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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倾情假日

2020-10-07抒情散文刀口漫步

倾情假日
刀口漫步 瞧我这没出息的,五天长假胜似过年。想把每一分钟都掰成两瓣花,想用每一个不用上节目的晚上尽情约会,想过足读书、写作和看电影的瘾,让自己变成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歌舞升平享之,花天酒地乐之……然而现实未免有些清淡,我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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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口漫步   瞧我这没出息的,五天长假胜似过年。想把每一分钟都掰成两瓣花,想用每一个不用上节目的晚上尽情约会,想过足读书、写作和看电影的瘾,让自己变成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歌舞升平享之,花天酒地乐之……

  然而现实未免有些清淡,我依然行走在自己正统有序的生活和朋友圈子里,就像一棵花树始终冲不出花盆儿,就像一颗心总要安眠于满腹柔肠之上,就像再这么胡乱比画下去,我就化身花痴屈原了。

  周一一口气看完了《乔家大院》的最后几集,尽管没有不兑水的电视剧,可还是眼瞅着乔致庸的老伴儿扑倒在去给他送饭的路上而心潮澎湃不已,心想自己的晚年又将厮守着怎样的一个老伴儿呢,又将怀着怎样的心境目送那些纷至沓来的生离死别呢,我老态龙钟,我麻木不仁,我生不如死……直至双腿弹跳起来,跑去龙泉广场,绕着石柱踱步,盯着广场上的落日出神,默念西川的那首诗。终于还是揣着粘稠的心事,去找朋友小坐了一会儿,正襟危坐,谈笑自如,却没说我害怕失去,失去这生命中的万般因缘和诸多际遇……可是,我又得到了些什么呢?

  周二一整天好像都是为一桩风雅之事而准备的——喝茶。网友阿妍约了我和绿薇菈、夜雨行车去喝她馋了数日的“大红袍”——她朋友自武夷山捎来送她,竟一直没舍得独享。先去荆河北岸一家知名的鱼馆吃鱼,吃得满嘴酥麻,辣汗淋漓,心道一旦上火,着实得不偿失。好在随后在西线吧落座,阿妍的“大红袍”一道道服下,立时解了扁桃体发炎之忧,然则此“大红袍”者也,饮之若乌龙,似并无特别之处,全不如两月前初尝普洱时,那种温润爽口之感,让俺通体舒泰。看来“辅导”是必要的,阿妍款款讲起“大红袍”的来历,并敦请我们务必怀着感恩的心来喝,遂让我大生忆苦思甜之感,所谓“喝到动情处,频去洗手间”。盈盈茶毕,同窗好友刘罗锅君电话打来,曰:练练?答:奉陪!一拍即合,“实况足球”的复仇之战——上回我破纪录地连输他十五场——自是夜六时一直持续到次日凌晨,我终以12比10取胜,进球数是67比56……何以解忧,惟有足球!

  周三早上刚起床,就接到女同事的电话,说有我的邮包,早被她拆了,是两本诗集——我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俩月的《赶路诗刊》“抗震专号”,节选了我的长诗《网上的震情》;《诗参考》发表了我的《母校》等五六首短诗,据说还是两个版本的,两种纸张的里程碑式总结,能和伊沙、徐江等等自己崇拜的诗歌同道同台献艺才是最开心的事情……于是约了朋友聚餐,我和夜知休、竹喧喧和初次见面的森林公主,没想到夜知休和森林公主还是校友,公主说她现在真想和一个人手拉手去看场电影,我没有说出口的话,是我也早有此意——曾经约一个人去看《剑蝶》,约了七八次也未成行,直到错过了档期——这会是冥冥中的某种预示吗?就像你出门前一不小心打碎的一只碗……晚上同事通过QQ复制了短信交流平台上的留言给我看,有听众说又是重播,但还是无条件无原则地支持你。就像你在一期节目里说过的,无条件无原则地支持崔健,没办法,就是喜欢。心里暖暖的,并非虚荣心得到了某种满足,而是无意间收获了陌生人的友谊般的安慰。看基诺·里维斯和查里兹·赛隆的《甜蜜十一月》,于是整个夜晚都是甜蜜的,尽管已近十二月中旬……

  终于在周四的下午,在红海椒买了地锅鸡和土豆牛肉,风风火火地赶上了回农村老家的班车。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如果不是和老爸提前通了电话,真不知道那辆客车会把我拉到哪里,线路改了不说,邻村修路竟修出新的天地,入夜时分在自己的村庄下车,我居然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二层小楼次第站起,以前的土路已被“村村通硬化道路”取代,没有一条街道能给我乡情的指引,晕头转向地凭着感觉摸索到门前,犹豫了老大一会儿才推门进家:哦,影壁和石榴树!总算到家了。两年没有回来了……和爸妈共进晚餐,听他们讲述村里的事情,比我小上几岁的侄子、孙子们,谁谁结婚了,谁谁生了个儿子,村医院的哪个大夫已经死了。我笑说,新农村建设很有声势嘛,你的继任者干得也不孬嘛。老头子脸上就染了些红晕,说那是没查他们的帐,一查都得逮起来,一块地板砖一块六,他们都说是三块五,一下子就装进兜里十万元……被现任支书赶下台来的老爷子似乎一直没忘阶级斗争,我也懒得再安慰他什么。乡村的夜晚清凉如水、清澈见低,我终于重拾最酣畅的呼吸,好像能够咀嚼到氧气厚实的颗粒,没有油烟、没有暧昧而杂乱的异味,但比城里的气温要低上几度,便早早地上了床,躺在被窝里看张炜的《九月寓言》。一打开这本书,我就会在扉页上率先看到一个钢笔草就的笑脸,还有一行字:“刀口漫步,你好,我是碎。2007、8、7”——是网友碎去单位看我时留下的,后来读到一半,又看到了另一个笑脸,心里便暖暖的,脸上绽放笑纹。就是这样一本书,一本乡土文学作品,不到三十万字,前前后后磨蹭了一年多,终于忍受着煎熬全部读完了。从一而终,仿佛是我的某种性格,一旦开了头,无论禁受多大的痛苦,都要在最后的那个句号上结束。从一,而终……该怎样平心静气地点评张炜的这部完成于1992年的小说呢?往大里说,像卡夫卡建造了一座城堡一样,他一手捧出了一个荒蛮的村庄,凭我在农村生活十几年的经历,是有那么点儿心灵触动之处,但是微乎其微,感觉是“隔”的,所以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但我可以肯定,在老家的土地上读着他的后记《融入野地》时,那种感觉是和在城里怀着一种浮躁的心情去浏览是不一样的,就像我此刻的诉说,如果你不能设身处地于乡村的夜晚,也无法理解我到底深昧了生命中的何种情愫一样……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呢?

  周五早上十点才懒懒地爬起来,感觉整个胸膛里都是干净的,结了痂的“城市之伤”也柔软至无形了——我敢保证,说这话时,不曾使用任何修辞,那是最逼真的感触,而我也无须矫情地厚此薄彼,再说句颇有广告意味的话:我的偏头痛也不治而愈了,这就是乡村——你涤荡了我在城里沾染的那些脏……中午到几个邻居家里串门儿,我们的平房房顶几乎是连通的,有的搭上一截木板就抬脚过去了。而妈最担心的就是隔壁的二大娘,她每每从二儿子家的房顶上,跳到我家房顶上,最后转一圈到前院的大儿子家里去,她可是一位94岁高龄的老寿星啊!现在还自个儿洗衣服,而且眼睛一点都不花,竟还能穿针引线……我兴冲冲地去拜访了二大娘,给她拍了几张照片,她认出我时,左眼里竟有一滴泪滑落——如果可以,我每年都要回家给她拍一次照片,真怕她今年冬天就熬不过去了……下午接到女同事的电话,说有我的汇款单,270块钱,不知道是哪里的稿费,自然是开心的,你上班时天天期待的东西总也不来,离开一段时间似乎就会有少许变动发生……拾掇出一大堆歌碟,唱了半小时卡拉OK,好久没唱不用花钱的歌了,也只有宽厚的乡村能够吸纳噪音,不至于惹得邻居告我扰民,喜出望外地发现了一盘《地狱无门》,不知道爸从哪里淘来的,好像是徐克的处女作吧,有个村子叫“大家乡”,那里人吃人,鬼打鬼闹的,配乐已独具特色……我真的是怀着一种依恋之情离开的,不知道下一次归途在什么时候。

  只想把这些琐屑的片断记录下来,哪怕它们将来都不复存在,就像我的肉身和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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