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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父背如弓

2020-11-20抒情散文素手悠然
那年,单位装修房子。施工队是清一色的男工,虽然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几天下来还是分不清他们姓什名谁和年龄大小,只记得有位大家常叫的权叔最是特别,整个施工队好象就他一个老工人。说他老,是他长相老貌,高高的,又黑又瘦,其实那时他不到45岁。满脸的
  那年,单位装修房子。
  施工队是清一色的男工,虽然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几天下来还是分不清他们姓什名谁和年龄大小,只记得有位大家常叫的权叔最是特别,整个施工队好象就他一个老工人。
  说他老,是他长相老貌,高高的,又黑又瘦,其实那时他不到45岁。满脸的皱纹沟是沟坎是坎,沧桑味极浓,线条刻划得分明,黝黑的皮肤已让人想不起他原来的肤色是什么样了。干活时他有个特点,总是赤脯上阵,那背莫明地非常的弯,如驼,油亮,象一根拉满弦的弓,在众工友中显得特别抢眼。常听工友们议论他生活怎么怎么辛苦,而奇怪的,我却总在他脸上捕捉到一丝隐隐的微笑,这是与他现状非常不相称的笑,以至我常怀疑是错觉。他很少说话,默默的,不象其他工人那样一边干活一边海阔天空的调侃。空时会见他坐在一隅卷纸烟抽,烟雾中看不清他表情。 
 
  他的工种是最累最脏最苦的搬运,而且是两份,一份是大家一起上班时间做,一份是下班后收拾废物整理饰材,象拚命三郎,工作于他成了机械。
 
  有天我看他肩扛一根工地横木,很长很粗。他一个人扛得非常吃力,更可怕是肩还在流血,一滴一滴的随汗水往下流,看得人心里发怵,但从他面上看不出疼痛,眉不打结手不抖的,一样笑呵呵地干活。休闲时,我喜欢与同事一起到他们中间给他们倒茶水拿花生,顺便听工人们讲事。这个扛木的权叔为什么要做得这么拚命呢?且要两份工。
  原来权叔有两个孩子,次子在读高中,长子大学二年级,妻子在农村,家里几乎没有固定收入。长子本来这个暑假是要回家的,但学校组织社会调查,自费五百元,而且学校规定一定要去。孩子为难。权叔说:“去,一定要去,大家都去你怎么可能不去?钱我有,马上寄给你。”就这样,权叔借了钱寄给孩子,而他自己,得在这个暑假挣两个孩子下学期的费用和还债。而他工作时不穿衣服,是为了节省衣服的磨损,衣服破了要钱买皮肤破了可以自己长回去。
  当时我听了后心里很不是滋味,酸酸的。而我的同事就更是在背后痛斥权叔的孩子没用不懂事,让做父母的这么艰苦。本来我也叹息,可细想,能不去吗?不能的呀。做父母的能不给吗?也不能。
  
  家乡有一句话是这样的:哪怕是打石板,也要供孩子读书。什么是打石板?我听了那么多年,只解字不解意,后来听公公解释我才明白,打石板就是挨家挨户去乞讨时面对主人用石块板往自己身上打,以博人家的同情可怜,不管刮风下雨,烈日炎炎,不管别人如何鄙视轻贱,为了乞到所求为了孩子不惜伤已。父母如针插,为了孩子,哪怕是针针锥血,阵阵心痛,也会心甘情愿地承受。他仅仅是爱孩子,更是为了不让孩子屈人一等,更是为了孩子能有成人的一天。
 
   天下孩子,都懂得父母之心吗?
   父爱如山,坚实厚重,其心殷殷;父背如弓,如生命的浮力,托起孩子这一支强有力的箭,承载着父母的祈盼衷肠,射出父母的希望,圆融爱的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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