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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霁虹桥

2020-11-26叙事散文段成仁
霁虹桥文/段成仁我们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曾有古人在上面走过,在它们脚印密集、活动频繁的地方,我们至今可以看得到他们留下来的痕迹。这些痕迹让人神往,让人着迷,它使我们感受着历史厚重的沉积,沐浴着文化悠久的蕴储,让我们在过去和现实中穿梭,感受着
                  霁虹桥                     文/段成仁   我们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曾有古人在上面走过,在它们脚印密集、活动频繁的地方,我们至今可以看得到他们留下来的痕迹。这些痕迹让人神往,让人着迷,它使我们感受着历史厚重的沉积,沐浴着文化悠久的蕴储,让我们在过去和现实中穿梭,感受着时间的神奇。   而博南古道上的霁虹桥,就是这样一个地方。霁虹桥位于永平西南部,横跨永平县杉阳乡与保山市水寨乡之间的澜沧江上。近年来经专家们考证,确认霁虹桥是我国现存最古的铁索桥。霁虹桥历史悠久,地处要塞,山势奇绝,悬崖峭壁,风光无限,无论是过往商贾还是云游之人,来到霁虹桥,都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折服,都被霁虹桥的历史文化氛围吸引,千百年来,人们用各种方法,在桥西岸的摩崖上刻上了诸如“人力所通”、“西南第一桥”、“悬崖奇渡”、“沧江飞虹”、“金齿咽喉”、“天上星桥”、“要塞天成”等大字,力图表达出他们对霁虹桥的赞美之情,力图表现霁虹桥的某些特质。这些字刻在几近垂直的摩崖上,低的则下于路面三四尺,高则达两三丈高。其中最大的是“人力所通”这四个字,每字高约1.8米,从桥东岸的江坡上下去,相距两三百米就可以清楚地看见这几个大字。游人在霁虹桥,很容易感受到这座古桥的历史气息和文化氛围。   追溯这座古桥的历史,能窥见云南古代各族人民的智慧,又可从一个侧面了解云南古代的交通状况。澜沧江从西藏进入云南的1000多公里流程中,穿过横断山脉的千里纵谷,两岸山大谷深,悬崖峭壁,河道礁石密布,险滩众多,水量随季节变化,给航运带来不便。“隔河如隔天,渡河如渡险”。几千年来,居住在两岸的各族人民,为征服这一天险,在江上开辟了无数的渡口,架设了许多桥梁,其中,历史最悠久的就是霁虹桥的旧址——“兰津古渡”了。“汉德广,开不宾;渡博南,越兰津;渡澜沧,为他人。”这首三言六句的民歌,是东汉永平年间,汉王朝为开发永昌郡,征发大量民工服役,人民不堪其苦,而发出的愤怒诅咒。这首歌谣告诉我们:博南古道上的兰津渡,当时就已开辟。张骞出使西域,在阿富汗,曾见过蜀布和滞竹杖,是从川滇缅印古道上运出去的。这些商人,大概过的也是这个渡口。汉武帝为打通中印道路,于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设益州郡。这里所出的奇珍异宝,强烈地吸引着内地商人和统治者。这时的兰津渡,来往的客商已是比较频繁了。西汉以前,这里只是一道古渡口,到了东汉明帝永平元年至十一年间,即公元58年至68年之间,开通博南山道,在澜沧江上架竹桥,取名“兰津桥”。   元明两朝,是霁虹桥发生历史性变化时期。据《雍正通志》记载:“元代元贞年间(公元1295-1297年)也先不花西征。易以巨木,将改藤篾桥为木桥,时逢天降蒙蒙细雨,长虹贯日,遂将兰津桥改名为霁虹桥。”从此,“霁虹桥”的名称沿用至今,已有690余年的历史。元后期,桥被冲毁,这里又恢复为渡口。明洪武二十八年,当地人在两岸悬崖根铸了两根铁柱,用来牵引渡船,但岸陡水急,渡船不时遭遇急流而覆溺,过往行人视为畏途。至成化中(约公元1476年),江顶寺(在霁虹桥东岸的山顶上,博南古道从寺前穿过)僧了然募建铁索桥(还有一种说法认为霁虹桥乃弘治年间王槐建),用粗大的铁索横牵两岸,系于铁桩上,上钉木板,长120米,宽6.7米。“上无所倚,下无所凭,飘然是空,上下颠簸,左右摇晃,人行其上心惊胆寒。后又在桥上建廊,使行者安全,行人可雁序而越,虽负物牵牛而不惊”,当年督学使吴鹏到桥,并题下“沧江飞虹”四个字。这证明,500年前,这里已改为铁索桥了。明崇祯十二年三月二十八日,徐霞客过霁虹桥,他所见到的情况是:铁索桥东“临流设关,巩石为门,内倚东崖,建武侯祠及税局;桥之西,巩关亦如之,内倚西崖,建楼台并记创桥者”。此桥为“迤西咽喉,千百载不能改也”(《徐霞客游记·滇游日记八》)。后铁缆常蚀,兵祸常生,屡坏屡修,到了清代,铁索桥又遭毁,康熙二十年(1681年)重建,康熙皇帝为此桥亲题“虹飞彼岸”,并在东岸增辟“御书楼”。光绪年间重修,直到民国二十年(1931年)又进行过修缮。在滇缅公路修通之前,一直为滇中与滇西的交通要冲,民国年间仍基本维持原状。南北有关楼,两端建栅门,立税卡;西岸桥头有碉堡,临江扼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据有关史料统计,霁虹桥自改为铁索桥以来,大的修建达十七、八次之多。除自然因素外,还有人为的破坏,抗日战争期间,日军出动飞机轰炸,将霁虹桥视为功果桥而投弹数枚,炸弹落至桥面,顿时桥上木板翻飞,火光冲天,但铁索依然如故,霁虹桥仍以古老的雄姿横悬于澜沧江上空。修好的霁虹桥全长约106米,宽约3.7米,净跨60余米。全桥结构由18条铁链组成,铁链重量约20余吨,其中底索16根,成二四四四二的形式排列。余下两根分列于两侧,高于底索1米多,作为过桥扶手,铁索两端分别固定在两岸的峭壁上。铁链每个扣环直径约为2.5至2.8厘米,宽约8至12厘米,长约40厘米。1983年1月,云南省人民政府公布霁虹桥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1986年10月20日,霁虹桥又被一场大水冲毁。那几天,滇西普降大雨,一天中午,霁虹桥上游南岸四五百米的一处山体突然滑坡,据当时在江边的看守玉米地的杉阳农人回忆说,山体滑坡时,只见江对岸的整片山坡缓缓下滑,伴随着似千军万马齐动的雷鸣声,沙石泥土在短短几秒钟内就把澜沧江给堵住了,下游的江水流尽,现出江底,上游被堵住的江面在十多分钟内升高了几十米。终于,被堵的洪水从冲破泥沙,裹挟着巨石,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霁虹桥冲下来。刹那间,只见木板翻飞,碗粗的铁链被洪水及巨石冲击而相继断开,两岸的古房子(他们称武侯祠和御书楼为古房子)被大水端起来,卷进江底,不见了,由巨大条石砌成的桥墩也冲得七零八落。一座记载着丰厚历史、蕴含着悠久文化的桥,在几个农人惊呆了的眼中,就这么被毁灭了。此后,又有人造了小舟,边打鱼,边摆渡不得不过江的人。一直到1998年,一群年轻时曾走过古道、曾从霁虹桥上走过的老人们来到霁虹桥遗址,他们想在这里重修一座桥,圆他们年轻时的一个梦想。1998年12月5日,一篇题为《重修霁虹桥》的文章在《保山日报周末物刊》上发表,老人们想重修霁虹桥的想法才被人们得知,一时募捐者云集,经历了各种风风雨雨,1999年7月10日,霁虹桥遗址旁边又多了一座长120米、宽2米的新桥,老人们将新修的桥取名为“善德桥”,可当地人还是习惯地叫它“霁虹桥”。   86年霁虹桥被冲毁后,我陆续去过几次,第一次去是在1993年,我第一次看到了那些刻在山崖上的字,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悠远的历史带来的心灵震颤。那以后,霁虹桥成了我一个魂牵梦萦的地方,直到1999年冬天,我终于又去了一次,那是在“善德桥”刚刚造成的时候。我从新造的桥上过去,又一次瞻仰了那些历史的书页。后来听到的消息让人感到很难受,属于西部大开发工程的小湾电站就在霁虹桥下游不远处,电站的蓄水将把“善德桥”及那些摩崖石刻全部淹没。为此,政府有关部门想了各种办法,比如,用镶嵌、临摹雕刻、切割等办法,在原桥址上游四五百米处重建摩崖石刻,部分将被移入博物馆。出于一种不由自主的关心,今年入冬,我又去了霁虹桥一次,果真看到一队人马在造一座新桥,却没看到搬迁石刻的人。只见整个江岸尘土飞扬,不断有泥土、大石从上面飞落下来,我利用民工休息的间隙从被飞石砸得严重倾斜的“善德桥”上走过去,只见那刻字的摩崖已被从山上滑下的泥土埋住大半了,顺着积土往上爬,我可以轻松地摸到我原来有几丈高的大字。新“霁虹桥”的桥墩比原来的桥高出一百多米,因为小湾电站蓄水后,江面将上升,而那些不能搬走的石刻大字,只能永远躺在水底了。   对于这样的变迁,我们只能这样想了:无论这里将来会出现什么样的现代化的桥,它们都是霁虹桥的一种延续,我们期望着这座新桥把把霁虹桥的历史沿着时间的轨迹写下去,因为,这确实是一座值得后人记住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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