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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与两诗人书

2020-12-05叙事散文孙光新

与两诗人书
孙光新
1、温暖与感念---与雪松细腻、安静、诗意——随手写下的这几个词,是我对你的最初印象。然后,我又把这几个词一一地划去。因为在你的大地手记里,也在你的诗作里,甚至也在你的飞舞着的墨色线条里,我更看到了深处的隐藏,有成长,
与两诗人书
孙光新 1、温暖与感念
   ---与雪松   细腻、安静、诗意——随手写下的这几个词,是我对你的最初印象。然后,我又把这几个词一一地划去。因为在你的大地手记里,也在你的诗作里,甚至也在你的飞舞着的墨色线条里,我更看到了深处的隐藏,有成长,有勃发,但更有你的苦闷,或者是痛苦,你说,那是郁勃的痛苦,那是“缘于我们不能在鸟和青草中看见我们自己”。我看见的是,在“青草在微风中呼喊”里,隐着的凄厉与惊心,以及对卑微的茫然,那是你焦灼的内心,你是不是就是那些青草中的微细一株?你为那些青草发言(!)——你平静外表下那颗舞蹈着的心,为几多寂静所养育。如果不是在某个冬夜里亲眼目睹了你与那个被称为豺的诗人的激烈而持久的论辩,我实在无法想象在你儒雅、平静的外表下竟然也有如此矛盾,冷静与激情、放松与警惕之间的相持,夹以若有若无的焦虑。当然,那是无法找寻到出口的痛苦,那个时候,你已经退回到了你自己的内心,你郁勃的痛苦在你警惕的内心的里纠结,化而为文字的精魂。   必须是印痕!在印痕里,你寻找着自己。那都是印痕,是生活对你的伤害(我不愿意说塑造,塑造有着太多的矫情)。你试图在自然界中寻找到那个“我”,你多么渴望能够“看见”你自己,在阳光、在正午、在午睡、在玩泥、在灰色、在深处的鹰、在石头、在蒙山、在荒原、在黄河……我看到了你投在诸多物象上的多重影子(你肯定也看见了)。我知道,那是这个繁杂世界在你身体里、在你内心上留下的深深印痕。这些或模糊或明晰或细微的印痕,有生活对你的伤害,但更多的是,你对生活的热爱……我们能够找到我们自己么,你借助那个玩泥的孩子(可是当年你自己?)说:“泥不知都跑到哪里去了——不知被谁偷走了。他们光着屁股回家,泥藏进了他们的身体里。”你发现,生活竟如此简单,有如孩子的玩泥(懵懂),也有伤痛——那是成人的无知之伤刺痛着你冷静的内心!   比如热爱。我越来越惊喜于我能看到你真实而丰富的内心,并向我敞开,然后,我感到了你传递的温暖,我越来越视你为我文学上的长兄(我感激汉语词汇的丰富与饱满,比如“长兄”这个词,有着太多的温暖,有如你对我的关爱)。你所给予我的,首先是精神上的温暖。自2003年冬夜洗耳静听了你与诗人长征(被称为豺的)的那次激辩之后,在与你一次次的短暂电话、邮件交流之中,我一直把你视若我文学上的长兄。   初次得到你的启迪,是《落叶之美》,我始终记得那篇文章在我内心里划过的闪电,是它,使我开始睁开眼睛看文学,我首先在里面找到了后来你所说的我的新的散文的师承。诚如你所启迪于我的:“在随笔形态与传统散文之间寻找自己的路径”。由诗歌入散文,我在你的散文里看到的是随意的、诗性的,那是跳跃之美,那是诗的本质。你不是早已经开始了么。   文字的质地源于心的质地,内中所呈现或所隐藏着的,是一个庞大的精神家族。2003年冬,你,作为我文学上的长兄,在给我的信中嘱我:要建立自己的精神谱系。尚有些年轻的我,当时不太明白。谱系,是什么,我试着做简单地拆解:家谱,系统。是根的,也是一个人的精神体系,是发散的,但更是包容的。我在后来写作《根秘密》系列时才明白你那句话的含量:谱系,多象一棵大树,那是精神的树,或者根;更象一个子嗣众多的家族。我愈来愈明白,是你指引着我正在构建着自己的精神谱系。我文学上的长兄啊,因为你所传递的温暖,我倍加珍惜“谱系”这个词,每每念及,都视若与你的精神重逢,并深深地感受到你的温暖。   “何时一樽酒,重与细论文”,这是前辈伟大诗人的一句,而我所看到的是,作为后学者的杜甫对他文学上的长兄李白的深深想念与景钦。笔下羞涩的我,谨借前人,以表我对你的感念之情。 2、写《习经笔记》的人
      ——与长征   2003年,冬。马明博来滨州。先是我的提议,让你们几个随便谈点文学,然后是你、雪松与马明博辩到深夜。
  你,一个矮个子的诗人,给我的印象是:快(我不愿意用“矫健”这个词),因为我指的是节奏。如果是在动物的王国里,那你一定是又狠又快的,比如豹子。为此,我很惊叹诗人格式对你的比喻:诗歌王国里的豺。
  你与雪松、马明博的那次对话或者说是激烈的辩论,对我触动很大。尤其是你那种不折不挠的性格:即使有石头也不绕过去。你还强调:坚决不绕过去。这是自信的表现,因为你知道,你能够搬走你面前的那块石头。而在这个搬运石头的过程中,你一定又会有新的发现,这是绕过去所无法知晓的事情。
  我写过一篇随笔《我们的眼睛需要一粒盐的滋养》,我把盐(当然,这是一种特殊的盐)比喻为一种能够滋养我们洞察力的营养。或许你对此有些印象,所以当我向你要《习经笔记》的时候,你给我发信,题目竟是如此自信:收盐。你难道不是把你的《习经笔记》看做是可以滋养我的眼睛的那一粒盐么。那么,滋养你的盐又是什么。你曾经说过还原:还原就是我们在向回走。你还说:我们在起源的时候,我们要唱,要跳,我们劳动。因为,那里有着我们最本质的诗歌,或者说诗歌或者文学的起源,所以你看到了《诗经》,《诗经》正是滋养你的盐。我想象着由你那张利口吞吐而出的《诗经》:坎坎伐檀/林木间的农人在劳动的连绵和间断里/飞出了节奏的光辉--斧的运用(《斧的运用》),我知道那个抱布贸丝的氓才是我们的祖先 (《抱布贸丝的人就是我们的祖先》),诗经里的桑和蚕历经千年/桑叶在阳光中摇荡/让阳光/呈现出光阴久远的波浪(《桑蚕让我想起的历史》)……你把你的故乡平原上的事物都搬运进了《诗经》,还是你把《诗经》里的物象都还原回到了你目前的生活?有一个问题,我一直不曾问你,就我们目前的生活而言,《诗经》又遮蔽了什么(因为你说过遮蔽,比如当代文学对我们的遮蔽),是不是我们已经远离开了《诗经》?
  在2006年夏的一次笔会上,我就某本诗集与你说,在我们这个时代里,有许多原先为我所喜欢的诗人,把什么都写进了诗歌,可入诗的,不可入诗的,是他们,降低了我所喜爱的诗歌,把诗歌变成了口水,而非口语。也是他们,把诗歌中的诗意给拿走了。而你,依旧在警惕与坚持着,只选取那些可入诗的,在捍卫着诗歌作为王者的尊严与高贵,在你的诗歌里,我看到的依旧是纯正,是饱满与激情(我以为这是你的诗歌中最可贵的品质),这是否是你诗歌中的圭臬。《习经笔记》是否也是你对口水的抵止与抗争(为此,我对你充满敬意),是否是你对诗意的坚持与怀念。
  我曾经写过题为《溯源而上》的《诗经》读书笔记,但看了你的《习经笔记》后,我想,我无法写下去了。这样,我干脆就把你当做我溯源而上的捷径,因为你现在也不在源头,你正在我的前面溯源而上。
  去滨州的时候,我一定去看你,去看你写《习经笔记》时的样子,或者就去听你谈谈《习经笔记》吧,看看你是怎样溯源而上的,希望你能倾其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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