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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古城二题

2020-09-17叙事散文夏冰
■借我一双慧眼并不意外。我是跟踪你的气息来的,秀容古城。无论如何,你是一个让人无法忽略的所在。一千八百多年的风霜雪雨,让你氤氲着诗意而又恢弘的气质,承载了无与伦比的文化积淀。历史的人文的自然的种种,都犹如过眼云烟,倏忽即逝,或者藏在那些厚厚

  ■借我一双慧眼   并不意外。我是跟踪你的气息来的,秀容古城。无论如何,你是一个让人无法忽略的所在。一千八百多年的风霜雪雨,让你氤氲着诗意而又恢弘的气质,承载了无与伦比的文化积淀。

  历史的人文的自然的种种,都犹如过眼云烟,倏忽即逝,或者藏在那些厚厚的古旧的线装书里,酣然入睡。留下来的、存在于人们心里的,肯定有其充分的坚实的理由。

  这方走出了程婴与公孙杵臼的仁义之所,这方孕育了元好问和傅山的灵秀之地,该给人怎样阔达的思想和感怀?   尘世上的事情无法尽言。我们能够拥有的,便是无穷无尽的延宕和挖掘。微弱如蝼蚁;渺小若草芥。芸芸众生的日子是日积月累的惯性呈现,而以一己之力影响和改变了芸芸众生生命轨迹的人,其含蕴着的种种,则意味深长。   登上秀容书院,俯瞰古城,庄重的东城楼(永丰门)隐约在视线所及的尽处;而始建于明万历二十四年(1596)、重建于2002年的南城楼(景贤门)以及其在建的辅门楼则格外醒目,它们精巧的架构形象,给人十分踏实的满足感。

  视野上的格局与内心中的格局不太一样。视野所及的丰盈程度,需要耐心,需要角度,还需要机遇。而内心里的点滴,就汪洋恣肆,泛滥成灾了。这样的情形让我稍稍驻足,并且,眯上了眼睛。

  此刻,我相信有一种神秘的牵引;此刻,我期待有一种神性的启悟。

  秀容古城,我们不妨促膝长谈。   昔日的风是不是今日的风?昔日的雨是不是今日的雨?钟灵毓秀,华彩蜿蜒,是怎样的天地精华,才荟萃了令人惊讶的侠肝义胆、文风浩荡?

  不说程婴公孙杵臼,不说元好问傅山。我还想起了另外一些彪炳史册的名字:萨都剌、白朴、班婕妤、徐继畬、杨家将……我相信冥冥中的力量。我相信仁慈之心的力量。我相信爱的力量。那是任何邪恶与虚伪都无法把控的力量。正如春风吹拂大地,万物尽情开颜,种子悄然破土,果实沉默不言。文化的力量正是如此。秀容是文化的秀容;古城是文化的古城;书院是文化的书院。文化的蕴涵,首先是基于人的因素——人的任何活动与实践,都是实实在在的,都是明明白白的。这些活动与实践,经年累月,传承至今,便奠定了坚实的文化根基。我们所沿袭的、传承的,各种道德范式,精神准则,都籍此存身立世,昭告天下;源源不竭,潜移默化。滋养了人心,荫庇了子孙,弘扬了真善美,灿烂了新时代。在文化的感召下,人们一起抵御风暴和寒流,共享月光和星辉……

  当天是摄氏三十三度。正在活化中的古城建筑设施在工匠们手里悄悄发生着变化。几个月来,在工匠们如火如荼的辛劳中,修复中的古城日新月异,渐甄完善。古城向世人敞开了宽厚的怀抱,送出了热情的请柬。

  借我一双慧眼。漫步古城,生命的启示层出不穷;蔚蓝的翅翼在亮丽的天际翱翔。秀容古城,你蕴藉的气息历久弥新,你崭新的面容令人惊叹!你朴实无华的底蕴,每每让人怀想,让人心潮激荡。

  祝福古城;祝福秀容。

  ■古城小记   2018年春节期间,正月十四那天,眼看着从陕南远道而来过春节的亲家老陈两口子即将返程,我排开杂事,带老陈出去转。一直有这个计划,一直乱忙。从平常跟老陈的交谈得知,他对于各地的历史人物、地域特色,尤其是具有文化气息的人物等,很感兴趣。所以前一晚我跟他提起相随去忻州老城以及书院一带转一转时,他很爽快:“要得!要得!”浓浓的陕南口音里,是一份掩饰不住的迫不及待。

  我们乘公交车在北城门楼附近下车。一路上老陈兴致很高。经过北城门楼,老陈掏手机左转右转对着城门楼照了几张像,还说:“好一个‘晋北锁钥’啊!”然后我们信步向南走,边走边聊。   打量着街道两旁极富明清特色的建筑,我顺嘴说道起当年6岁的母亲第一次来老城的情形。“哦,70年前的事了,”老陈听着听着就说,“你母亲有福啊!”他停下脚步,俯身前去,摩挲着那古旧的墙面、门窗,以及门窗上的雕镂花纹,仔细端详,扭头跟我说:“这些东西好得很哦,能保留到现在,不容易啊!”又走了几步,发现一个颇有风格的旧式门楼倾颓败落的样子,连连摇头,叹息道:“这个应该及早保护的。再建也没得原来的效果了。”又说,“整体来说,忻州保护得还是不错的,起码我们还能看到不少东西嘛。”听着老陈的话,我感觉到了某种赧颜。因为作为本地人的我,面对这些古城遗迹,是不是会心生恻隐?很难说。   看看南城门楼就在不远的前面了,按照路旁的指示牌,我们右拐,来到了秀容书院。书院正在井然有序的修缮建设中,很多地方遮盖着蓝白条状的大幅篷布。尽管如此,来的人并不少,书院这里那里,人们安静地看着,走着,惟恐惊扰了什么似的。从下院到中院,再到上院,老陈迈动着他两条不怎么长的腿,上起台阶来却并不费劲儿。我紧跟其后,倒感觉有些气喘吁吁了。   我们在六角亭住了脚,凭栏远眺。老陈举着手机不停地拍照,一边拍,一边惊喜地道:“老赵你看,能看到东城门楼哪!”确实,东城门楼在我们的视线里,虽不甚清晰,但也能看到其大略的模样。一边观望,我一边向老陈缓缓介绍了我所知道的书院大致情况。始建于清乾隆四十年间的这座书院,因当年的忻县叫秀容县,而叫做秀容书院,是忻州第一学府。在书院西坡上先后建有三个风景亭,中间的是四角亭,北面的是六角亭,南面的是八角亭。六角亭是三座亭子中最高最大的,亭高差不多九米,是全城最高点,站在亭子上,可以俯瞰全城……

  老陈听着就说:“你看吧,这里的工程完工后,就更有得看了!老赵,明年我们再来吧……”   一旁就有人问:“请问这位老兄,你哪里人啊?”   老陈朗声回道:“我是陕南人……”

  没几句话,老陈就跟人家熟惯了,你来我往地说道起全国各地书院的点滴轶事来,把我这个“向导”扔一边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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