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一盆幽草

　　　　　　　　　　　　一盆幽草

　　　　　　　　　　　　文/扑尔敏 　　去年三.八妇女节，医院组织全院的女同志登游千岛湖。期间泛舟涉水登山，就在经过一段山路时，不经意发现一簇青翠的细草，束身仄伏在灌木丛下，修长的叶条一根根从碎枝缝里怯怯地伸出，挑着露珠楚楚的绿。与远处山腰上斜刺而立的松柏遥相呼应，显示了山的细节和力量。一时不知道这清雅小草的名字，只觉得它低卧在乱木下甚是委屈，便取出随身带的器具将其挖起，带回家中培养。

　　回来后，先将它栽在一个透明的罐头瓶中，心静手轻，深怕伤了它的筋骨。朋友说，让它和城里人一样住在这狭小的器皿里，挤，展不开腰身。于是我跑了几家店铺，买回一个考究的古式花盆移栽进去，暗青色的器具托着绿叶幽幽的，倏然静了四壁的浮躁。每日端进端出浇水呵护，满心希望能开出想象的花朵：一两枝，与众不同，小巧丰满的花瓣碎而不乱。
　　
　　可几日过后，疏散的叶子渐渐枯萎变黄，接着整条整条的叶茎耷拉下来，如丝丝败絮瘫在盆里。一时乱了我的心境。惋惜之余埋怨它享受不了闹市里的阳光。后来家里打扫卫生，便随手将它丢弃在窗外的檐脚下。期间忙于人事的繁琐和应酬，竟忘了它的存在。

　　开春前，一天下夜班回到家里，临窗小憩，心里还惦记着夜间来抢救的一对农村夫妇，因为家庭琐事沟通不济而争吵，之后钻了牛角尖，双双喝了农药。好在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可一夜折腾下来已让我身心疲惫。忽然，窗下的花盆里婷婷站立的一株幼苗一下抓住了我的眼球。茎叶间绿与黄的过渡潜移默化，说不清是鹅黄挤了嫩绿的腰肢，还是嫩绿踩了鹅黄的裙角。刚刚离开土面就向四面勃然而出，努力承接阳光。

　　我一时惊叹眼前这生命奇迹的轮回，想它在喧闹时收起锋芒，平心静气，却在无人问津时抽出新绿解释生命的真谛，独自坚守着一份平淡和朴真。自责当初将它带出山林的失误。也深知它的绿不在我，也不在这流光溢彩的闹市。不由得让我想起平日里治疗护理的一些病人，自顾整日奔忙，一直在扑朔迷离中追逐名利和浮华，忘记了健康、亲情和友谊，只有孤独地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才知道生命和真情的难得和珍贵。

　　如果说这小草的生命昭示了它山谷般的寂静和恬淡，那么我们更需要在拥挤的尘世里，用平淡的心境构筑一座凉亭，驻足小憩的时候，能经常倾听和触摸渐离渐远的真情。

　　周秋月 江苏省东海县中医院 急诊室222300电话：0518-87210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