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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在遥远的夜,想你

2020-12-14抒情散文拈花微笑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6:56 编辑

          在遥远的夜,想你一些杂乱的思绪,困至夜半,仍没有睡意,索性站至窗口,拉开窗帘,一轮清辉,冰凉皓洁,在这万物静定无人的夜,月色缥缈,如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6:56 编辑 <br /><br />          在遥远的夜,想你
  一些杂乱的思绪,困至夜半,仍没有睡意,索性站至窗口,拉开窗帘,一轮清辉,冰凉皓洁,在这万物静定无人的夜,月色缥缈,如纱,缕缕可辨。
  这样的月色下,原本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例如续一杯清茶,捧一本厚书。或者只是聆听静夜里时间穿梭的声音,心里都会有这月色般的无限柔美。
  而做这些,都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如果,你在身旁。如果你在身旁,或者你会洗净双手,为我再弹奏一曲。
  或者,我们还可以沿着你回家的那条长路散步,或者就坐在路旁那条石板凳上,什么都不说,任凭这月华如练,静静地倾泻你我的身上。
  而这样的时候,一个人,徒增凄凉和叹息。
  而在这凌晨三点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或者你的窗口也有这样皎洁的月,月色如花瓣,洒在你长长的睫毛上,如睡梦中的你一样甜美。
  你原本就应该枕着这样的好梦入睡,我真的是这样想,只是我的心,在远隔你千万里夜半的月色下,兀自隐隐生疼。
  这种疼痛自何时开始?该从第一次认识你说起吧。
  那夜的演出灯并没有今晚的月光轻柔,可是雪白的聚光灯下,你让我说不出话。你没有注意到我,你只是专注地抚弄着琵琶,嘈嘈切切中,一轮冷月从你指间升起,一场离别在你琴弦哭泣。听了多年的《昭君出塞》,无数次我感叹着命运的沧桑和无常,透过历史的帷幕,你悲凉的神态,无不像当年的王昭君一样凄迷,那是,弱者的自白。
  拥你入怀,是我油然而生的第一念头。
  那夜的演出结束,掌声雷鸣中,你悄然隐退。我尾随而出。暗淡的街灯下,路旁的树叶魅魅地反射着晕黄。是很深的夜,街上没有什么人,出租车也很难遇见了,我听到了你轻轻的一声叹息。
  我送你。我说。你迟疑地打量着我,从我的眼中,你可以读出我的虔诚和善意,所以,你没有拒绝。
  初次相识,我本不该说太多冒昧的话,只是缘自于看你第一眼心生的怜惜,我忍不住地开了口,我说,这样的夜,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出来为好。
  你抬起眼打量着我,路灯在你的睫毛下投成一排阴影。水晶鞋过了十二点就没有魔效了。我打趣,你终于笑。
  你笑了,真好。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人活在世上,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不幸和忧伤,但只要转头时,我们还有笑脸相对,这样,就够了。
  自此华灯初上时分,《昭君出塞》、《十面埋伏》、《春江花月夜》、《高山流水》等等,一阙阙词曲自你弦上流淌,一幕幕历史在你腕下重演。人群轰动中,我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投你微笑,你总能捕捉到我的目光,在一曲终了时,回我于微笑。
  你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清清冷冷地坐在那里,轻拢慢捻,在一曲终了时,也只是那样回眸一笑,却是如此,摄我心肠。
  在那条通往你家的路上,你提及到你年迈的父母和多病的弟弟,你说,只想让他们过得好一些。谈到琵琶,你轻轻地笑,你说很多事情,都是从心里想做,于是就成了信仰。信仰,在物欲横流的今天,你说信仰,真的,由衷地令我欣赏。
  你双眉紧蹙,我知道你弟弟病又犯了。生活的重担本不应该落在你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身上,只是对于上天,我亦不能埋怨什么。除了心疼,惟有安慰你,时间会解决一切。我说相信我,我会陪你到永远。
  你调皮地问,永远有多远,我们会不会变成神仙?我说那是当然,你笑得多么孩子气,我不禁拥你入怀,从你的眼中,我看到的深情,盖过了大海。
  我一直相信,默契并非需要太多的语言。我想,你也是这样认为。所以,我没有向你提及我的过往,你也没有问。我试探着问你如何看待徐志摩跟张幼仪之间的关系,你说,徐若是认命跟张在一起,或者不会英年早逝,但也说不定灵魂早就死去。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却令我想当街哭出我的压抑。
  我说你应该问一下我的过往,你只是笑,你说,我觉得你是好人。在你的观念中区分一个人,还只是以好人坏人的标准,你这么单纯,你笑得这么无瑕。我几欲吐出的话又咽了下去,我安慰自己,让时间来解决一切。
  是的,我始终相信,时间会解决一切,现在想来,是我过于轻率,在没有充分的理由做一件事情之前,我不应该做出任何承诺。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知晓我所在的城市,我亦不知晓她是如何知道那条通往你家的路。当我下意识回头时,我看到她来不及回避的惶恐。我愣在那里,只是片刻,你洞悉了一切。你的眼和脸在一瞬间都失去了颜色,你垂下睫毛,轻轻地说了声,我先走了。
  晚风习习的吹,撩起你红色的纱巾,刺痛了我的眼睛。
  若是她能大吵大闹,或者,这样能减轻我心中的愧疚,可是,她没有。这场父辈指定的婚约,她也是个殉葬人。十余年来,她用她粗大的指关节,把柴米油盐安排得井井有序,除了感激,我无法苛责她不通诗词不晓音律,她只是个平常的女人,这一点我必须谅解。可是我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来,我的灵感和才华在一点点死去,我不得不以写剧本的需要为借口,一次次逃离那埋葬我灵魂的地方。可是,我能走到哪里去?
  我走到她面前时,她惶惶然地看着我,这么多年,无时无刻,她眼神中的惊惧和恐慌,是一根致命的索链。我对天长叹,她毕竟不是张幼仪,而我也做不了徐志摩。世俗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一个已婚的男人,早就没有资格和你论及永远。
  所以,我必须走开。我不敢想象演出散去后,你四处搜索台下的眼睛,而那条寂寞的长路,你幽幽的叹息又会如何洒落一地。
  是我不应该跟你许下永远,但倘若你能理解一个人在黑暗中探访多年,终于碰到心灵的曙光,那种激动和惊叹又被生生掐断。或许你会明白,我的悲情,足矣淹没整片大海。
  既然时间没有解决以后,那就让时间冲淡过往,请原谅我说出这样的话,这也许是男人最起码的自私或者说理智,你毕竟还年轻,还要经历很多事,要遇见很多人。而我,早已是尘土混浊不堪。当你的眼泪浸过眼角,会有王子出现,为你疗伤。
  而我,在事隔这么多年后,能够站在这遥远的地方,能够站在心灵深处残存的净土上,想你,念你,担心你和牵挂你,也许,还不应该算是特别的忧伤。
  只是若我将这样心事谱成曲,在这样月色皓渺的夜,若你还能抚着琵琵出现,你又会如何演奏这篇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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