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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三月三,荠菜赛灵丹

2020-12-14叙事散文若荷
阳春三月,正是荠菜生发的最盛时节,随便走进哪块山坡地里,绿油油的荠菜到处可见。每年春天,我都要去山野里采挖许多,变着花样亲自烹制出各种美味。品尝着带有山野风味的佳肴,心中总会生出“春来野菜胜美豚”的幸福感慨。俗话说:“三月三,荠菜赛灵丹”。
   阳春三月,正是荠菜生发的最盛时节,随便走进哪块山坡地里,绿油油的荠菜到处可见。每年春天,我都要去山野里采挖许多,变着花样亲自烹制出各种美味。品尝着带有山野风味的佳肴,心中总会生出“春来野菜胜美豚”的幸福感慨。   俗话说:“三月三,荠菜赛灵丹”。在乡下,春天挖荠菜是农村孩子们的“必修课”。出了门,见谁家小孩身上背个棉槐筐,敞胸露肤的夹袄里揣了一柄小铲刀,那就是要到田间地里挖荠菜去了。因为这时候的田野里,除了荠菜,很难再见到其他野菜,虽然也能找到一种土语叫“秃妮子头”的野菜,但因择洗及做起来很费功夫,还不如荠菜好吃,所以除了饥荒之年,很少有人去采食。   荠菜的名称很多,如上海称其为“枕头草”,贵州称为“地米菜”,江苏某地则称“细细菜”。在我国农村,各地对荠菜的称谓更是不尽相同,“芊菜”、“鸡心菜”、“净肠草”、“护生草”等。关于荠菜,历代文人都留有赞美的词句,诗赋民谚也为数可观。宋代姜夔在《扬州慢》的词里,描绘过荠菜生长的情景:“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宋辛弃疾诗云:“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一年四季,以春为首,而最能够充分反映春天欣欣向荣勃勃生机的,莫过于田野里的荠菜了,它作为万物初萌的第一使者,其色香味,更能给诗人带来灵感,而荠菜又多是产在田野里,吃在百姓家,由此它的诗句,能经了老百姓的嘴巴广为流传。   我采荠菜是从游戏开始的。当年在故乡的乡下居住,一到春天,乡邻们几乎家家去田野里挖荠菜。那时的农村,尽管制做荠菜菜肴的配料及程序远没有现在这么丰富和精致,无非是洗净、切碎、用来做荠菜水饺,做豆沫,用鸡蛋拌匀炒菜饼吃。这在当时缺油少盐的日子里,能吃上简单做出的荠菜已经不错了,本来它就是为了节省粮米,以补贴粮食不足之为。   邻家院里,曾有两三个和我一般大的女孩,春来天暖的时候,我们便相邀到田野里踏青。村南有一座凤凰山,山不高,但很陡,我们几个便喜欢从它的北面爬上去,再从南面滑下来。这种游戏,在那时年少的心里,很有一种历险的惊喜。山下是一片麦地,麦苗刚好返青,大人们就进入那里挖荠菜,眼看空空的竹篮渐渐装满了青青的荠菜,眼馋的我们也开始动手挖了起来。等终于挖满一抱,我们跑回家,偷偷地从家里找出一个破锅或破盆,那荠菜也不多么清洗,就倒上清水,三块砖头围成一个火炉,点燃柴火,把盆锅放在上面烧煮。等水开了,菜熟了,也有荠菜的香味漫溢出来,手抓着吃到嘴里,清香之味更是纯粹,当时的感觉是鲜美之极。   最喜欢吃的是“荠菜炒鸡蛋”,这种炒法既省事又简单,将荠菜治净切成碎末,鸡蛋打碎撒与切碎的荠菜一起放锅里翻炒,边炒边用锅铲压成菜饼。做熟后的荠菜饼黄中透绿,鲜嫩清香,吃时用刀切成数份,夹在沂蒙山区特有的玉米煎饼里,就着一根胖胖的大葱吃得津津有味。   我所掌握的这所有的吃法,不过是老法翻新。真正讲究吃荠菜的还是城里人。去年春天去北京游玩,被朋友请到家中做客,饭桌上的菜肴里竟然就有一盘,美其名曰“松仁荠菜”,摆在桌上碧绿鲜香,吃在嘴里脆嫩爽口,我指着它,面对眉飞色舞高谈阔论的朋友睁大为惊喜。原来,这小小的荠菜,已经作为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引进城市,并越来越受到那里居民们的宠爱了。   再晚一些,也就是三月底的时候,地里的野菜渐多起来。有一种比荠菜还好吃的野菜,长在泥土生硬的地坎或山上,与岩石荆棵为伴。荠菜快老了的时候,它们也及时地萌芽了,嫩而卷曲的叶子上布满一层白色的茸毛,所以我们乡下人叫它白蒿蒿,中医学名叫茵陈。白蒿是母亲最喜欢吃的一种野菜,因它不仅好吃,长期食用还对人的肝脏起着保健作用。但是母亲不会做,也不认得它的幼苗。   婆婆小时家境贫困,野菜吃得多,吃的种类也多,会吃亦会做,厨艺比母亲更胜一筹。“三月的茵陈四月的蒿”,是婆婆的一句口头禅,意思是三月时还是茵陈,到四月里就已经长成蒿草了,蒿草是不会好吃的。趁春光还早,她一个人默默地到离家不远的山野里挖白蒿。她做白蒿豆沫也算得上高手,将挖来的白蒿放在清水里浸一下,冲洗干净,再将碾碎的豆渣、少许的食盐混放在一起,轻轻揉搓拌匀,等菜叶焉了,豆沫和食盐都拌匀揉好,在锅筚子上铺上一层笼布,再把揉好的白蒿均匀撒在上面,上炉用大火蒸煮二十分钟,一锅香喷喷的白蒿豆沫就做出来了。   我在吃过母亲做的二十多年荠菜水饺、豆沫后,被婆婆一碗香喷喷的白蒿豆沫娶进了家门,从此,不仅学会了做白蒿豆沫,还学会了怎样用另一种方式孝顺母亲。那就是每年春天采挖一些荠菜或茵陈,分别洗净封进塑料袋,撂在冰箱里,想吃的时候就做,一次做两份,一半留自己,一半送给对它十分衷爱的母亲,这样一点一点地做着吃,能陆续吃上好几个月,菜粥、菜饺、菜饼、菜叶蘸甜酱……富裕的日子里,面对餐桌上的鸡、鸭、鱼、肉,素喜清淡的母亲,惟对那些青青野菜百吃不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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