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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天晴朗

2020-09-17叙事散文青衫子
天晴朗,有风。在写下这句话之前,将目光投向窗外,定睛于远近的树木房屋,直到发现风中舞动的叶子。天气晴朗是早就知道的。对于这种知道,似乎迥异于有风,也没有某一刻的定睛于树木或是其他。清晨起来,天光透进屋内,照射着包括自己在内的一些物件,以一种

  天晴朗,有风。在写下这句话之前,将目光投向窗外,定睛于远近的树木房屋,直到发现风中舞动的叶子。   天气晴朗是早就知道的。对于这种知道,似乎迥异于有风,也没有某一刻的定睛于树木或是其他。清晨起来,天光透进屋内,照射着包括自己在内的一些物件,以一种无言默契告诉我,或者是,并非告诉,仅仅是一种惯性投射,似乎非如此,便缺乏一种必然的去向。那一刻,自己形同一面镜子。   说那一刻,并非当下,是说当时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当回望时,这种意识才于笔端流露出来。在此之前,或许那种意识并非存在。一如此刻,自己莫名其妙地谈及一面镜子。   那面镜子从黑夜中醒来,镜面上还残存着模糊的字迹。那些字迹像是某种符咒,力透纸背,直抵心间。那些字迹确乎出现过,像风掠过县城东面的人工湖面,心里自然起了涟漪。   去人工湖是即兴散步,那里环境好,地界开阔。为了举办游泳比赛,湖中新注入了水。夜间的湖边风势大得超常,岸边的柳树枝条随风摇摆,像是喝醉了酒。堤岸给予湖水以阻挡束缚,以一己之坚硬令人产生无奈,即使有风。   湖水,只是湖水而已,没有刻意的字迹。可是自己确信那些字迹出现过,只是,有些时候,那些字迹自己没有辨认出来。它们是在等待一个契机,等待一个能够识别它们的人来。这件事上,从来来不得一点勉强。   夜间的湖边人来人往,有散步的,有唱歌的,有甩鞭子的。有几个人坐了皮划艇在湖中飞速前进,绕了一个大圈儿回来。岸边的人围看,看那只皮划艇划开水面,激起更大的波浪。艇上的人该是快乐的吧。羡慕他们的快乐,像几个简单的孩子。可是同样知道,快乐过后,这些人终归要下艇,上岸,脱下橙黄色的救生衣。留下来的,是湖水的鼓荡,坚硬的堤岸,五彩的灯光,连同摇摆的柳树,以及笼于这一切之上的静谧。这一切,在星空下,在星空下什么呢,你可以接续一个句子,或是一段话,按照你的理解,像是麦收过后,人们在地里播下玉米。   播种与接续无时无刻不在进行,于天晴朗是,于有风亦是。   空调排水管道里流出的水滴一下一下敲打着地面,或是墙边的铁皮。作为接续的一种,这些声音透过窗子传进来,进入耳内,给予原本行进的思绪以休止,或是播种。   休止是暂时的,连同阵阵鸟叫。我分辨不出是什么鸟,只知道,那是鸟叫。在此之前,还有知了的嘶鸣。一小会儿,然后中断了。有些来去没有任何征兆,同样的,你也不清楚那种来去是为了何种接续。某一刻,它出现了,不经意间,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下一下固执敲打的水滴声。某一瞬,自己曾联想到佛号诵经声,继而否定,那不是。不是。   果然是呀,还没等自己划上句号,知了的鸣叫又响起来,同样的,还没等描述这次鸣叫的出现,它又消失了,像是厌倦了作为一种文字道具,或是接续的某种声音载体。   鸟叫,蝉鸣,水滴,连同风,微动的叶子,它们与稍远处的那棵梧桐一起,完成了一种接续。接续什么呢,天空?抑或缘于天空的沉默?不得而知。   天空也是一面镜子罢,收容世间的一切投射。这样说,缘于自己的惯性思维。似乎不这样说,便无法完成思绪行进的正常接续。一如,早晨起来,自己习惯性地穿上衣服,将耳机塞入耳内,将线从胸前穿下去,连接到手机声音插孔,打开虾米音乐,找出我的收藏,点开那首位于首位的《天使消逝的地方》。   惯性支配着自己打开门,伴随着音乐声音,一步一步下楼去,去感受那份天晴朗,有风。   是的,天晴朗,有风。那种惯性像不像一面镜子?像。它接受并容纳缘于自己的一切投射,于音乐是,于走步亦是。   它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下楼去,经过树下,经过停放的车辆,矗立的悬铃木,木然的门卫,偶然进出的车辆,街边小木桌旁进餐的食客,在运动器械上仰卧起坐的人。等等,等等。在这个过程中间,音乐一直在持续,中间少有空白。   音乐有13首,天知道怎么会积累出这样一个数字的收藏。于此,街树无言,像是彼此处于一个陌生的世界。   想想也是呀,街树行人诸般物象各有各的持守,它们听不到我的音乐,不知道我的收藏,更不清楚13这个数字。它们不是我的镜子。那么,它们是什么呢,背景?抑或其他?否则它们怎么会如此固执地出现在我的镜子中,一如那些夜间出现的字迹。   好多时候,你无法决定什么会出现,更无法决定什么会消失。一如此刻,空调管道里传来嘀嗒的水声。它们是如此执着,又如此散淡,像故人重逢时的一个眼神,将你从别处带来这里,毫无理由,毫无征兆。这种带来更像是一种茫然的迷乱,穿破镜面,无声无息地,如同一个人的来去。说一个人,不如说是一个影子。在一面镜子面前,没有哪个人不是影子。   同样的,自己也是。想想看,这得有多虚无,多无趣。像是酒后一个人清醒过来,心也随即沉下来。某些时候,自己难以分辨沉与沉静的区别。接续而来的,还有安静,沉静,或是无法言明的沉落。这些词语和那些字迹一样,在镜子中凸显出来,那一刻,自己不是影子,成了镜子。   作为镜子,看到那些物象的投射,心下不由地起了悲哀。或者是,任何一词均无法清晰指向,自己只是暂且借了悲哀这个词来,作为承于物象的接续。那些物象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它们一股脑地朝自己涌来,中间夹杂着夜间的那些字迹。某一刻,音乐像是消失了,消失在从1到13的某个中途。   可是自己知道,那些音乐一直是进行着的,如同外环十字路口的信号灯,绿灯,红灯,黄灯,交替闪烁,互为接续。我看到自己在那些信号灯中穿过,像是穿过一面镜子。我看到自己在那些信号灯前等待,等待一次无法回逆的前行。   那片园子还在,草坪上的草新近被割过,阳光暴晒下,草茬不再新鲜。我闻不到青草香,像是自己错过了应时的季节。一同被割过的,还有那些原本星星点点的打碗碗花儿。我觉察到了某种疼痛,像是对原本草香的播种或是接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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