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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来访的陌生人

2020-09-17抒情散文一草星天
初冬时节,早晨七点半至八点之间,轻雾濛濛,一辆单车在寂静的乡路上左折右拐地赶路。这人是我,我要从家赶到20里地之外的学校上课。沿途是日益绿起来的麦田,枯去的似乎早已失去知觉的沟洫中灰白色的芦苇,地面枯茎败叶上白白的霜雪。有时也能看到十几只麻

初冬时节,早晨七点半至八点之间,轻雾濛濛,一辆单车在寂静的乡路上左折右拐地赶路。这人是我,我要从家赶到20里地之外的学校上课。沿途是日益绿起来的麦田,枯去的似乎早已失去知觉的沟洫中灰白色的芦苇,地面枯茎败叶上白白的霜雪。有时也能看到十几只麻雀于路旁寻觅草籽的跳动,三两只花喜鹊横过雾空的寒影。

穿过这段不温暖的时空,到达学校时,一点也没感觉冷,倒是浑身暖暖的。主动制造暖,这该是冬季骑行单车的好处。

上午第一节课是我的,课文内容是陶瓷。关于陶瓷史,我从彩陶,黑陶,白陶,历经唐三彩、元青花,一直讲到素三彩。因为爱好收藏,昨天也精心备过课,再加上身体状态良好,整堂课发挥自如,学生如痴如醉,课堂效果良好。上完课,回到办公室,喝了口水,又阅了七八本作业,第二节上课铃便响了。第二节我无课。有抱作业的学生进来,对我说,老师,可能有人找您。我去到走廊,一正赶去课堂的教师回头指我对他身边的人说,这就是夏老师。我打量了一眼来人,不认识,便招呼他来办公室坐。来人有四十多岁,穿件十年前时兴款式的古铜色呢子外衣,个子不太高,约一米六几的样子,肤色较深,样子比较敦实健壮。下身是条蓝裤子,脚穿一双半旧的白色运动鞋,左手抓着个红色布质购物袋,右手攥着一副发了黄的白单手套,神态有点拘谨。他弱弱的目光对着我的眼镜后的眼睛,用我名字的全称又轻轻地问了一遍,以确定我就是他要找的人。我轻轻点头说是,将他让进办公室里,坐下。

大凡来学校找教师的,都与学生有关。我自以为是地问他,孩子在哪个班?孩子们在这里念过,都毕业了,他回答我说,我也从这里毕业。他坐在椅子上,见我脸上有疑惑,随即解释了来意。 原来他在新近得到的一本刊物上,无意看到了我写的文章,我的名字前附加了单位,他家离这里仅几里路,便“慕名”而来了。他也是个文学爱好者。我自然诚恐诚慌,一点随笔消遣文字,竟引来别人关注,还劳动人家步履寻访。办公室没有待客的杯子,我只好把我的口杯冲洗了一下,重新倒上水。我想好好了解一下这位老乡,因为我深知农村文化气息的淡薄,学习资源材料的匮乏,创作的不易。问他,不意他没有qq,没有电脑,不会打字,所有文稿都是用手写的。 他打开带来的那个红手袋,从里面掏出一卷A4纸和一本书。A4纸是他去北京时让老乡输入复印的几篇文稿;书是我市一重要作家的微短篇小说集。文稿是让我看的,书是送我的。我打开文稿,三篇短文内容都与我镇一个口碑不错和颇有才艺的老教师的辞世有关。因为老教师生前也颇爱文字、文学,并且出版过两本书,他们既是同宗兄弟,又是忘年之交。还有一首五言排律(古体诗),是悼念自己父母的。文诗辞章斐然,虽个别文句稍有瑕疵,不尽妥贴,但在农村里也属难得的佳作了。 他还要赶去油厂上班,我答应他我会尽力向本地文化组织及刊物推介他的。互留了手机号码后,我们作别。 他能走多远呢?我不知道。但愿他能永远充实,快乐!
2014.11.23-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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