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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重生为菊

2020-12-14叙事散文翔北
夜里,我带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回到了牵牛花的身旁。它的叶子还绿,也许这几天都没有下过雨,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不如往昔朝气盎然了。它的花儿还红,花瓣还是那么薄,薄的让人担心一缕轻风就会把它撕碎。花的红紫色的热烈奔放,可我知道它隐藏着的忧伤。它不
  夜里,我带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回到了牵牛花的身旁。它的叶子还绿,也许这几天都没有下过雨,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不如往昔朝气盎然了。它的花儿还红,花瓣还是那么薄,薄的让人担心一缕轻风就会把它撕碎。花的红紫色的热烈奔放,可我知道它隐藏着的忧伤。它不是纯正的红。紫色,最深沉的颜色血液一般混在鲜艳夺目的红色里使它娇媚无比,却让我心痛不已。   牵牛花的藤已经攀到那棵大树旁枝的未梢了。树枝已经很久没有再生长了,似乎永远不打算再延伸出去似的。看到那条树枝,我的心又绞痛起来。   我是这株牵牛花的灵魂。不久前,我请求花神将我从牵牛花身上剥离出来。为此,我险些魂飞魄散。花神在我神智不清的时候心痛地不停地流泪,不停地埋怨自己不该由着我那般任性。她说她要把我送回牵牛花体内疗伤。我当时虽然神智模糊,却为了这话急火攻心,吐了两口血。从那以后,花神再也没有提过这个话题。   当花神问我为什么选择重新投胎做菊花时,我望着那棵大树,那条旁枝,眼泪像突然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噼啪啪地砸下来,胸脯剧烈地起伏,咳嗽一声接着一声,心都要咳出来了一样。花神慌了,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说不问了,不问了,你要做菊花那就做菊花吧。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你这是何苦呢?   花神低着头,轻轻地叹息着。我呆呆地望着大树,不声不响,任由泪水在脸上肆虐。   你虽然已经脱离了牵牛花,但这距离你投胎的路还非常遥远。不仅如此,路途中的艰难险阻也是你根本无法想像的。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花神严肃的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几分关切。我向天边望去,夕阳已经落下了山头,原本绚丽多彩的云朵变成了铅灰色厚重的云层,像要从头顶压下来一样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我闭着眼睛呼出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看着她,坚定地回答:是的。   送我上路的那天,天空飘着细雨。花神爱怜地抚摸着我的长发,眼里含着泪水,久久不语。我低着头强忍着快要滑出眼眶的泪水。再抬头时,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我轻轻地向她点了点头,转身迈向斜风细雨里。身后,花神喊着:如果你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时不同于第一次前进,你可以在你所到达的地方与出发点之间飞行。你可以回来看望我,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   距出发点,我已经穿过了荆棘道,越过了独木桥,爬过了怪石滩。我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手脚都已多处划伤,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夜里,我累极了,躺在一片茅草丛里睡着了。猫头鹰的叫声在半夜里把我吵醒,身上的伤隐隐做痛。睁开眼,看到了银盘似的月亮孤伶伶地挂在天空,没有一颗星星。我突然想念起了牵牛花。曾经多少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在还是牵牛花的我和大树的笑语里度过,而今夜,却只有失去了灵魂的牵牛花在月光下独自品尝孤独寂寞。   再一次,我站到大树面前,站在牵牛花旁边。大树还是那幅冷漠的模样,它已经不想再为牵牛花做可以攀援的依靠了。否则,它为何如此冷漠,为何它不再将树枝延伸?现在依然盛开的牵牛花将在不久的将来萎败成泥,永不再开。   东方渐白,我看着曾经与我朝夕相处的大树,在眼泪滑出眼眶之前转身飘然而去。   我相信满身伤痕将会换得明年秋天菊花开。   翔北
  2005.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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