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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多年前的蚕事

2020-12-14叙事散文木祥

木祥多年前,我生活在一个叫梁官的小镇。镇子的公路边上长着许多桑树,小河边长着许多桑树,我居住的院子里,有许多树木,但大多数是桑树。我在这个镇子里工作的时候,到了春天,不论走到哪里,都可以闻到蚕花的香气,看得到幼嫩、淡黄的桑叶。这种时候,心
木祥   多年前,我生活在一个叫梁官的小镇。镇子的公路边上长着许多桑树,小河边长着许多桑树,我居住的院子里,有许多树木,但大多数是桑树。我在这个镇子里工作的时候,到了春天,不论走到哪里,都可以闻到蚕花的香气,看得到幼嫩、淡黄的桑叶。这种时候,心里总是暧暧的,轻轻的,淡淡的。所以,梁官这个小镇,桑树桑叶以及相关的堤岸,都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当然,还有蚕,以及与蚕有关的人和事。   说到蚕,我便想起小时候到梁官走亲戚,看见一些老人用土制的抽丝机抽蚕丝。土法抽丝是比较原始的抽丝方法,现在想来很有趣。我看到老人们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支起一口铁锅,烧起了熊熊大火,把蚕茧放到锅里煮熟。这种时候,整个院子里水雾撩绕,并且弥漫着蚕茧的味道。我同时可以看到大铁锅里整齐地、飘动的蚕茧,它们马上要被老人们煮熟。蚕茧煮得熟到什么程度,好象是很有些章法,老人们用手摸,用鼻子闻,看茧子的成色,只到时机合适,才开始抽丝。那些茧子的丝头是怎么找到的,怎么绕到轮盘上去的,我同样一概不知,只看到老人们用脚踏动转轮,带动牵引蚕丝的轮盘,又白又长的蚕丝就抽出来了。时间不长,老人们便拿着一卷卷洁白的丝段,满脸的平静,平静里透不易觉察的喜悦。。。。。。多年过去了,这种土法抽丝的过程,还有老人们对蚕丝的态度,至今还留在我的记忆里。我还记得老人们踏抽丝机的动着,抽丝机的响声,那种古老原始的韵昧。   这样想来,回忆真幸福,觉得往事如风,觉得我在梁官小镇生活的时候,蚕和桑是我生活中的一种意境啊。   我同时想到,回忆并不全是主观的,而是客观的产物。我过去在这个镇子里生活,怎么也不能离开蚕,这与梁官关于蚕的历史有关,与历史上的“茶马古道”有关。梁官现在是蚕桑生产基地,这里养蚕的历史最为悠久,可以追溯到清朝乾隆时期。据《云南行政纪实》记载:“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永胜春蚕产鲜茧量32194担,干茧量11159斤,价值及费用国币71889.39元;秋茧产鲜茧9246担,干茧3440斤,价值及费用国币30808.21元,远销美国市场。”这里说到的“远销美国市场”,其实首先得用马匹驮到印度或缅甸,然后辗转远洋。历史上的蚕,带动了马帮业的发展,牵动了一条道路——茶马古道。   读了这些资料,在感动之余我还会想到,不论什么时候、什么人,只要他生活在这个镇子里,都接触到很多的蚕事。因为,虽然时过境迁,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丽江永胜县一个相当规模丝绸公司的生产基地主要就在梁官。而且,这里早已经都修通了公路,茶马古道成了历史。我们现在到梁官去,开车沿桥头河顺河而下,走在这条路上,我最喜欢的是河岸上长满了的桑树。四月,桑树发出了鹅黄的叶子,青秀而春意盎然。河岸上其它树依然不多,就只有桑树,是梁官的一道风景。坐在车上,我依然看到桑树,想到蚕,并为那些与蚕有关的人和事而感叹。   我在梁官工作的时候,认识一个养蚕的老人,叫唐元达。老人都六十岁了,还常到我们站里的院子里来采桑叶。我们站里的桑树,本来可以不采叶片,用于绿化,但在梁官这个地方,桑叶就是用来养蚕用的,天经地义,所以,桑叶以十分便宜的价格卖给了唐元达老人家。到了桑树枝叶茂盛的时候,唐元达老人便轻松地爬到桑树上,用一把剪刀从容地剪下了我们院子里的桑树枝,那动着十分麻利。不一会,我们院子里便好象是变了个样子,一片绿色不见了,只看得见光秃秃的树干。   可能是买桑叶占了我们的点便宜,唐元达老人对站里的人都十分客气,边劳动还边和我们说笑话,叫我们去他家里看他养的蚕。所以,我在没事的时候经常到他家的屋子里去看那些正在吃叶和已经上架的蚕子。遗憾的是,老人的蚕经常犯病,上不了“架”,成不了茧的居多。我问其原因,是他不愿意用蚕桑站科技员推广的新药品,不用这种药品的原因,是因为和那个科技人员脾气性格合不来。唐元达老人说,他不喜欢那个科技人员在他面前指手划脚。所以,他只好用石灰水为蚕消毒,但每次都效果不大。有一天,唐元达老人好几天没有到我们院子里来采桑叶了,我觉得奇怪,便悄悄地走到了他家的蚕房门口看究竟。到了蚕房的窗口,我看到老人默默地望着心爱的蚕宝宝慢慢地死去,神情十分忧伤,流泪布满了铜一样颜色的脸。我站在窗外,不敢作声,我想不明白,老人宁愿忍受这样的痛苦,为什么就是不用那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推广的新药品。。。。。。。。   还有多少蚕事值得回忆?细想下来,这些回忆都是有喜有愁。所以,在我过去关于蚕的记忆里,并不全是诗意的蚕,歌一样的蚕。并不都能成诗句,让人呤诵千古。找不到象“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这样的感觉。所以,我多年前的蚕事,也注定找不到诗意的结尾,这让我的这个文章有些尴尬。   包括我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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