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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遥远的声音

2020-12-11叙事散文独上栏舟
窗外,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整个世界一片圣洁之白,村庄像盖了一条洁白的毯子。这个时候,我懒懒地躺在床上,随意地翻看着2006年的第一期《人民文学》。我在看潘承凡的中篇《记者站的故事》。我“目睹”报社里发生的一系列事儿,不免心惊胆颤,小小的一个记
  窗外,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整个世界一片圣洁之白,村庄像盖了一条洁白的毯子。   这个时候,我懒懒地躺在床上,随意地翻看着2006年的第一期《人民文学》。我在看潘承凡的中篇《记者站的故事》。我“目睹”报社里发生的一系列事儿,不免心惊胆颤,小小的一个记者站,汇聚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人与人之间,为了生存,为了自身利益,人人绞尽脑汁。看着、想着、就想起了曾经有人说过的一句话:文学,即人学。是啊,人学,是所有学科中最复杂的一门学科——让人眼花缭乱,让人似是而非!想着,看着,就看不下去了,潮湿蒙住眼睛,鼻子一酸,蜂拥出了河流般的清涕。这篇小说,我今天已是第三天看,可还没看完,我不得不给自己加砝码:今天无论如何要看完。   几分钟后,我又被故事情节感染的感慨万千,思绪一脱缰,又看不下去了,怕这故事看完了咋办?看不下去时,我起身靠在床头上,向左侧转头。窗外的景色一览无余:雪花飘落的样子,像一个个悠闲下滑的降落伞,神气、潇洒,一派飞流直下的壮观。楼后的村庄,听说是当时建小区时搬迁的钉子村,因为搬不动,所以至今还夹在楼宇一隅,他矮小的身躯整日整夜的仰视着这幢楼,而我居住的三单元又恰好和它深情脉脉。   此刻的村庄,淹没在一片白色的汪洋中,像沉睡的婴儿包裹在白色的睡袋里。这睡袋,高雅大气,薄厚均匀,松软适宜,宛若房子雪白的肌肤。看着雪花无声地飘落,我眼角的泪也在静静地流淌。苍穹的哀伤感染着我,《记者站的故事》震撼着我,老魏的命运让我想到了人生的多舛……老魏,因为低调做人,平时不注重走领导关系,不请客送礼,不溜须拍马,不有意拉拢同事感情,结果在记者站轮岗的浪潮里,被人家算计到监狱里……可怜的老魏头呀,纵然学富五车,纵然才高八斗,他不算别人,可别人算他。当他还在家里乐呵呵的看着电视剧,别人早算计着他的位置。当所有的人如惊弓之鸟,都在争分夺秒的四处找路子托关系,到最后人人都保住了自己的位置,还找到了以后的靠山。而不明究理的他却像个局外人,事不关己的傻乐着,以至他快进监狱了还没半点察觉。可谓时代的弱智。   我终于看完这篇小说时,已是上午11点钟。我的灵魂早已脱窍,我的思维浑浊不堪,最后,我成了木雕。我愣愣地看着窗外,我侧着耳朵倾听,怎也听不到雪花飘落的声音。我想像这雪的声音,它应该像天籁之音,空旷而又热烈。是的,声音是有的,甚而很大。心浮气躁之人怎能听到?一如走不近我心的人,怎能感受得到我的心跳?   我下床,打开电脑,想放一曲伤感的歌曲,这是我排泄烦恼和忧伤的最佳方式。每当坏情绪袭击了我,我先把它用我的笑脸掩藏起来,待拥有自个的空间时,我就泡在伤心伤神的歌声里,让泪水肆意狂流。泪水流啊流,越过平川,跃过山尖,钻进猫耳洞。幡然听到哽咽,我又会被自己吓上一跳,贼似的抬起手背左左右右的擦着热泪。尔后,朦胧着双眼满桌子摸餐巾纸。一块一块的餐巾纸被我的泪水浸湿后,变成了絮状的垃圾,一团一团,像无血又无骨的肌肉,随着我手臂的摆动依附在桌子下面的纸篓里。   匪徒在线,第一眼跃入眼帘的是《不要再来伤害我》。音乐响起,我的心也跟着震颤。泪水蜂拥,思维凌乱,记忆片段,一如窗外自由自在飞舞的白色精灵。我想收掉记忆,做一个在现实面前永远快乐的人。可谁的影子已在不觉间跑到了我的心里?张振宇很伤感很伤感的歌声弥漫了我的空间:不要再来伤害我,我会迷失了自我……   没有痛觉的心痛,仿佛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去洗衣服吧。我对自己说。老公不在,我就不必做饭。哎,做饭,还真是个苦差事,如能精简更好。一包方便面也会被我吃得津津有味。老公回来,免不了喋喋不休的责备。但“久闻不知其臭“,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此刻,我把衣服丢在水盆里,端着半盘剩饭剩菜,任由思绪天马行空。胃内的饱胀感拒绝着眼前本很诱人的木耳粉条肉。那黑乎乎的块块,个个饱满丰盈,像一只只展翅待飞的黑蝴蝶。粉条呢,它白色的身子九曲回肠似的盘绕在黑色的木耳间,千年藤蔓一样的紧依紧偎,而平日里最喜欢的精肉,居然嚼在嘴里形同嚼蜡。   窗外,雪花如精灵般争先恐后的往下坠落,雪无声,人无声,满屋子充满了忧伤的《不要再来伤害我》。我望着飞流直下的雪花,对生活说:不要再来伤害我!可生活,又是多麽诱人啊,有阳光的生活是多麽美好!向往的日子又是多麽令人心醉!我们可以自由呼吸,循着自己的做人原则尽情生活,有一份不算安逸不算舒适待遇也不丰厚但能够糊口足以解决温饱的工作,每天的日子没有轰轰烈烈只有平平淡淡,但我们依然可以触摸到生命的阳光。我们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尤其像我这样四肢健全的人,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幸运中的幸福!与那些英年早逝或身有残疾者相比,我已经幸运的不能再幸运了。还有什麽不满足呢!我对自己说:仅仅是看到外面下雪了吗?仅仅是受了小说和歌曲的感染吗?而我的灵魂说:这些仅是外因。内因呢,自己清楚。原来是这外因触动了我心灵最柔弱的地方——风寒在我体内执著地停留了半月余,此起彼伏的咳嗽,难忍的咽痒,咽部的异物感,将我折磨得心力交瘁。半月来,就连老公也说:害得啥样的病,用了恁多药,怎就不见好?他的语气充满了不满,把对疾病的憎恶转嫁到了我这个人身上。   手机响了,根据铃声设置,我断定是要麽特别熟悉要麽特别陌生的人来电。接起,果然传来的是陌生的声音。然,能准确叫出我的名字,我着实诧异。问哪里?你却幽默地说:我在离你很遥远的地方。后来,你说到了《青海湖》,说到了我的文章,我顿悟:你是《青海湖》的编辑!你说你看了我的文章,尤其像《放冬天进屋〉这篇心情散文,你想和我交流一下:文中若穿插一些事例来去感染读者,让读者作出结论——在世俗的漩涡里真诚排名最后。你说,本是一篇不错的散文,但因没有故事情节而显得有些空洞和单薄……你的声音如涓涓流水,在雪花尽情飞舞的一个冬日,通过无形的无线电波温暖着我寒冷的心房。你说,文学是人的向导,要积极。毕竟,人间最美好的感情就是真情。人的一生,困难、挫折难免,而且会时时光顾我们的生活,勇敢的挺过去,坚强的面对生活,给自己一张笑脸。你又说了好多鼓励的话也说了好多安慰的话,像一位严师与我促膝谈心。还说了什麽,我没记住,不只是我的记性不好,关键是我已热泪盈眶。我是这样的多愁善感,以至我的泪是这样的容易激惹!我感动着你的感动,因感动而感到温暖,因温暖而忘记了语言的存在。我静静地听着,静的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放下电话,我一下一下揉搓着泡在水盆里的棉衣,不时用小刷子轻轻地刷着前襟和袖口。我脑子里奔出一句话:“不是近处没有风景,是缺乏发现风景的眼睛。”看,外面雪花飘飘,整个世界一片银装素裹。肃穆、高雅得让人不忍去亲近——这意味着破坏!原来,平凡的世界里白得耀眼的雪,本就是一道风景!一道象征着冬天这个季节的美丽风景。我站在风景边,却迟迟发现不了风景的美丽,甚而没有感觉到眼前的这场雪本就是风景。我一味地渴望远方的风景,可远方在哪里,远方没有尽头,企盼没有底线。都说暖色可以激悦人心,有谁注意冷色同样可以令人神清气爽,那耳目一新的感觉,谁能说不是一种心底的温暖呢?而我,缺少的是发现风景的眼睛啊。“落叶总想流浪,可离开了大树,哪里也去不了。”此时此刻,我就是一片飘飞的落叶。   一个遥远的电话,一次十分钟的通话,我的灵魂再生了,我不再闻到音符里有眼泪的味道。我是在别人的歌里,唱完了自己的心伤。你,一面明亮的镜子,让我看到了微笑的倒影。   总有一个时辰,大雪要停的,那将冉冉升起的红日,终会融化冰封之雪。希望,就在这飘雪的日子里,宛若袅袅的雾气,在人的心灵深处,盘旋着、升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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