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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记忆里的雪

2020-10-31抒情散文若荷
记忆里的雪若荷因事去济南出差,与几位好友相聚,谈笑间说起另一个朋友正在南方“游荡”,于是一个她打电话过去,另一个我则发信息问他:你们那里下雪了吗?蓦地,抬头相视一笑------都是与雪有关的话题呵!而此刻,我们这个城市的天空正飘洒着晶莹的雪
            记忆里的雪
             
             若荷   因事去济南出差,与几位好友相聚,谈笑间说起另一个朋友正在南方“游荡”,于是一个她打电话过去,另一个我则发信息问他:你们那里下雪了吗?蓦地,抬头相视一笑------都是与雪有关的话题呵!而此刻,我们这个城市的天空正飘洒着晶莹的雪花,轻盈的它们,伴着街道上的车来车往,刚一落地就倏地一下化了,只浅浅地濡湿了地面,给这个干燥的济南的冬天留下了一层淡淡的水痕。我知道,不久它们就会渐积渐厚地,铺展出一地的晶莹。   自然,南方的天空并没有下雪。电话那端朋友带了浓重的鼻音告诉说,南方此时不但无雪,而且还是万里晴空。却是他,在这无雪的冬天出差异乡,由于劳累加饮食不当病倒了,发烧、浑身无力,茶不思,饭也不想。下楼,去药店里拿点药啊,我们劝他,光在宾馆里呆着怎么能成呢!他吱吱唔唔,说,懒,睡在床上,一躺大半天,习惯了就不想动了。     挂掉手机,拉开餐桌后面的窗帘望外看,看雪,刚刚在门外的大街上,冰冷的寒风挟带着它们把我们包裹了,星星雪花嗖嗖地直朝眼睛里打,往领口里灌,我们逃也似地躲进一家饭馆里,找了个借口坐下。因为坐在房间里,眼睛可以自由地睁开了,再去看窗外景色,纷扬的雪花在锃亮的光线里显得更清晰了起来。没有了我们的冲撞、干扰,仿佛那雪也下的更从容、更密实、更疾速了起来,跌跌撞撞地从空中赶赴地面。硕大的雪花一片紧随一片,悄无声息地,在喧闹的城市空间穿梭往来,很有些美丽的雪蝶的姿态。   好大的雪啊,很久不见这样的雪了!每当天空飘下几点雪花,都会自然不自然地这样轻轻喟叹。其实心头上是有些失落的,因为这几年的雪,与许多年前的雪压枝头相比,一点都不如往日的壮观。   雪,对于南方人来说,是不是见到的机会很少?南方的四季大概是不太分明的,一位朋友就这样写道:深圳树不黄,谁知一叶秋?因为没有明显的季节区别,所以南方的冬季也就少了许多的景致。比如雪。北方的冬天,雪花漫舞,零下20摄氏度的气温滴水成冰,对南方人来说是一个严峻的考验。而雪在我们的北方,可是进入冬天的惟一的真实景象,是冬天的标记和象征。   记忆里的雪是从五六岁开始的,当冬天来临,我们就在雪的陪伴下度过,上学路上随时遇到一步一滑出门的大人,踏着厚厚积雪去学校的孩子。冬天的雪景是美丽的,雪后的世界仿佛银白色的宫殿和童话般的冰雪王国.在那苍茫单调的冬天,与雪有关的游戏是堆雪人、打雪仗,把雪握成一团去欺负人家本分老实的孩子。本分老实的他们不会去躲,只会紧紧的缩了脖子,任你把雪团紧追着塞了进去,塞进去的雪团在那些孩子“咝”的一声凉气里不见了,仿佛马上就化了,暖了。沁凉的雪流进脖颈里,谁也不会恼怒,反而开心地大笑大叫,缩了身子追逐嬉闹。   躲过大人的耳目,用手挖了干蓖麻叶子上的雪,握紧了团在手里偷偷地吃,这是童年时候最喜爱的“高级冷饮”。也不知道那时吃着怎么那么香,反正里面仿佛放了冰糖一样的甘甜,吃得津津有味。吃雪得有吃雪的智巧,如果一口咬进去,冰冷的雪团会把牙扎得生疼,吃得浅了嘴里没有“津甜”的味道。一个雪团吃完下肚,十几双小手已经冻得通红冰凉,甚至肿胀也不会有人吭一声疼痛,找一个草垛,抽几把秫秸,找个挡风的墙角点燃,蹲在雪地里围一小圈烤火,头碰头烤一会儿,笑几声呵口气,手就暖了,再跑跑跳跳打打闹闹,不久身上的热汗就又出来了。   下雪的夜晚,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聆听门外风雪交加的脚步声,幼小的我们没有多少心事,没有压力的心田是那么富于幻想。才六七岁,那时的我们就能分辨得出哪是风声哪是雨声,哪是雪花打窗,哪是几欲挤进门来的风,它们的呼啸一次次把我们甜蜜的梦惊醒。短暂的清醒,睁大着眼睛,耳间分辨自然界发出的微妙的声音。而雪的声音是些微的,像冬天令人温暖的低语,像拖着蕾丝花边的曳地裙裾,轻轻划过毡毯,悉簌有声。那些雪,仿佛曼妙多情的小小精灵,从深远的夜空翩跹进入梦境,以一片雪花的姿态,美丽着年少的心,潮润着心灵的土壤、梦和种子,生长成春天的禾苗。   喜欢雪,喜欢那些晶莹的雪,不单是因为它们的纯洁无暇,而是每当看到那些漫天飞舞的雪花,都令我神思飞扬。有雪的冬天,对于童年的我来说是件最美好的事。童年的我是落寞的,在雪的天空下仰望,雪花洁白、轻盈,有如从天而降的美丽的舞者,会给我带来一些莫名的感动。那些无声无息的雪花也是孤单的,它们如月宫里的嫦娥,广袖曼舞,清冷寂寞。我经常默默地注视着它们,多少次被纷披的雪打湿了面孔。下雪的时候,和小伙伴在雪地里踩踏跳跃,欢快得像一只麻雀,或者不出门,全家人围坐火炉取暖,母亲会在缝补之余,用剪刀在彩色纸上剪些雪花的图案,把油光纸折成正方形,沿折线剪出六个角,再在六角形的花瓣上剪出花牙儿来,一张雪花图案眨眼就剪了出来。这样红的、绿的、蓝色的“雪花”放在一起,在母亲的手上,眨眼就变成了一个奇异的雪花的世界。   其实现实中,那一朵一朵的小雪花,本身就是一幅极其精美的图案,它们既有共同之处,又各具风姿,有的像明亮的星星,有的像细细的衣针,有的像六边形的花瓣,有的又像张开的多边的小扇,真是千姿百态,美不胜收。在胸怀诗意浪漫爱美的人的心目中,雪花更是精美的化身。那年秋末初冬时候,有位女友来北方小城出差,尽管向我详细询问了适应北方气候所需的穿带衣物,以防骤变的温度差异,然而从飞机上下来的她,竟然依旧穿了很薄的一件毛衣。不顾她的劝阻,我到市中心的成衣店里火速买来一件丝绒棉袄。不久,雪下起来了,我们一起冒雪去登山,并特意在肩上扛了一把小红伞。直到她回归南方,还在信里赞美雪的妩媚无私,是上苍对万物永久的牵挂,雪在南方姑娘的眼里更诗意更灵动起来。   喜欢雪,喜欢冬天的季节以及雪花的好,雪可以澄净空气里的有害物质,在雪的天空下深深地呼吸,享受那份清新通透和爽快,是十分的惬意的事。雪后的山野,到处铺满了皑皑白雪,树木在与冬天较量中站成水墨丹青,长长的冰凌在枝条上披挂,美丽的景色让我引以自豪。然而这些让我引以自豪的雪,似乎最近几年从我们的生活中远离了,不仅南方难以看到,而且北方的天空也一年比一年更加零落。往往,季节已经进入干燥的深冬,北方却仍然没有雪的消息。无雪的冬天或许并不太冷,但是变异的天气让人无法忍耐,每隔几日就来一次蒙蒙的雾气,它们久久地遮蔽着日光,阴翳一般轻易不会驱散。据说那些雾气中含有的大量有害物质能够伤害人类的肺部,前些日子,我的母亲就是在这样一个大雾天出门而得了感冒,到现在上呼吸道感染还没有彻底治愈。   我不懂医学,只知道雾气对人体有害,也是极为讨厌它们的,大雾是气候变化带来的自然现象,我们人类是奈何不了它们,可是我们对环境的伤害,能不能得以防范控制?那些来自天国里的客人,许多年前总是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时候突然降临,而如今它们都去了哪里?它们的失约是与我们的怠慢有关吗?它们的失约是与我们肆意挥霍污染环境有关吗?我不用在字典里找寻,答案就写在北方灰暗的天上。无雪的冬天,让人失落的不仅是迟来的雪花,还有与雪有关的快乐、人体健康、以及与雪有关的成长记忆。瑞雪飘飘,它滋养了万物,大地才变得分外妖娆,这是自然界的规律。以至于今天,在省城济南意外与雪花相遇,给我们带来麻烦更带来了惊喜。那些雪让我们的车子几乎无法行驶,几乎看不到回家的路,车在雪地里打滑,我们不得不一次次下车轻轻地推动,使它不致在启动的时候偏离驾驶的方向。尽管这样,看着夜幕下车灯照亮的翩跹的初降瑞雪,心头仍然无端涌上阵阵感动。   喜欢一场雪,喜欢它们以芭蕾的身姿飞舞在夜晚的上空,飞舞在孩子们的眼睛里,老人们的记忆中,飞舞成一场人与自然的爱恋,而这场爱恋无关风花雪月,却与人间盛况有关,与农家的欢乐和田野里的收成有关。   哦,雪真的来了,雪来时,我却陷入了深深的怀念,怀念童年岁月里的那些雪,但愿它们以花朵的姿势再次盛开,降临在我们的肥沃的土地上,降临在未来日子里的一个又一个冬天,催开丰收的果实,把自然景象点缀的更加美丽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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