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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乡村闹铃

2020-12-07抒情散文李有旺
这些年,不知从何时开始,或翻阅书籍,或把玩文字,或网上淘金,晚上常常要工作到深夜。为不误次日准时上班,不得不设定好手机闹铃,以求每天早上七点钟起床。这样的习惯,一直延续到乔迁新居之前。新居处地偏远,远离闹市,蹲在城边,左右两侧各有一条潺潺溪
  这些年,不知从何时开始,或翻阅书籍,或把玩文字,或网上淘金,晚上常常要工作到深夜。为不误次日准时上班,不得不设定好手机闹铃,以求每天早上七点钟起床。这样的习惯,一直延续到乔迁新居之前。   新居处地偏远,远离闹市,蹲在城边,左右两侧各有一条潺潺溪流。有访友言,我的新居地址是一块风水宝地,即风水中所称的“二龙戏珠”之地。闻言,不禁窃喜。但让我窃喜的还不止于此,距新居不远,就有一片果园。果园里春华秋实,品种繁多。引得各种鸟儿或在这里建巢筑窝繁育后代,或将这里当作旅游胜地而乐不思蜀,常常见得到它们自由的身影,常常听得到它们快乐的鸣叫。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不仅能静听水吟水唱、闲看花开花落,还能坐观鸟飞鸟没、卧闻鸟言鸟语。也正因为如此,搬进新家之后,我才发现手机闹铃已形同虚设,后来就索性不再设定手机闹铃了。因为每天早上七点左右,我都会被各种优美动听的鸟鸣准时唤醒,其作用于我来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闹铃。   那些鸟鸣很多、很杂,细细听来,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熟悉的就要数喜鹊了,它的歌声清亮、婉转和悠扬。它每次歌唱的曲子都不简短,一曲下来也会用分把钟时间,而且它唱完一曲后,间断三、五分钟又会再来一曲,同样是那样清亮、婉转、悠扬。陌生的鸟鸣声就多了,那声音或长或短,或粗或细,很多声音用语言无法描述,用文字难以表达。也许早上七点左右正是鸟儿们的练声时段,那些鸟鸣声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有时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有时是群鸟大合唱。在这样的百鸟鸣叫中,对于我这个自小在乡村长大,自小就像生长在乡村的村民一样把鸟鸣当作闹铃的人来说,怎么不会闻鸟声而醒、闻鸟声而动呢?   我越来越为拥有这样的居所而欣喜若狂了,在这样的居住环境里,我常常感受得到那种浓郁的乡村气息。仅就那些鸟鸣声来说,乡村最不缺乏的就是这个。在用一分钱都要考虑了又考虑的乡村家庭里,还很少有家庭或个人使用天天要吃钱的手机,“把钱花在刀刃上”的根深蒂固的花钱观念也不可能促使他们买一个闹钟摆放在家里,所以,得天独厚的居住环境就是乡村的闹钟,鸟鸣声理所当然地就成为了乡村的闹铃了。   犹记儿时,在乡村小学就读,家距学校不远,每天早上天刚亮,就听到各种各样的鸟在屋外唱歌了。这些鸟们,有的就在房顶上唱歌,有的是在院子里的果树上鸣叫,有的声音很近,有的声音很远。在这些唱歌的鸟中,自然有喜鹊。母亲常常告诉我,喜鹊是吉祥鸟,听到喜鹊叫是要有佳音传来了。母亲告诉我这话以后的多年时间里,我曾留心地关注过佳音的是否光临问题,佳音却未曾和经常能听喜鹊鸣叫的我家谋面。但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我很留意地听过喜鹊叫,尽管无法诠释它的叫声,我对喜鹊的叫声非常熟悉,直到今天,只要喜鹊刚发出一个音符,我就知道是它在唱歌了。母亲自然对喜鹊的叫声很在意,每天早上天刚亮,当她听到喜鹊叫,就会起床推醒我说,孩子,喜鹊叫了,上学时间到了。而我醒来后,自然也就听到喜鹊叫,当然,还有其它的鸟在叫。我就起床洗脸,在鸟声中背着书包去上学。一路上,免不了会见到鸟的身影,会听到鸟的鸣叫。因为这个原因,儿时的我一直坚信写“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这首歌的人一定是在我的故乡长大的,一定也是像我一样背过小书包的。   而我起床以后,我那在土地上辛劳一辈子的父母也就相继起床了,那些像我父母一样生活在乡村的乡亲也起床了,因为他们知道天亮了,要出早活了。传递给他们天亮这个讯息的自然就是他们听到的鸟鸣声,他们因此得出一种经验性的判断。也许有的乡村人不知道闹铃为何物,但一听到清早的鸟鸣,他们都会条件反射般地迅速起床。这鸟鸣,不是乡村闹铃是什么?   后来的一天,每天早上经常在我家院子里鸣叫的那只喜鹊被邻居家玩弹弓的一个孩子残害了。喜鹊惨遭厄运的那刻,正巧我下午放学回家,我正好目睹喜鹊从果树上簌簌落下的过程。其实这个过程很短,喜鹊刚掉落地上,就被跑过来的顽皮孩子捡起来,我看到喜鹊已经耷拉着脑袋,紧接着喜鹊被拔去羽毛,最终结果已可想而知。当晚,我忘记将此事告诉了母亲。次日的往常时候,其实我已经醒了,我听到很多鸟叫,就是听不到喜鹊的叫声。母亲也醒了,我听见她从内屋里出来,嘴里嘀咕着:时间应该到了,其它鸟都叫了,怎么这只喜鹊还不叫呢?我连忙将结果告诉了母亲,母亲一时呆在那里,看得出她满脸都是悲伤的神情。末了,母亲说,从明天早上开始,鸟一叫你就要起床了。母亲的这种悲伤神情一直持续了好几天,好在不几天后,不知从哪儿又飞来了一只喜鹊,每天早上又开始准点地鸣叫了,母亲的脸上这才晴朗开来。我明白,其实就当喜鹊不在,其它鸟儿的叫声还依然是母亲的参照物,还依然是唤醒母亲的闹铃,只不过在众多的闹铃声中,母亲最敏感和最衷情的闹铃是喜鹊发出来的。   再后来的后来,我出外读书,读成后又在外参加工作,就很少回曾经生我养我的乡村了。偶尔回乡村去,一早醒来还能听到各种熟悉和不熟悉的鸟儿的歌唱。在熟悉的鸟鸣声里,还能听到喜鹊的清唱。而听到鸟儿们的催促,我就起床了。紧接着,常常发现母亲、父亲也就相继起床了。我记得某次清早,在鸟鸣这个闹铃提醒下起床的母亲,见我已走出卧室,就对我说,儿啊,你养成个习惯了,听到鸟叫你就起床了。我点头答应着母亲,心里在说,你们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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