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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乡村来客

2020-12-08叙事散文李有旺
宅屋偏居小城一隅,颇有些“心远地自偏”的味道。在钢筋混泥土遍布的今天,土地几乎从县城隐退殆尽,直至农村仍有日趋削弱之势,而我在县城三分多见方的宅基地左、右及前面都有土地,这委属不易了。土地的所有者常常在土地上不误节令地勤恳躬耕,春耕时节,土
  宅屋偏居小城一隅,颇有些“心远地自偏”的味道。在钢筋混泥土遍布的今天,土地几乎从县城隐退殆尽,直至农村仍有日趋削弱之势,而我在县城三分多见方的宅基地左、右及前面都有土地,这委属不易了。土地的所有者常常在土地上不误节令地勤恳躬耕,春耕时节,土地因播种而被挖掘,泥土散发出的清香就悠悠飘进我的房居,飘进我的鼻孔,让我深深感受到乡村泥土的气息;夏管时候,地里的庄稼在疯狂地拔节,几乎一天一个样地绽绿吐翠地证明着生命的存在,让我窥其一斑足可想象和见到乡村适时的“全豹”样;秋收时日,籽粒饱满的庄稼开始发布丰收的讯息,土地的主人就带着丰收的喜悦忙着收获,走出门外或走上阳台,我都能捕捉到一幅丰收图景。在晚上灯红酒绿白天车水马龙的县城,我能常常拥有隐居世外桃园的享受,我能常常不乏置身乡村的感受,不仅一些要好的朋友羡慕不已,就连自己也觉得心满意足了。而更让我引以自豪的是,我不仅白天能闲看土地里庄稼的兴替,晚上还能常常聆听乡村来客熟悉的乡音。   我说的乡村来客是蛐蛐儿,也就是蟋蟀。照理说,我的房前和左、右两边均有庄稼地,这些庄稼地里都有蛐蛐儿在繁衍生息,它们会贸然前往我的房中做客这不足为奇。从小在乡村长大的我,蛐蛐儿是我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动物了。乡村的土旮旯里,石缝间,草丛中,几乎随处都能见到蛐蛐儿的身影和听到蛐蛐儿的鸣叫。可以这样说,我最先认知的昆虫就是蛐蛐儿,我是听着蛐蛐儿的声音长大的。所以,我对蛐蛐儿很有感情,蛐蛐儿的鸣叫于我是那样的亲近和亲切。而我参加工作后,就很少有时间回到乡村去了,城里的混泥土上难能见得到蛐蛐儿,对于蛐蛐的光临,于我来说无异于乡村来客,它们的鸣叫声就像乡音那样悠远和缠绵。   但这乡村来客何时光临我的屋居我不得而知,不知道它是从门缝里爬进来还是在晚上悄无声息地飞进来,然后也不知道它怎么就会找到我们的卧室,也不明白它怎么就会在我的卧室里安家落户起来。我只记得听到它发出那熟悉的乡音的时候是一个礼拜天的夜晚。那晚,我搂着妻、儿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一个正在热播的电视剧,忽然就听到“蛐蛐儿、蛐蛐儿”的乡音了。这乡音不断地响起,就将我们一家三口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四岁多的儿子出生在城里,我们现在的房屋又刚搬来不久,儿子确实不知道是何物所鸣,故吃惊地问我们,是什么东西在叫?妻子和我都在农村长大,自小都见过蛐蛐儿,自小都很熟悉蛐蛐儿的鸣叫,当然在听到鸣叫的时候就知道那是蛐蛐儿。就告诉儿子,那是蛐蛐儿在叫。蛐蛐儿是什么?儿子仍不解地问。为了打消儿子的疑虑,我邀约妻子和儿子一起去寻觅这位不速之客。   循着声音,我们在卧室的卫生间地板上,见到了这位正在快乐鸣叫的蛐蛐儿了。它的个头很小,褐色的身躯,随着翅膀在不停地抖动,响亮的“蛐蛐儿”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小家伙丝毫不感到是闯入“禁区”了,还在那里自鸣得意呢。儿子虽然离农村比较遥远,我想是因为其身上毕竟有着像他父亲一样热爱农村的血统,不仅没有表现出来害怕这只陌生小动物的神情,而且发现他竞一下子就爱上这小家伙了。你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自鸣自得的蛐蛐,就像看到自己非常喜欢的玩具,眼睛里闪着亮光。他边说“我要把它关养起来”边伸出小手准备去捉蛐蛐儿了,而那只蛐蛐儿可能感觉到危险突然袭来,便一下子敏捷地跳开了,且快速地钻进地板间的缝隙躲藏起来。见无法捉到蛐蛐儿了,儿子显得满脸失望的样子,他焦急地问,它还会不会出来的?而妻子的意见是要想办法将它弄出来,怕因为它的鸣叫影响睡觉。我则坚决地说,不能惊动它,就让它安心地呆在这里。然后我开导儿子,将它关养起来很难养活,而且关起来不一定会鸣叫,还是听之任之吧。儿子可能是想象到如此后果的严重性,竞和我达成共识,还拉着他妈妈的手说,我们赶快离开,不然会吓到蛐蛐儿的。一贯在儿子面前为命是从的妻子,不在坚持己见,由着儿子拉着走出了卫生间。   在客厅里重新落座后,我感觉很兴奋,我知道,我的兴奋神经是被这只蛐蛐儿调动起来了。说句真话,尽管在乡村的父母偶尔因为太想念和想见我们会来和我们小住一段时间外,我那些矢志不渝坚守在农村的亲戚邻居是没空来看望我的,我也没有时间回去看望他们。但我从来不会因为我走出乡村而遗忘坚守在乡村的他们,我对他们很有感情,我始终很敬重他们。我偶尔回到乡村去,他们也没有用另类的眼光打量我,他们对我的态度也没有变,他们一样亲切地喊我的乳名,一样热情地邀约我到他们家坐坐。这只蛐蛐儿的来访,我感觉就像他们来访一样,可惜蛐蛐不会喝酒品茶,否则我一定不会吝啬我那些陈年佳酿和普洱茶;也可惜蛐蛐儿不会说话,否则我一定会向它了解乡村的讯息用来下酒。   那一晚,我们一家三口在“蛐蛐儿”的鸣叫中沉沉睡去,天大亮了,才又在“蛐蛐儿”的鸣叫中睁开眼来。我们知道,我们谁都没有因为蛐蛐儿的鸣叫而影响睡眠。   也许是蛐蛐儿们了解我们的心思,后来直到现在,我们发现,我们的家中已经有多名乡村来客——蛐蛐儿了。它们在我们家中长住着,好象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们当然也不会下逐客令,它们愿意来就来,来了我们会好生招待的。因为我始终觉得,乡村是我的,我是乡村的,不论何时何地,乡情不能丢,乡音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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