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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彭溪河的春天

2020-12-14抒情散文扶桑六指

彭溪河的春天
文/王富中春天的时候,我和姐姐都很是盼望太阳。在太阳底下,那些因为春寒而坚硬起来的东西就都变得随和起来,生出一丝丝的泌人的亲切感来,侵入我们的身体里。春天的太阳光下,街道都是白亮白亮的,走在街道上的人们更是慢吞吞的,都像是要
彭溪河的春天
文/王富中   春天的时候,我和姐姐都很是盼望太阳。在太阳底下,那些因为春寒而坚硬起来的东西就都变得随和起来,生出一丝丝的泌人的亲切感来,侵入我们的身体里。春天的太阳光下,街道都是白亮白亮的,走在街道上的人们更是慢吞吞的,都像是要乘机晒晒太阳。春天的人们对太阳都是贪婪的。

  我和姐姐都是春天有太阳的日子里最活跃的人物。我们去彭溪河边刚刚冒出嫩芽尖的苇丛里寻找一种叫住“高猛”的小花,它就开放在春天的芦苇丛里,我们摘取干枯的苇叶,当箭一样架在手上,猫着腰在丛林里穿梭,“我们是在狩猎高猛”,姐姐总是这样说。她是一个臭美的姑娘,总喜欢在春天里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晃荡在街道上,但更多的时候是去彭溪河边,春天的彭溪河上是男孩子们的天下,不怕冷的已经下河,大多数的人都在沙滩上嬉戏,春天的阳光从天空上照下来,一切都暖暖的。我和姐姐在苇丛里找到高猛花后,摘下来许多编织成花环,这都是姐姐的意思,我们把花环戴在头上,急急的穿过苇丛,那些干枯的苇叶在我们的身后发出脆脆的与我们的身体撞击和摩擦的声音,我们戴着花环奔跑在彭溪河边的苇丛里,一直向上游跑上去,太阳的柔软使我们的身体散发出微微的汗珠。姐姐在这样的天气里总是穿着那件花裙子,上面都是飞舞着的蝴蝶。到达上游后,那里总是聚集着很多的男孩子,他们都在这里钓鱼,嬉戏,姐姐总是喜欢往这里跑,她和那些被妈妈称着野孩子的人一起玩耍,把我丢弃在一边,她脸上的笑容就和她衣服上的蝴蝶一样飞舞着,绚烂着。   彭溪河的流水在春天里开始欢唱起来。我问姐姐,彭溪河的水从哪里来的,她告诉我就是从上游那些男孩子总是聚集起来的浅滩里流出来的。我知道她肯定是骗我的,她知道也不知道,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往再上游的地方去过。春天是彭溪河最欢快的季节,它好象刚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带着一丝丝的倦意,眯着眼睛向我们展露它的流水,从上游到下面的苇丛边,一直都清澈见底的水流分成一细股一细股的荡漾开来,先是形成一丝一丝这样的水柱纹条,向前面漫淹过去,可是没有好大一阵子,那些细水柱就慢慢的变大变粗,就像是龙宫里的定海神针一样,变大变长,许多的细水柱合成了四个,两个,一个,最后,一个个的变大了的水柱再合起来,冲向前面,可是再过一阵子,它们又逐渐的分细,条条纹理清晰,很多的时候,我和姐姐都是从上游一直随着这些流水奔跑到苇丛里,然后再跑回上游去,紧跟着又第二次的跑下来。每一次它们的分分合合都是截然不同的,那些绽放出来的水花芊芊细细的,开放在彭溪河的瞬间,它们又变幻成了其它的花朵,太阳柔和的照下来,那些花朵千变万化,牵牛花,喇叭花,芙蓉,甚至是苇丛里的那些高猛花都出现过,开放过。彭溪河真是一个巨大的缤纷的花房。   春天里其实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下雨,下雨天是我和姐姐最难熬的日子,我们总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太阳的出现。春天的雨下得绵长绵长的,惹得人的心也好象被雨拉长拉细了一般,夜里我和姐姐都睡不好觉,我们都想着明天早晨起来的时候是不是可以看见明媚的太阳柔软的泻下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去彭溪河边的苇丛里采编高猛花环了。有一次,姐姐对我说,你是王子,我是公主。我知道这些都是她从书里得来的人物,他们都应当和我们一样,头上戴着漂亮的花环。我迎合着姐姐的意思穿行在苇丛里,奔跑在苇丛里,姐姐是公主,我是王子。阳光从苇丛的干枯的叶子里撒泻下来,叫人着迷。   黄昏的彭溪河像是有流泻了的金子一般铺满整个河面,春天里黄昏的太阳斜斜的轻轻的缠绵的撒在流水表面,随着流水绽开的花纹而开发出许多的金色的花朵来。我和姐姐把苇丛里采编来的花环拆成一朵一朵的话,间隔的放下河,高猛花朵便顺着河水迎着夕阳往下流漂去,形成一条漂亮的高猛花路。我和姐姐的花环在上游已经全部放完,便撒开腿向下面奔跑过去,一路的追赶,高猛花路在我们的前面芊芊斑斑的,不是随波逐流,我们希望它变化成什么样的形状它就按照我们的想法去变换,它总是流水中荡出我们心仪的形状来。待我们穿过苇丛时,待我们把那些干枯的苇叶和我们的身体撞击摩擦发出来的声响抛在身后时,高猛花路的最前端已经远去了。我和姐姐把它的最前端称作是“龙头”。龙头引领着整条龙在彭溪河里欢畅的游动着,把彭溪河里的水都搅动了起来,甚至是水底的水草都缠绵的欢唱了起来,是那些欢唱的声响感染了我们,我和姐姐都沉浸在这些声响里。我们拍打着双手,等待龙尾的到来和离去,这是一个很快的过程,最后一朵高猛花过来了,到了我们前面,很快的就又流过去,漂向远方。我和姐姐没有任何的感伤,每一个太阳天,我们总是期盼太阳天的降临,我和姐姐穿行在苇丛里,我们寻找高猛花,编织花环,我们充当王子和公主,待太阳渐渐的沉到西面的山顶,我们就开始在河面上追赶我们的“高猛花龙”,每一个太阳光柔和缠绵的日子,我们都在干着这些事情,我们为这些事情感到津津有味的疯狂。   这样的一天还没有就此收场,每一个春天的太阳天里,当太阳沉到西山的后面时,只有彭溪河的对面还有阳光,我们始终不明白,隔着这条河,为何阳光在黄昏的时候只把阳光照射在河的那一边,会不会是这彭溪河在这时候把太阳光都给吸收了呢?我问姐姐,她说阳光是跑到那边去的,就像我们的“高猛花龙”一样,会越跑越远的。我相信姐姐的话。我们都想追赶阳光,把它们给追赶回来,撒在河的这一边。可是,面对河水我们毫无办法。撑渡的人也拒绝载我们过去,他骂我们疯孩子,我们回敬他傻老头。他吃着旱烟坐在船尾,懒散得叫人生厌。最后,我们把追赶阳光那些想法都寄托在了那些薄薄的碎瓦片上,那些瓦片都来自彭溪河的沙滩上,我和姐姐对着河面水平的把那些瓦片掷出去,希望它们飞向河的对面去,把那些阳光给追回来。可遗憾的是,无论我们如何努力,那些瓦片最多也只是在河面上弹跳几下然后就咚的一声沉了下去,再也不显露出任何痕迹来,河面上只留下一串串的水花,最后也微笑着渐渐的淡下去。即使这样,我们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春天柔和的太阳很快就变得毒辣起来了,夏天,秋天和冬天都接踵而至。彭溪河的流水也随着时节的不同而以各种姿态流潺着。   时间是过去了,但那些对彭溪河夹杂不清的缠绵而又温情的细节,一直都在洗劫着我,在袭击着我。我陷在这些细节里,它们的包围让我的心总是荡起一层层的纹路来,就像是彭溪河上绽开的水花。   于2005.4.19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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