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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胡杨也在看

2020-11-28叙事散文笑天天
胡杨也在看“我不怕雨打风吹日晒被大漠风沙伤害,让心暴露在阳光下对你表白。我宁愿我的身躯被岁月点点风化,也要让你感觉到我的真爱……”——刀郎《喀什噶尔的胡杨》在长途汽车上,摇摇摆摆,昏昏欲睡,耳边恰如其分地响起了刀郎的歌,沙哑,辽远,有些宁静
       
         胡杨也在看  “我不怕雨打风吹日晒被大漠风沙伤害,
  让心暴露在阳光下对你表白。
  我宁愿我的身躯被岁月点点风化,
  也要让你感觉到我的真爱……”
              ——刀郎《喀什噶尔的胡杨》   在长途汽车上,摇摇摆摆,昏昏欲睡,耳边恰如其分地响起了刀郎的歌,沙哑,辽远,有些宁静,有些忧伤,喉咙中开始涌出些隔世的、微醺的、飘忽的痛苦和幸福。   好像谁都喜欢,在某些时候,不要那么合群那么规则,不要那么清醒那么周到,不要那么想很多那么不去想很多。   在戈壁滩上,看到那些胡杨的时候,突然就这样认为。   真的,谁都喜欢,在某些时候,包括动物,包括植物。   在视觉上极度枯燥的戈壁,胡杨丰腴的身影出现绝对是一个意外。   在只有骆驼刺的地方,在只有根系干裂暴露的红柳的地方。   那些胡杨啊,在空寂的天地间,姿容丰满地跳起了桑巴舞,在想像里可以点出火的音乐中,多褶的、厚重的裙摆飞舞起来,旋转起来,紧张、热烈、欢乐、活泼,变幻出大大小小色彩浓烈的花朵。   从非洲到南美,从黑色的非洲人到黄色的印第安人,近赤道的阳光孕育出了生命,也孕育出了激情。桑巴舞的华丽中融入多少暴烈的明亮的阳光,浪漫的野性的自由。   胡杨的色彩中飞扬着胡杨的自由,那是由纵横捭阖的笔龙飞凤舞的笔点染的,深深浅浅,浓浓淡淡,有无数色彩的分离,有无数色彩的交汇。   胡杨在千百年阳光的热中舞着,在千百年阳光的光亮中舞着。   舞得累了。   夕阳中的胡杨像醉了酒,摇摇晃晃,意兴盎然。在扭动、摇摆的步幅中保持着平衡,在红霞满天的的背景下定格成深色的回忆。   桑巴舞是巴西狂欢节狂欢的标志,胡杨也有了名叫胡杨的节日。   胡杨的秋天。   胡杨节。   十月的额济纳旗,因为胡杨而声名大振的额济纳旗,在金色的秋天里看金色的胡杨,所有的旅馆愉快得已经没有了打地铺的位置,小街上一碗拉条子也可以骄傲地让你谦恭地排队。在二道桥等大片胡杨聚集的地方,游客们拖家带口地就像在洛阳看牡丹,人挤着人,车挨着车,树林一样的胳膊举着照相机,照相机前是齐刷刷的笑脸。   胡杨是见过世面的,据说是生千年不死,死千年不倒,倒千年不朽,会什么稀奇事没有见过。   胡杨愿意在人们的期待中灿烂。   胡杨在没有人踪迹的地方一样灿烂。   在干旱的沙漠戈壁中胡杨用尽全力在地的深处延伸着生命的根系,在我们能看见的地面,在我们视线不能及的地面,奔放出一片片浓荫。   有什么比胡杨还要阳光。   胡杨金黄的时候像是在太阳下大笑,一路大笑,在沙漠、戈壁上洒下遍地的笑,豪爽地、痛快地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摇摇摆摆。   即使,死去的胡杨,仍似拄剑不倒的壮士,面色从容。   在影片《坎大哈》中,灰色的,褐色的,平坦的,一望无际的,不长草木的荒原,千万年都不会有大的改变的荒原,遥远的地平线上,一群缤纷的妇女头顶着老大的布包袱,摇摇摆摆渐走渐近,身上缠绕的大幅的彩色的布在风中猎猎作响,开出美丽的花。   有网友表扬这部电影:最让人震撼的是,那么多的苦难,却没有一个流泪的场景,让人理解克制的价值。   就像胡杨。   在戈壁沙漠,在只有骆驼刺红柳的广袤中,胡杨孤独着。   在看胡杨的时候,曾到达了一个叫苏泊淖尔的地方,胡杨知道那里,水干得只剩眼泪的时候,土地会腾起怎样的烟云。   在看胡杨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叫巴特尔的蒙古人,说起了土尔扈特回归的故事,还说,巴特尔,就是英雄。   在看胡杨的时候,专程去看了一棵被圈起来收门票的神树,据说已经有了880年的树龄,因为传说中的神奇,享受着新鲜的供果和飘扬的哈达。   在看胡杨的时候,主人端出来羊背子,那只趴在托盘中的安静的羊意味深长,带着一方水土的情怀和想像中传说中的风卷云涌。   在看胡杨的时候,胡杨也在看。   胡杨在看水中的自己。   胡杨在看沙漠中的自己。   胡杨在看天空中的自己。   熟人说,去兰州的列车上的夜晚,一群人,在说胡杨。   可能是搞摄影的,或者别的有相似情怀的。在说让他们震撼的胡杨。黑暗中,卧铺车厢一片倾听的寂静,胡杨光芒闪烁。   胡杨啊。   就像有些人容易爱上一种叫爱情的东西。   有些人自己的孤独会被想像中的孤独打动,潜伏的骄傲会被遥远的骄傲唤醒。   胡杨,在时间中依然倔强的植物,依然倔强的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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