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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物质主义之花卉

2020-11-12抒情散文敬一兵
不愿把人与自然,看成相互对立的事物,这样的认识,总是在冥冥之中,神灵一样,指引我的孤独游魂,与同样看上去是孤独寂寞的花卉,邂逅。这种不期然的邂逅,不是刻意,更不是对高于孤独的伦理意义,想入非非。实在是孤独拥有美的诱惑,像花卉那样,别具韵味。
   不愿把人与自然,看成相互对立的事物,这样的认识,总是在冥冥之中,神灵一样,指引我的孤独游魂,与同样看上去是孤独寂寞的花卉,邂逅。这种不期然的邂逅,不是刻意,更不是对高于孤独的伦理意义,想入非非。实在是孤独拥有美的诱惑,像花卉那样,别具韵味。与花卉静谧相伴,无论是在家里,街上,或是荒野,我都不会被过去脑海里,满满当当的物质主义念头,吞噬毁灭。恰恰是在人声鼎沸的场所里,我轻易地就被物质主义,湮灭了。看来,发端于花卉的物质主义,还真的是有些不同。   如果说,出门向右拐,可以通往天堂,那么,通往天堂的路上,注定了是鲜花盛开的灿烂景象。歌德的诗歌里,有许多让灵魂燃烧的诗句,都是他在郊外采摘花卉时即兴而就的。雪莱的名著《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如果离开了罗马那处开满馥郁花卉的古迹,今天的文学宝库,将会失去一颗璀璨的明珠。费密正是躺在了蓝天白云下的花丛里,才有机会在芳香的指引下,知遇到了量子统计理论的精髓。这些走完了天堂之路的人,都是与花有染的。这条路径太有意思了。所有的人,都会沿了这条路,走向天堂,无论他们来到这个世上时,是怎样地痛哭嚎啕。我是看见,伴随那些进入天堂的人,不是他生前获得的名誉,财富,地位和欲念,而是鲜花的时候,花卉,便以其特有的印象,烙在了我的脑海里。我以为,花卉,她分明就是一位天使,哪怕我们给她披上了五彩缤纷的物质主义外衣,使她的天性,在痛苦的蹂躏中,煎熬。   说物质主义对花卉是强奸和蹂躏,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只要是看一眼那些摆放在商场门口的花篮,还有作为我们健康追求,财富炫耀的牺牲品而端上饭桌的花馔,这样的感觉,就会十分醒目,并且难以湮灭。即使这样,各式各样的花,依旧一个劲地绽放。绽放,这个强烈的意象词汇,是不是表明,花卉,她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有了如是的揣摩心情,我开始抱了极大的怜悯和同情,细细端详花卉。阳光和雨露,五色分明,下入花瓣的脉络,花蕾的五脏六腑,受其泽润,汩汩然中就绽放开来,涌泉一样鲜活。鲜活,应该是我所能够想到的美丽,芬芳,娇嫩,沁润,纯洁和舒畅的载体。这样的载体,拒绝物质主义的搭乘。信不信由你,只要是细心观察,花卉的绽放,本身就是一种语言,一种动作,或者一种指示信号,她所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彻底摆脱物质主义的纠缠。庄周梦蝴蝶,蝴蝶梦庄周。自然的本来面目,就是这般一个模样,物质主义,仅仅是涂脂抹粉的结果,属于强加的范畴。淳朴的人,还有心无杂念的蝴蝶,落入花丛,总是会生出纯净的意思,大概就是这个道理。黛玉葬花,释迦拈花,屈原赏花,都是明晰的佐证。   花卉落入物质主义的泥潭,最极端,也是最残酷的形式之一,就是花馔。纵然经过滚烫的煎熬,白玉兰,荷花,菊花和其他我不再忍心叫出花名的花,仍旧以自己的凄美动人的姿势,抵抗着物质主义的侵略,然后,以菜肴的形式,在走入她们的刑场之前,决不会忘记,用楚楚动人的回眸,给我们带来最后一次美的召唤。应该说,唐代诗人李商隐,就是用菜肴的形式,在扼杀了花卉的瞬间,听见了花卉对于美的绝唱式的呼唤,她的鲜花八馔之绝妙诗句,众人皆知,可是李商隐的心痛不痛,这就不得而知了。   我的心,痛了,在从花馔延伸到插花艺术(我实在不愿意把它称为艺术)的路上,彻底地痛了。越来越多的人,懂得了从清新、自然、生气中寻求解脱的感觉,浪漫优雅的熏陶,还有价值交换的时候,花卉,成了壮烈的牺牲者,而插花的人,成了刽子手。“定体则无,大体有之”的插花,刻意凸显的,是人的心领神会,作为映衬,花卉便以肢体残缺勾勒出了人的欢乐的背景。在插花中,花卉并不在乎把她插在什么容器里,也不在乎把她置于什么样的显赫环境里,更不在乎由此而意外降临在她身上的艳羡目光,她在乎的,是以生命的凋谢为代价,如何能够让人,从寂寞、孤独、单调和烦躁中,平添几分灵气的同时,让那分难得的随心所欲,在涤然飘逸中,摆脱物质主义的纠缠!   这样说来,花卉,以及自然界里的其他生命形式,都是在用自己的语言和行为,让人知道,它们能够进入我们的眼帘,绝对是我们的一种福分,因为,只有它们,才是我们摆脱物质主义纠缠的,可行途径。再看一眼花卉,她依旧灿烂,即使物质主义的厄运,随时都会降临。我想,如果我有机会选择我的死亡方式,我一定会选择像花一样,灿烂地死去,那里,有解脱我肮脏灵魂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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