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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出行偶记

2020-10-01抒情散文段成仁

出行偶记
丽江我在这草长莺飞的季节里猛地想起,在一年前曾去过丽江。我去过的丽江,是下午的丽江,微醉,身体不适的模样。我去过的丽江,是下午五点钟至晚上九点的丽江,是个令人猝不及防的丽江。我们去鹤庆,丽江不在计划范围内。到鹤庆,再往北四十公里
出行偶记
丽江

我在这草长莺飞的季节里猛地想起,在一年前曾去过丽江。

  我去过的丽江,是下午的丽江,微醉,身体不适的模样。

  我去过的丽江,是下午五点钟至晚上九点的丽江,是个令人猝不及防的丽江。

  我们去鹤庆,丽江不在计划范围内。到鹤庆,再往北四十公里就是丽江,鹤庆是丽江的后花园。

  鹤庆坝子与丽江坝子只隔一个低矮的山口。翻过五点钟的山口,玉龙雪山的风已经站在路旁等候了。看过去,雪山藏在乌云里,再看过去,云还是没散。

  “你该诗兴大发了,‘啊,雪山!我来了!’”对文学颇有成见的同伴把揶揄的语气拍在我的肩膀上。他的手,雪风及整个丽江之行,让三月的一个下午不断地做梦,又不断地被惊醒。确实,如此唐突的闯入让我的心一直在跳,眼神慌乱,丽江的模样在一年之后的头脑里,几乎没有什么形状。

  束河的风仍是带有雪的味道。主人把窖藏多年的二锅头摆上一张丽江的桌子,让我们驱寒。一下子陷入两难境地:六十多度的热情及等待了半生的雪风,自己能拒绝那一种?结果是,我偷偷跑出来,把自己扔进人流,藏进束河的街道。

  有小雨飘在束河的上空。有旅游团撑着伞走过,然后,又有旅游团撑着伞走过。丽江像是世界的中心,又像是世界的边缘。

  晚上九点钟,我们穿过丽江的夜和灯光回鹤庆,同伴伏在我膝盖上,醉得一塌糊涂,他是真的醉了。

  走着走着,竟来到城南,没路了。领路的是本地司机,他大概也醉了。我们跟在他后面找路,调头,再继续前进。调头的时候,我看见路边的莹光路灯排列得极整齐,极温暖。
路在挽留我们么?

  我明白了,我没有准备好。你看,雪山不肯为我露出真面目。我为自己如此鲁莽地来丽江感到脸红。我还会再来。

  之后,那些路灯在身后越飘越远,藏在一个城市的南边,藏进一个夜晚。

  冬天过了,春天已经来临。我又想起了雪山。我始终不相信,自己是真的到过丽江,至今也不相信。不知哪一天,会成为我确信的一天。 云龙

  去云龙是有计划、有准备的。出发前两天,头儿说,去一趟云龙。

  自然地,又多了两个半眠之夜——即便做梦,恐也难逃云龙山山水水的包围了。

  对云龙的印象,只有两个词——天然太极图和诺邓。这种印象决定了此次云龙之行,就奔着这两个在头脑里盘旋已久的词去了。

  果然,真的太极图和诺邓跟脑海里的那两个空中楼阁一样的词确实不一样,那种摆在眼前真实感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生生切开了印象与现实,久久无法让二者合在一处。

  先说太极图。

  我相信这是一种偶然,一种必然中的偶然。在自然界万千条河流的流程中,其河道有弯必有直,有直必有弯;既然有刚猛的回头(如长江第一弯),就会有眼前这一妙曼的一弯(恐怕这也是大地之母展现出来的妙曼曲线之一了)。刚好,这曲线又与它所处的华夏大地上的一种文化图腾自然地重合在一起,于是,在我还没有看到它之前,就在远处发出召唤,它的名字就穿过时间和空间的障碍进入我的耳朵,让我时不时地猜想它的真正模样,时不时地牵挂着它。

  在见到它的那一刻,是一场梦的终结,是一场牵挂的尽头。

  再说诺邓。

  我们去的前几天,从当地报纸上得知有一个剧组在这里拍电影,一部欲呈现一方特殊文化的电影,猜得出,剧组想用镜头探进诺邓内部,探进历史的内部,挖掘一些埋藏了很久的东西。受到剧组的启发,当我走进古村的时候,确实有一种正在看一部无声电影的感受,场景在现代,对白在明代、清代。凭想像,能听到卤水煮沸的声音、驮盐的马帮的铜铃声。

  太极图和诺邓是云龙的两个磁场,吸引着胸怀古今的心的人去探访它。看到太极图的时候,头脑中首先冒出来的念头是:这样一种奇特的地貌是怎样形成的,它和人类的过去以及不断发展进步到底有何关系;进入诺邓,我想到的是,我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里的一小部分盐,是从祖先那里传承来的,祖先或许吃过诺邓出产的盐,这一次,是我的肉体带着它回老家而已。我紧接着想到是,这方山水与道家文化的结伴而行会不会有分道扬镳的那一天?如有,是在哪一天?诺邓以过去的面目出现在现代,它如何承受现代文明的撞击,如何面对更远的未来?

  从云龙回来后的日子里,太极图在我的梦里不断地旋转,像是想甩开什么羁绊;而诺邓在我的梦里变成了一只小兔子,一双眼睛紧张地向四周张望着,然后,侧起耳朵听——它大约是听见了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 本帖最后由 段成仁 于 2009-3-11 14:4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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