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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刺枣树前

2020-12-14叙事散文仰望或者倾听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7:53 编辑

           刺枣树前刘学刚如今的名胜古迹,举目所见,要么是迎客松托举厚重岁月,要么是霓虹灯炫耀现代风情。能把刺枣树作为景点,并且别有寓意地栽培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7:53 编辑 <br /><br />           刺枣树前
                   刘学刚

  如今的名胜古迹,举目所见,要么是迎客松托举厚重岁月,要么是霓虹灯炫耀现代风情。能把刺枣树作为景点,并且别有寓意地栽培着,这地方恐怕只有韩愈墓了吧。

  刺枣树干细枝弱,叶疏花迟,似乎只有“恶溪村”或者“瘴江边”才是它的安身之地。我不住地提醒自己,这是河南孟县,不是天之涯潮之州。

  刺枣之妙,尤在于长刺。刺者,骨气也。韩愈如果是一株摆首弄姿、哗众取宠的杨树或者柳树,长安之大,水肥土美,他总会站成皇宫大殿的一根“栋梁”。然而,他说“名为宫市,而实夺之”,他还说,佛骨是“枯朽之骨,凶秽之余”,矛头犀利,直刺九五之尊。敢于拿自己的头颅跟佛骨硬碰硬地进行一番较量,他只有“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了。那时的潮州,大概也只有瘴雾缭绕、雷电汹汹吧,是中原人想象中的“蛮境”。

  时令既然是仲秋,绿叶丛中探出一粒粒红红的枣子,我分明看见一片片浓缩的丹霞云霓。“不有韩夫子,人心尚草莱”,这是歌咏韩愈治潮有为的两句诗,我情愿把诗中的“草莱”读成“不毛之地”。

  刺枣树,种在韩愈墓前,最合适不过。

  我,不远千里,从遥远的山之东雀鸟般飞到这河之南,就为了在刺枣树的枝桠上唱一曲千篇一律的颂歌吗?还是在用脚步踏响“为嫌诗少幽燕气,故向冰天跃马行”的诗句?

  刺枣树,在故乡的山间几乎到处可见,如同“不平则鸣”、“异曲同工”等成语常常萦绕于耳畔。枣子个小肉薄核又大,却是野菜丛中的珍珠玛瑙。后来,听老人们说,枣子是上好的中药,能补气宁心,敛汗生津。这话,我信。我甚至相信,在异乡与这样的植物相遇,是一种生命的玄机。

  “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苏轼《潮州韩文公庙碑》),当时的中唐,骈风流行,佛老嚣张。在霜欺雪压中生长着,在风吹雨打下绽绿着,惟其如此,方显刺枣树卓尔不群的生命力。韩愈为人特立独行,行文奇伟不凡,重文气,深立意,长描绘,一时多少华章!

  有同行人仰望着两棵柏树啧啧称赞。柏树郁郁苍苍,据说已历千年。我的双眼却固执地盯着这一丛丛、一簇簇枯了又荣的刺枣树。一边是甜的,一边是酸的,像韩愈的诗文别有新意,独具匠心。

  于是,我把甜的一边唤作文学或者思想;酸的一边,我称它——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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