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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过敏性春天

2020-12-09抒情散文寂寞沙洲
过敏性春天“妈妈,我肚子疼。”迷迷糊糊听到了孩子的呼喊,我一下子条件反射性地坐起来,天又亮了,在晨曦里我看到孩子痛苦的小脸,我一边安慰孩子,一边给他揉。这几天,我一听到他说这几个字,我的心就有一种揪起来的疼痛,我觉得我和这几个字过敏了。我轻
     过敏性春天
  “妈妈,我肚子疼。”   迷迷糊糊听到了孩子的呼喊,我一下子条件反射性地坐起来,天又亮了,在晨曦里我看到孩子痛苦的小脸,我一边安慰孩子,一边给他揉。这几天,我一听到他说这几个字,我的心就有一种揪起来的疼痛,我觉得我和这几个字过敏了。我轻轻的搓揉依旧缓解不了孩子的疼痛,我迅速穿衣服,便开始给他找药,什么息斯敏、扑尔敏、VC……一大堆抗过敏的药,谁知孩子在吞咽时一下发呕,吐了我一身,看着他涨红的小脸,望着他幽怨的眼,我的眼泪就淹没了这个春天的清晨。我无法控制自己,在我的泪水里,泡洗着孩子的疼痛。我提醒自己不在孩子面前流泪,可是我就是不善于掩藏自己的感情。孩子看着我满脸的泪水,他怯怯地说:“妈妈,你别哭了,有种药太难喝。”我知道天底下没有好吃的药,何况孩子又是空腹。   前几天,孩子每天都喊肚子痛,我以为孩子吃坏了,我便给他喂止肚子痛的药。我对孩子的成长原则是:让孩子自己长大,给他阳光,给他雨露让他自己成长。所以,相比之下我的孩子就过得很随意,家庭气氛轻松,尤其是吃、喝方面我对他几乎就是听之任之。每当我去上课,他放学回来从我的抽屉里搜出点零钱,买什么麦咪、小辣狗、也酥脆……我也不怎么限制他,何况他是那种馋嘴的孩子,我以为他可能是吃坏肚子了。结果过了一两天,孩子每天都说,我工作忙,也没有当回事。   前天晚上,我下自习回来,孩子依旧一脸守株待兔的表情,但没有往日的活泼,睡觉时孩子脱了衣服,他说:“妈妈,你来看,我的腿上怎么有几个小黑点呢?”我看了一眼心里一下紧张起来,我按了下几乎没什么凸出来的症状,我便安慰孩子说:“不要紧的,也许是春天什么东西过敏了,妈妈小时候也经常过敏。”孩子听了以后便心安理得地睡了下了,但我一晚上却久久难以入睡,抱着孩子的小腿,看着孩子熟睡的心疼模样,我心烦意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天亮时,孩子又喊肚子疼,我便去监考,让丈夫领着孩子去医院检查,我在考场里坐立不安,我便自责,给孩子溺爱太多,关爱太少!对孩子的病太疏忽了。一会儿,丈夫发了个短信,只是简单几个字:过敏性紫癜。我反复看着那几个字,那五个字就像五颗炸弹,炸的我心灵世界一片废墟,我看着考场里学生的脸一张张变得模糊而又遥远,站在窗前泪水便肆意地流、、、、、   中午,匆匆忙忙回家,进门看着孩子蜷缩在沙发上,,似乎做错了事,我便冲他吼:“都是你平时吃那些垃圾食品,你吃呀?现在倒好了,学也上不成了。”孩子的眼泪便来了,我的心也泪水泛滥,丈夫心事重重去做饭,我思绪一片混乱,我便上网查关于“过敏性紫癜”的各种信息,这种病的发病季节,主要症状,感染源,容易过敏的食物,维生物,常用药,注要事例、、、、、看得我一阵阵心痛,我突然意识到,在这七年时间里我是最幸福的女人,最快乐的妈妈。孩子是每一个家庭的阳光,孩子患病了,这片天空便乌云密布了。   我也回想不起来,他到底是什么过敏了,是食物?是药物?是花粉?我在脑海里一一排除。药物不可能,他这段时间没吃过药;花粉更不可能,春天都马上过去了;那只能是食物了。真的回忆不起来他吃了什么了?主要是他什么都吃,什么食物让他过敏呢?蛋类?乳类?豆类?海鲜?似乎最近他最近也都没少吃。一中午,我大脑一片混乱,我知道当孩子与过敏有关时,我与快乐无缘了,这段日子,我又要奔波在单位、医院和家庭之间了,我又带领孩子走上“抗过敏”之路了,生命又要穿越这段过敏岁月了、、、、、   今年,春天刚到大西北的路上,我的额头便开始复苏,似乎小城的春天就从我的脸上开始,额头似乎是个根据地,有时真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沟万壑都出来”的感觉。我怕春天,因为春天给我的不是快乐。每年,春天总是从我的脸上开始,似乎又从我的脸上结束。去年春天,由于花粉过敏,每天清晨起来不是这儿破了,就是那里烂了,后来整个额头几乎就让过敏承包了,我便整个春天和扑尔敏、息斯敏较劲,但我总觉得药物从我的肠胃走了,也许是我额头地势太高,药性就没关注过,几乎没起什么作用,后来,也就听之任之。   春天一天天走远了,谁知却在我额头上重重踩了一对脚印—我愤怒,我恼火,别的女人到春天都是锦上添花而我丑上添疤,先天性自然条件不好,我也就不追究了,但后天性的自然灾害让我说什么也无法释怀。去年到今年,我和这两个脚印进行不屈不挠的斗争,芦荟抹成堆,美容院空前绝后的进,可惜,三百多个日子,疤痕不去安如山。和别人相见,那两个脚印争先恐后地迈出,很是抢眼,出尽了分头,几乎黯淡了我脸上的其它部位。也让别人无法忘记我,我便觉得春天对我格外牵挂。今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旧疤痕负隅玩抗,新疤痕势如破竹,一夜之间如雨后春笋,争奇斗艳,无奈之下,我前面打了些流海想遮住她,并且在春天里第一个打起了阳伞,可惜,效果并不明显,在新旧疤痕的斗争中,我几乎心力交瘁了。   前几天,我走进医院,医生很敬业地看了看说:“典型的过敏性皮炎,很玩固,吃药如果不起作用,芦荟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你抹点药膏吧。”我没有问抹什么药膏,我先问:“会不会留下疤迹。”大夫说:“一般不会。”我想我会不会成为特殊。但后来我想了想,事已如此,索性把这张脸交给春天,交给花粉,她爱怎么折腾就折腾吧。我拿着一盒“皮康王”走出医院,感觉很沧凉,也很悲壮,我几乎不抱什么希望,脸上依旧执着地灿烂,我依旧玩固地抗争,吃药、抹药膏,抹了两三天,我突然发现不但新的被全部消灭,而且旧疤迹也暗然失色,大有土崩瓦解、斩草除根之势,我举着“皮康王”对着镜子,心中的感激与欣喜无以言表,我没想到我今年春天的抗过敏斗争就如此轻而易举取得了决定性胜利,儿子说:“妈妈,你的额头终于好了,你好漂亮了呀!”我心里装满了小小的快乐,我知道,漂亮离我是距离远了点,但我与漂亮的距离是一天天近了……   前几天遇到一个朋友,她惊讶地说:“你脸上的那一对脚印呢?”我自豪地说:“春天都走了,留她做什么,被我彻底铲除了,以后不许在我脸上兴风作浪。”她笑着说:“你的肤色很好啊!”我也善于做自我表扬,我说:“女人的脸色就是心情的标签。”那一刻,走在春天的阳光里,内心被小小的幸福感淹没了。谁知我的快乐还没有延续上一周,谁料到孩子又过敏了,孩子的过敏几乎带给了我抗击过敏成功带来的所有快乐。   一大早,我便带他去打吊瓶,我静静陪着他,安安静静守着他,透过玻璃,看病房外面有很好的阳光,我似乎听到了春天的脚步,看液体一点一点注射进他的身体,我心中的湿润一点点蔓延。等他的疼痛缓解了以后,他要我给他讲故事,我给他讲三毛,讲丛飞,讲他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他躺在那儿,心安理得享受我的温存,忽然他说:“妈妈,你听外面的音乐。”他跟着哼起来,我一句也没听清楚。他说:“妈妈,是《劈山救母》里的歌曲,娘是我的全部,我是娘的全部,娘痛苦我就不幸福……”我知道孩子想说什么,我背过孩子,泪水奔涌而出,有时我宁愿孩子对感情粗糙些、简单些、迟钝些,不要太懂……   打完吊瓶,牵着孩子的小手,走在通往夏天的街道上,到处都是白花花的阳光,孩子仰着小脸说:“妈妈,我知道我吃了什么过敏的,我吃了春天的沙尘了。”我说:“也许吧,沙尘暴偶尔才有,可是有一种东西天天围绕着你,你却不过敏,你猜是什么?”孩子不假思索说:“我知道,是妈妈的爱我不过敏。”我紧紧拥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笑得满眼的泪水。   抬头一看,春天已所剩无几的了,初夏大团大团茸茸的阳光铺满了我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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