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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我的老干妈(一)

2020-10-05抒情散文海怡
阴历十月的白天,时间就是短暂,还没坐下干一会活呢,下班时间就到了,老公一个电话甩过来,晚上有应酬也就忙他的去了,我收拾东西下楼回家。路上,昏黄的路灯拉长了我的身影,初冬的微风吹乱了我的头发,心中有些落寞。走到一个家属院门口时,我下意识的往里
  阴历十月的白天,时间就是短暂,还没坐下干一会活呢,下班时间就到了,老公一个电话甩过来,晚上有应酬也就忙他的去了,我收拾东西下楼回家。   路上,昏黄的路灯拉长了我的身影,初冬的微风吹乱了我的头发,心中有些落寞。走到一个家属院门口时,我下意识的往里走,但走进门口看见一楼干妈家窗子里露出的灯光时,我停住了脚步,默然转身走了出来。老干妈走了,走了几个月了,那温馨的窗户上不会再有她忙碌的身影,我已吃不上她老人家做的饭菜———以前每逢家里剩我一个人时,总是走进这个家属院,去干妈家蹭饭吃的,而如今,干妈与我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我的泪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我忽然明白,其实人的一生是不断地失去所爱的人的一个过程,是每个人必经的最大的伤痛的过程。   我与老干妈相识在1975年,那是一个干冷的冬季。
  我们学院组织水利工程建筑专业的两个班,到河南省嵩县的陆浑水库实习,那水库建在黄河支流伊河上。当时水库的一些建筑物,借冬季枯水季节检修。两个班加上十几个教授80几个人全都住在工地一个废弃的仓库库房里,冬天的北风,穿过山岗直吹破旧的砖墙,真是刺骨的冷,我们的手脚冻得总是冰凉。   一天早晨起床后,我与女同学一起来走到水池边准备洗脸,看见一个老太太手提一壶冒热气的水,从房间里走出来,招呼我们说:“别用凉水洗,这山水扎骨头,你们娘要是知道闺女在这山里受罪,值不着怎麽心疼哩。”说着就往我们刷牙杯子脸盆里倒热水,我赶紧说谢谢大妈。老太太一听我说话就问我:“你俩是山东人呀?”我告诉她,我是山东聊城的,那个女同学是山东济南的。老太太分外高兴,说咱们是老乡,然后又向屋里高喊:“红呀,起来了吗?外边有两个姐姐是咱们老乡。”“起来了起来了,你这麽大嗓门,谁还不让你吵醒?”一个很高很瘦的女孩手里拿着一把红色的塑料梳子,从屋里走出来笑着对老太太说。老太太赶忙给我们介绍:“这是我小闺女,在镇上上中学。”女孩眼很大,脸色有些黄,很大方的对我们笑笑说:“我妈是个热心肠的人,爱学雷锋做好事。”又扭脸对老太太说:“是吧?妈—”然后吐吐舌头扮个鬼脸,老太太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胳膊:“毁你,竟贫嘴了。快去吃饭吧,一会上学该迟到了。”好熟悉的家乡话,我妈说打我时也总是用“毁”这个字的,我忽然想起了千里之外的母亲。女孩对我们说声再见回屋了。老太太又给我们聊了会儿,说以后早晨洗脸尽管来用热水,家里煤火炉子烧的旺着呢。我说太麻烦了,老太太说可别客气,人在外不容易,你们一定来。   这是我第一次与老太太邂逅相遇,第一次领略她的关爱。我们在陆浑实习了两个月,在许多清晨与晚上都与我的女同学一起去老太太家,我们都喊她王大妈。他的老伴是黄委会的领导干部,是山东范县人。当年打过日本鬼子,解放战争南下时随军来到郑州,后来专业到黄委会工作。文化大革命遭迫害,被贬到这远离郑州的水库上来了。全家受株连也来到了陆浑。   王大爷大概有一米七左右,脸瘦长,身体也很瘦弱,但眼睛很有神,腰杆挺的很直,一看就是军人出身。起初我们见到他有些害怕,看见他在家总是很拘束,他主动与我们聊天,问一些家里的情况,渐渐的我们也就不拍他了,去了总是与她女儿一起围坐在煤火炉周围,吃着烤好的甜甜的红壤红薯听他老夫妻俩说话,王大爷总是嘱咐我们,好好听课,好好学习,国家总会好起来,知识分子早晚有用武之地的。   我与王大妈有了更亲密的关系是因为我得了一场病。

  在陆浑水库,晚间起夜是要到宿舍外面的。有一天我的肚子吃坏了,一夜起来几次,瘦弱的我,终因经不住夜山风的肆虐而病倒,一直高烧不退。老师找到水库诊所的大夫给我打了针,白天同学们都到水库大坝听课实习,我一个人在空旷的库房里昏睡。王大妈知道后给我做了葱花面条送到我的铺位前,扶我起来把碗送到我的手上,由于病了几天,食堂的饭我又没好好吃,所以我心慌,身上出虚汗,端碗的手有些发颤,大妈接过碗一口一口的喂我吃,忍了几天的泪再也忍不住了,我一边流泪一边张嘴吃面条,王大妈掏出手绢帮我擦掉泪水说:“妮呀,别哭,哭着吃饭胃里会不好受的,再说你老家的娘心里会不安生。这大冷的天,在这里真是遭罪呀。不要紧,吃完了就跟大妈回家吧。”我呜咽着说不用,大妈说:“我在家没事照顾你,病好了再搬回来。反正这几天你也去不了大坝。”不听话的泪顺脸而流,大妈停止喂饭,说这样吃了也不好,你不哭了再吃,她执意让我去她家,我也就在大妈的帮助下,穿好衣服跟她回了她的家。

  大妈把女儿小红的床铺开,又灌了热水袋放进被窝里,然后又倒水服侍我吃药,我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顺从的躺下,老人家给我拽拽被角说:“好好睡一觉,一会儿让你王大爷去告诉老师,就说你在我这里。”我感动于老人家的细心,在这远离故乡的异地,我躺在床上享受这不是母亲胜似母亲的慈祥母爱,心里感到无比的温暖,擦掉一直流淌的眼泪,我阖上眼慢慢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的好香,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小声说话。慢慢睁开眼,听到外屋老师和我同学在与大妈大爷说话,我喊他们,他们走到床前看我,张老师说:“看你多有福,病了遇到这麽好的两个老人。”大妈忙说:“这是应该的。孩子有病了会想家想娘,这里就是家我就是她娘了。”几个女同学也说:“快叫妈吧。”我还有些不好意思,大妈爽快的说:“哈哈,这个闺女我认下了。我一辈子生了七个孩子,这又多一个,多好呀。”大爷也说:“人是缘分,说不定这个闺女就该是我们家的,当年投错了胎呢。”大家听后都哈哈大笑,从这天起我就是大妈的干女儿了。生病的几天里,大妈总是忙前忙后的照顾我,给我换着花样做吃的,小红妹妹更是带我像亲姐姐,帮我梳头,帮我洗衣服。大妈总是亲切的喊我妮,大爷有天吃着饭问我:“孩子,你的大名不好记,你娘在家喊你啥?”我说:“妈妈喊我小华。”“小华~小华~,这名子好听也好记。”扭过头去对大妈说:“以后咱就叫小华吧,小红、小华俩姊妹多好。”小红妹妹跟着就喊:“小华姐姐。”看着这一家对我这麽好,我含着泪说:“大妈呀,我这次生病多亏了你和妹妹照顾,不然~”妹妹说:“姐姐打住,你又来了,客气啥呀?你不要喊大妈,就喊妈,这比说一百句客气话都让俺妈高兴,对吧?妈~”“那可是哩。”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我说。我不在扭捏,对着老太太甜甜的喊了一声:“妈~”,老太太高兴的忙应答,引的小红妹妹、大爷都哈哈大笑。   大妈顺势把我搂进怀里,那久违的母爱令我再次泪流满面。

              2005.12.1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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