬一捧沧浪之水洗去这些尘埃,还自己一个生动的、亲切的、鲜活的本来样子。也就是说,孔子不止希望后人们记住他在河边上说的那句哲理名言,同时也希望后人们能够知道,就在那一天,他还在这条河里痛痛快快洗了一个澡!   那一天河边上可能不止孔子一个人,除了他的几个学生,可能还有其它人,可能有一个人正在那儿的石头上提着鞋朗声诵曰:

     沧浪之水浊兮
   可以濯我足;
   沧浪之水清兮
   可以濯我缨。   或者正有人高唱流行歌曲:“妹妹你坐船头哎哎哎哎哥哥我岸上走……”就在这样天高地薄的歌声中孔子满面微笑地纵身跳到了河里。“好多天了,也该讲一讲卫生了。”孔子一定会这么说。于是大家纷纷开始讲卫生,他的学生们,要么濯足,要么濯缨。春阳高照,他们们嬉戏于清波之间,其乐融融。吹过大地的微风,一定记住了这一幅孔老先生搓背渥发的动人情景,尽管历史只记住了一句似乎很有哲理的话。   历史为什么只喜欢哲理?   历史的局限,正在于它的过于严肃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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