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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恨血千年土中碧

2020-10-22抒情散文wzq3316

恨血千年土中碧——读李贺
武志强“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这是李贺《秋来》中的一句诗,全诗是他秋夜读鲍照诗的读后感,“桐风”、“衰灯”,他一个人翻看着鲍照的那“青简一编书”。他当年的心情和我此刻的一样,“思牵今夜肠应直,雨冷香魂
恨血千年土中碧                   ——读李贺
武志强   “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这是李贺《秋来》中的一句诗,全诗是他秋夜读鲍照诗的读后感,“桐风”、“衰灯”,他一个人翻看着鲍照的那“青简一编书”。他当年的心情和我此刻的一样,“思牵今夜肠应直,雨冷香魂吊书客”。不同的是他“吊”鲍照尚不及千年,而我“吊”他已千年有余了。他死时27岁,我今年也27岁,我以同龄人的心肠忖度他,但愿我能理解他。   李贺的天才是绝代的,早熟的,7岁作诗即使韩愈大惊,从此韩愈对他关怀有加,厚爱备至。元和五年(810年)李贺应试中举。当时韩愈为河南令,曾宴请包括李贺在内的中举秀才,并即席赋诗:“勉哉戒徒驭,家国迟子荣。”对李贺在内的后生晚辈寄予厚望。后来李贺上京赶考,因其声名招来妒忌,李贺在压力下为避父讳不再参加进士考试,韩愈为此写了有名的《讳辩》,但不论韩愈怎样“辩”得响亮,命运对李贺已发生了90度的大转折,他受伤的心再也重振不起来,再也不是那个“少年心事当拿云”的李贺了,再也不是把天写成“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的那个李贺了。现在的李贺能听到“羲和敲日玻璃声”能看到“芙蓉泣露香兰笑”,现实的世界离他是愈来愈远了,他更多地写起天上的事来,什么“天若有情天亦老”、“东指羲和能走马,海尘新生石山下”、“帝遣天吴移海水”。够了,他把自己大半的情怀倾注天上,他陶醉在自己想象中,营造出一个个前所未有的奇情幻景。   那么人间呢?人间在他眼里是“千年”的,“筠竹千年老不死”、“身死千年恨溪水”、“千岁石床啼鬼工”、“瑶姬一去一千年”,够了,他就在这“千年”中逃避着现实,千年确实够遥远的了,他放逐着自己的情怀。   就我所知,韩愈对两个人不错,一个是孟郊,另一个就是李贺,但孟郊与李贺不同,苏东坡说孟诗“语从肺腑出,出辄愁肺腑”,就要比李贺“发牢骚”也发得率直多了,而李诗总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美则美矣,但有凌空蹈虚之嫌。闻一多说孟郊“哼着他那沙涩而带芒刺感的五古,恶毒地咒骂世道人心”,“恶毒”就好,让人觉得实在,而李贺只是满含伤情的悲怀,把一张瘦弱、苍白的面容一次次投向天空,现实已不屑他“咒骂”了。   如果李贺只是冷艳僻奇倒也罢了,但天国的另一面往往就是地狱,我们惯常所说的阴间,我读他的《南山田中行》,一路读下来,竟读到“鬼灯如漆点松花”,这是最末一句,我是不寒而栗,怎么会这样呢,李贺,当你一个人在秋天南山的田中走时,你观察得细致入微,写得活灵活现,看得出你天性的敏感,天生的诗才,但你怎么能在“石脉水流泉滴沙”后就来一句“鬼灯如漆点松花”呢,几乎是突然而至的灰暗、阴森、鬼气,人称你是唯一的鬼才我是在这里才明白的。后来我又理解了你极度的绝望。“人命至短,好景虚设”,悲凉啊、可怕啊,你是早有预感了的,才有这样深刻的体验,所以你体弱偏要呕心沥血地写,几乎就是自杀式地写作。   看来,把李贺的悲剧——如果可以这样称的话——仅仅归因于时代是不够的,因为我们的时代也有一些年轻有为的人去自杀,曾经很轰动一时,根本的原因是生活的路子窄,脆弱,不够坚强,在这方面他们都表现出共同的病态,这似与千年前的李贺相通。因此只以诗才自恃而不磨练自己的心胸是没有前途没有出路的。前车之辙,当鉴后人。   李贺,我相信,千年后你的一腔恨血定已在土中成碧,并滋润着大地上生生不已的春天,才有我眼前这一畦畦菜蔬、一排排杨柳,一湾湾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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