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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

2020-09-17叙事散文林小白
故乡文‖林小白因为弟妹生二胎,邀请左邻右舍亲戚的缘故,回了一趟故乡。和兄长驱车回去,历时一个小时左右。近年来交通有了明显的改善,高速路通到故乡,时间便节省了不少。以前走老路(相对现在的高速而言),乘车要三到四个小时,路是砂石路,颠簸得厉害,
故乡 文‖林小白 因为弟妹生二胎,邀请左邻右舍亲戚的缘故,回了一趟故乡。 和兄长驱车回去,历时一个小时左右。近年来交通有了明显的改善,高速路通到故乡,时间便节省了不少。以前走老路(相对现在的高速而言),乘车要三到四个小时,路是砂石路,颠簸得厉害,小时候还有晕车的毛病,每次去凉城读书,或者寒暑假从凉城返回故乡,免不了吐得一塌糊涂。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样的窘况才得以缓解,晕车的毛病也随之在不经意间忘记了。从什么时候不再晕车了呢?隐约记得念初二的时候,有一次回家,心里没有再想晕车的事情,直到回到故乡才想起——咦,竟然没有晕车!后知后觉,原来,晕车这事儿除了体质以外,多半还与心理作用有关。打那次之后,便鲜少晕车了。 我的故乡在一个被唤作“文家寨”的小寨子里,按照行政区域划分,由县而至乡(镇)再到村,而后才是组,我们那里便称为文家寨组。多半寨子的名称也源于此。文姓是大姓,就得了此名。寨子里除了文姓,便是邓姓、董姓居多,间或夹杂着其他的姓,而我这个姓,在寨子里只此一家。祖父是从遥远的水西搬迁过来,倒插门娶了祖母的,所以,这个姓在寨子里是少数。 回到家,母亲已经趁着赶集的日子将第二天需要宴客的一切张罗妥当,这对于兄长与我来说,省了不少麻烦。母亲是这样的人:家里的大小事务事必躬亲,事无巨细,要强得深入骨髓。恰如最近热播剧《都挺好》里面的苏母,而我的父亲则神似苏大强,一辈子懦弱而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似乎他也习惯了“苏大强”式的生活模式,任凭母亲张罗,自己乐于干些体力活儿。 弟弟从苏州的公司里请了陪产假回来,听母亲说起,是在前日夜间回来的。谁都逃不过生活的油盐酱醋,经济并不宽裕,但在故乡,生孩子是件大事儿。记忆里人丁兴旺在故乡的风俗里也显得格外隆重,是要办满月酒,邀请三亲六戚前来吃饭的。考了公务员进了体质之后,国家令行禁止操办满月酒,这样的风气得到了局部的改善,但客还是要请的。 一家人吃了晚饭,便开始磋商第二天待客的具体流程,要请谁谁谁,要做多少桌菜,备下多少烟酒,母亲吩咐妥当之后,剩下的事儿就是执行了。一切协调完毕之后,父亲去寨子里请人,母亲去准备餐具,屋子里就剩下兄长、弟弟和我,三个人开始沉默起来。想起小时候,我们兄弟姐妹四人追逐打闹的境况,内心有些伤感。如今姐姐远嫁他乡,而弟弟在外谋生,相聚的时光越来越少,没相聚时盼望着相聚,相聚了却不知从何处挑起话题,气氛倒决微尴尬起来。弟弟已捧了手机,开始自顾玩起了游戏,或许,这样的情况他也不会有太多敏感的体会吧。兄长手边有事儿要忙,多半是公司里的事儿,一会儿是党建,一会儿是扶贫,陀螺一样忙碌,也是够他受的了。只有我一时无事儿,将视线投向窗外,发起呆来。 窗外黑黝黝的,只能看到对面山上的人家零星亮着的灯火,往近了看,只能看到不远处的小土丘。土丘上安葬着我的祖父祖母,附近还有六七个坟冢。这样的场景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即使坟冢里安葬的是我最亲也最尊敬的亲人。祖父做了一辈子的阴阳先生,生前探测过,据他说那个土丘的风水不错,我记得当时闻言不置可否。那片土丘在祖父祖母尚未去世前已安葬了不少老人,我所居住的屋子离那里不过十米之遥,电闪雷鸣的夜晚,从塑料膜封住的窗户看过去,总让年幼的我感到惊惧,所以并无好感。加上父母奔波在外,鲜少回家,那样的夜晚心里的恐惧又多了几分,在夜雨里只能龟缩在祖母的怀里,听着窗外轰隆隆的雷雨声,感到害怕。 第二日清晨,和兄长起了个大早,去祖父祖母坟前烧了钱纸,点了香,跪拜了祖父祖母,这才开始忙碌于宴客。今年的清明,由于值班的缘故,没能为祖父祖母上坟祭拜,所以也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抽了孔来洒扫祖父祖母的坟冢了,清除掉坟前的杂草之类的东西,和祖父祖母隔着两个世界自说自话,我们能做的大概也就是这些。 宴会上有同寨儿时的玩伴来向弟弟道贺,在喧杂的说话声中谈起过往的种种,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下河摸鱼、上山打鸟,或者因着好奇偷拿了父亲的香烟,偷偷躲在角落里抽,被烟雾熏得眼泪直流,又被父亲逮了个正着,免不了又是一顿胖揍。 “那时候的时光真是让人难忘啊!”他说。 然而,我能想起的,其实也就这些了。童年时候的那些玩伴,而今多数都为人父母,尚有联系的也屈指可数,大家各忙各的,亦没有了从前的心境。 到了黄昏,兄长和我都有事儿要忙,和父母道了别,也就驱车回城了。在车上,一路倒退的风景熟悉而又陌生,故乡,也就在这倒退着的风景里,慢慢变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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