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桃花总待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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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去年在春意尚浓之时，我们抵达成都龙泉驿已是暮色四合，呼吸着桃花山的清新空气，一扫旅途劳顿。享用着葡萄美酒、球溪鲢鱼和盖碗茶后竟无睡意。一呼即应，一行五人乘兴而出，月夜探访桃花山。一路欢歌笑语，随意行走至深夜。回房歇息时，梦里尽是桃花妖娆。清晨被一阵婉转的鸟鸣惊醒后，犹如从梦境跌入仙境。 　　第二天再入桃花山，千树万树的桃林迎面而来，与夜晚走进的桃花山竟不相同，仿佛一夜之间千万朵桃花已醉春风。漫步桃林，似乎误入了一个“世外桃源”。我这个老大不小的女人，也像孩子一样，被这些桃花渲染得身轻如燕、姿态万千。挽着先生的臂膀、牵着女儿的手，说着、笑着，胜似神仙。不知什么时候先生将桃树轻轻一摇，粉红的桃花竞纷纷逃离枝头，落红成阵，飘至我的发尖，如花瓣雨般飞落，微香满园。那诗意、那浪漫，那份惬意，让我顿悟，随即飘出：“世上神仙知久远，桃花总待有缘人”的诗句。我在不经意中问到：此刻是我好看，还是桃花好看？女儿却抢先道出：“图文并茂，人面桃花相映红。妈妈，我此时肯定更漂亮了。”女儿的话，让我的思维里已不再是人面桃花的景象，而是渊明先生笔下的诗意文字和美轮美奂的桃源画面了。

　　龙泉驿的桃花，也是最近几年才盛行开来的，这之前，我每年都去。但现在的气势则更加宏大，有很多赞美桃花的诗篇吸引着游人，让龙泉驿成了踏青的好去处。放眼望去，那一束束桃花，落英缤纷，让人不由地生发出一种幽情：用十一个月的沉默，只为这一个月的开放。龙泉驿的桃林，收藏了太多人的脚步，而我们今天也只不过是重复着更多人的脚印。这种心绪，在我最近写的诗歌《三月，风吹起桃花的阳光》中，曾有这样的句子：“三月，寒风陡减了威势，情感之潮已将节令淡化。曾经阴霾的天空，变得温良而缥缈。此时，风吹襟裳，吹起一种仰望。风吹万物，在风中生长。风吹巴女，风吹桃花朵朵，风吹草动，一半是花，一半是岁月苍茫。”看着人与桃花相映成美景，我内心的感慨不可说。 　　而今年，与家人一起看桃花则只能是一种奢望了。身处阿坝气温较低的异乡，我在最近的每一个黄昏都要去一条乡间小路，观看那几株桃树和那些含苞待放的桃花。我一次次在绿绸般的桃枝中找寻，在失望中发现一朵朵粉红的朦胧色竟然让我惊喜，便忍不住拨开树枝的阻挡，去攀折和仰视。不由发出感慨，多美妙的一朵朵半开的粉色桃花，仿佛是一位刚出浴的少女，如此袅娜、轻盈，那粉色的花瓣微微张开，像极了一朵朵含笑的雪莲，吐着轻雾，微风一吹，满树桃叶的绿浪轻轻扬起，那些快要开放的桃花便成了绿色中一颗颗明珠，点缀着起伏的绿绸。 　　此时的心境，恐怕没有人来欣赏这些桃瓣的清丽，更不会有谁知道一个女人的心守住桃花一起开放。但我不明白，如此清纯、雅致的桃花为何要徐徐开放，难道她的固执，才赋予她卓绝的美丽？ 　　天黑了下来，真的不忍心离开这里，留下一份孤独和惆怅，就在我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准备离去的时候，铃声响了，先生在电话里说：“三月八日，他要过来。”我哽咽了，忍不住在回归的小路上一再回首，寄予眼前的桃花，明天，就在明天，愿她不再是孤独的美丽。

（2009.3.7凌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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