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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都说你是清澈的城

2020-10-17叙事散文左中美
春或许,你的清澈和灵动,很大一部分就来自于这一江一河。江叫漾濞江,从西北方向逶迤而来,流经许多文明和传说,在两岸数不清的青山之间蜿蜒而下,来到小城脚下,打了一个温柔的弯,像一弯手臂,很温情地环住小城。河叫雪山河,从小城身后高高的苍山上奔流而
                         春   或许,你的清澈和灵动,很大一部分就来自于这一江一河。江叫漾濞江,从西北方向逶迤而来,流经许多文明和传说,在两岸数不清的青山之间蜿蜒而下,来到小城脚下,打了一个温柔的弯,像一弯手臂,很温情地环住小城。河叫雪山河,从小城身后高高的苍山上奔流而下,这苍山雪水融汇而成的河在走近小城的时候,脚步变得温和了许多,潺潺湲湲,穿城而下,为小城流出一份脱不去的明媚和活泼。   春天,雪山河的水总是清碧如玉,有着梦幻般的清澈和几欲不忍触碰的透明,铮铮淙淙,流过小城渐渐变暧的阳光。在河的两岸,长满了一畦又一畦碧绿的麦子,开满了一畦又一畦金黄的菜花。我一直觉得,那种灿灿的黄,用来作菜花的颜色,有一种无可比拟的美,纯净,灿烂,如一首百听不厌的歌,又像是一幅经久不衰的经典画作。   若说春天的雪山河是纯真、透明和快乐的,那么,漾濞江则是温婉、典雅和娴静的。春天的漾濞江,一带碧水总让人想起“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意境——这流淌在西南高原上的江水,它的美丝毫也不逊于江南的春水,那样温柔的一湾清碧,轻轻环着小城,极像一枕酣睡中的甜梦。这恒久流淌的江水,它曾流经无数个春天,每一个春天,它都这样地清碧,每一个春天,它都这样地静美。在隔江的对岸,林木苍翠的飞凤山静静俯瞰着被江水环抱的小城,俯瞰着小城渐绿渐浓的春。
                         夏   你夏季的云山,总让人有一种仙境般的迷幻。在这被雨水打湿的季节,山总要隐隐地藏在缥缈的云雾里,让人忍不住去想象一些久远的、动人的传说。在这些环绕着小城四周的青山上,长满着密密的核桃林,长满着一串一串的山歌,长满着长长的时光,以及代代相传的不息的期望。最高的是北面的苍山,苍山的高处,总是隐在云雾之中。这神奇的苍山,它四千多米的高度,是小城久远的仰望,它宽厚的怀抱,繁衍出脚下这片温情的沃土,以及在这片沃土上生生不息的、动人的人间烟火。   小城是少有人种荷的。菜市里卖的莲藕大多数都来自外地。夏天的集上,若是偶然碰上有人卖几枝含苞的荷,那便是极大的运气了。然而,不论是怎样平凡的岁月,毕竟还是有人用手种下了动人的心意,然后在雨水和阳光中化作了夏天里一处两处静静的荷塘。雪山河的二大桥下就有两方小小的荷塘,嵌在层层的稻田间。我喜欢夏天傍晚的散步,许多时候从二大桥上走过,总能看到碧绿的荷时盖满了水面。那一日在朋友家,站在临河的窗前,竟看到那两畦荷塘里静静地绽开了三五枝洁白的荷,那样地明眸皓首,清雅动人,不禁深深地为之惊叹了:这洁白清雅的荷,分明是写在夏天深处最动人的诗。
                         秋   小城秋天的意韵,最适合到那条安静的老街去体味。   老街在小城的最南端,紧临着漾濞江,是小城作为集镇的最初的发源地。据说始发于两千多年前的古西南丝绸之路就经过这里。长长的时光里,商贾往来,这里渐渐形成了集镇,成了古西南丝绸之路从大理往西的重要驿口。后来在民国以及新中国成立后的数十年间,这里都是县城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围绕着这千年古道,以及古道上来来往往的马帮,这里至今流传着许多动人的故事,这些故事凝集着往日的岁月,经久不散。   连接着老街、横跨漾濞江上的铁索吊桥云龙桥,已经以它不变的姿势,在这里守望了五百年的岁月。我很多时候站在这桥上,想象着岁月深处的那些马帮,马背上的粗犷撼人的歌谣,以及如老草烟般浓烈呛人的思念。那些一环扣一环的铁链,是无法被间断的时光,而不论是这古桥的静,抑或是桥下流水的动,都是时光流淌的姿势。   老街是一条窄窄的石子路,中间一溜两尺宽的石板,保留着走马道的坚实记忆。这是一条被漾濞江的涛声洗濯了千年的老街,年复一年的涛声,洗净了长长的马帮落下的风尘,洗旧了街道两旁密密的店铺民居,洗白了老街千年的繁华岁月。   在某一个秋天的清晨或是傍晚,轻轻地走过老街,一种秋天特有的意绪悄悄弥漫心底。不知道是谁家院里,不知名的古树上,结着我说不出名字的红果子,一如老街的意韵,有一种时光的深邃之美。
                         冬   小城的冬天,其实是温和明媚的。   天绝大多数总是晴好的,天空明净,阳光温暖,常会让人有身在洒满阳光的农家小院的恍惚。风不大,几乎没有所谓冬天的寒风,所以,小城的街道总是安静而阳光的。这些年,常见一种冬天女装的穿法:里面上身穿薄毛衣或是贴身短衬衫,下穿冬裙,外面穿一件风衣,脚上穿高靴, 这样的装束,方便处在于冷的时候因穿着风衣不至受寒,而热的时候,脱去风衣,便可展现窈窕的身姿。生活在小城,我总是直觉地觉得,这种冬装的穿法应该是小城人的原创,因为小城的冬天大多是温和晴明的,只在早晚才稍稍有些寒冷,这样的着装,最适合小城女人拿来装扮自己的冬天。   苍山上自然是有雪的。每到十一月,苍山上便悄悄落雪了,身在小城里,可以看见山顶上的雪。然而,雪对于小城的人们来说,更多的却只是一种远远的欣赏,可望而不可即。苍山和小城海拔落差巨大,苍山高三四千米,而小城的海拔只有一千五百多米。在这小城里,多少年也难得遇见一次下雪,高远的、苍山的雪能给人的唯一的触感只是流淌在风里的几丝轻细的寒意。   小城的冬天有一道别样的风景,那便是攀枝花。小城的攀枝花是在冬末开放的,这些攀枝花的红有着不同的色调,有的是火红,有的是橙红。在我每天上班的路上有一株攀枝花,在小城所有的攀枝花中,它每年都开得最早,花期也最长。这株攀枝花的花朵是那种最灿烂的火红,满树花朵,燃亮小城冬日的晴空。没有雪的小城的冬天,攀枝花是不可或缺的明媚风景。
  有许多来到小城漾濞的朋友,往往有着惊人相似的感叹:漾濞真好。那是怎么样的好呢?嗯,山好,水好,空气好,对了,是那样一种感觉:很清澈。   都说你是清澈的城,有着山的翠绿,水的灵秀,云的洁白,风的清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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