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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春邪秋也

2020-09-16抒情散文yangyizhuo
我们在回忆,回忆那过去。在冬天的山巅,露出春的生机……啊——,啊——那就是春天的美丽……依稀记得那块老收音机,黑色砖头一样,我们这里叫做“话匣子”,装电池,调台滋滋啦啦,还要摆冲方向。窝在土炕头上,看窗外夹道里透过来的阳光,一道光瀑里,有许

  我们在回忆,回忆那过去。在冬天的山巅,露出春的生机……啊——,啊——那就是春天的美丽……   依稀记得那块老收音机,黑色砖头一样,我们这里叫做“话匣子”,装电池,调台滋滋啦啦,还要摆冲方向。窝在土炕头上,看窗外夹道里透过来的阳光,一道光瀑里,有许多毛毛羽羽的东西在飞。   “欢迎收听《每周一歌》节目”轻盈到缥缈的音乐,零零碎碎的响起,那个女声就在唱了:我们在回忆,回忆那冬天……   那时,我还很小,也学着大孩子的样子听歌,他们说这歌好听。其实,那时候根本也没有几首歌听,一段时间里,好似天底下都在唱同一支歌,大家喜欢唱歌,又多唱不对调子,形成各式各样荒诞古怪的版本,但歌词一般不会错:我们慢慢说着过去,……吹走冬的寒意……   春光美,不是在春天吗?春天,不是应当是鸟语花香的吗?一切都是蹦蹦跳跳的样子,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都是喜不自胜,洋洋得意的样子吗?像课文里所说的,桃花开,梨花开,海棠花也开,一起都那么热闹。   但这首歌却不是这个样子。我在那块“话匣子”听那歌子总会引起莫名的哀伤。不知道因为什么,好似自己丢了什么心爱的东西,喉头里似梗着什么幽怨偏又说不出。茫茫然走在陌生的道路上,天色渐晚了,有什么东西打着旋儿从半天下飘落下来,像落叶,像落花,也可能是飘着雪末。   就是这样,随着音乐洋洋洒洒的扬到半空里,又落到地面上,似落到心底里去。   只是莫名其妙,不知道端底的哀伤,一直这么多年,几乎成了心底里的一个秘密。怕敢给别人说,也不知道怎么说起。因为,我身边那些唱过这首歌的人,他们从来并不觉得伤感,他们唱得就只是歌,只是咿咿呀呀的唱了,唱了也许就忘了。   我总是忘不了,不只是因为这样的首歌,而是歌里那莫名的哀伤。   又多少年以后,唱歌的人多了起来,唱的歌也多了起来。各种各样。从一首歌全天下人都在唱,成了大家各唱各的歌,各种嗓门,各样姿态,都想让别人听自己在唱,唱歌的越来越多,听歌的越来越少。   听歌的工具也繁复起来。“话匣子”的收音机没有了,几个喇叭的录音机也没有了,成了大音响,成了小的MP3.最后又化繁为简,成了人人在拨弄的手机。   早年那些歌曲大都没人再去理会,就算有时不经意唱起来,也会被年轻人嘲笑,“什么年代的歌?老了。”他们说的是歌,也是人。   偶然的机会,我又听到那歌。又听。还是“我们在回忆。回忆那过去。”看了一些歌手的介绍,图片上还是早年的照片:那是一个长了小虎牙的妹子(想那妹子,也成了奶奶级别的人物了吧?)。她笑得很甜,人畜无怕,童叟无欺的那种。我的意思是说,那这样的一个歌手,怎么会骗人呢?唱春天本来就是春天,她一点也没有哀伤的样子。   我还是不知道哀伤从哪里来,只是一听那歌,就一种淡淡的失落感,像丢失了某样很重要的东西,让人茫然感伤,不知所以,不知所措的难过,像能听到自己眼泪偷偷滴落下来。   我也会唱这歌,也曾想过。是不是那时候的编曲有问题?还是那时候的歌曲节奏大都偏慢,成了一种误会?   有时,在没人的路上走着,我也曾也尝试着把这歌儿唱得轻松一些,摇滚一些,嘻皮一样,就让它像春光该有的样子不好吗?——但还是不能够,总有一种原始的哀伤在那里。好似它的一种天赋属性,基因一样的东西,不可更改。   我几次都觉得我是不是有点毛病,为什么非要把这歌理解为哀伤呢?是我天性不够开阔坦荡吗?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了如下的资料。原来这个曲子的原名叫做“回忆秋天”,原来有一套自己的原词,后来为了应对某个喜庆的大型节目,就改了词,也改了名字。   那一时间里,我好似多年的一个大疑惑被瞬间解开了,就如同内心里一个雪堆,突然被融化、坍塌、又成为平地流水。   我还知道,那个写原歌的作者是一位极有才情的异地女子。我也听说过她的一些作品,其实并没有读过出自她的那些文字。只是略略知道,这个碧玉桃华般的女子,写过一些奇异的情愫,都不是正常人类的,也不是正常人们传说的那样。   譬如,两条蛇,一青一白,纠缠的不只是她们妖媚的身体,还有一段段缠绵悱恻的故事。譬如两个男子之间的爱情,超越深情,超出生死。   想到这个作者,就莫名出现一些画面,病榻前的公子,凌乱的额发,空洞到倔强的眼神;纤纤玉指,艳如丹珠的红唇,面色却惨白如纸的绝世女子……   不是什么正常健康的美,却又美到另一种极致,还有就是无止无境的绝望与希望,茫茫然的失去与自失,直如天籁又如暮间袅袅不散的鬼魂。
这似乎一下子解释了那首《春光美》为什么让人莫名哀伤,原词作者的情绪基因如此强大。不但影响了曲者心境,也使再填词者完全不可逆,不可改动。这好像也已经成了一种宿命。   恍惚间也有些小欣幸,觉得自己竟然猜到原词作者的心意,与之做个隔时隔空的知音,挺好的。却又并不到欣喜。因为到此时,也已经年过不惑,渐近知命之时。不想再多纠缠于一些凄婉哀怨往事。或许也如辛稼轩所说,“少年爱赋新诗”“爱说愁”。现在只是想说,“天凉好个秋”了。   告诉自己:其实,春秋不因为我们的喜欢与哀伤而有任何改变。既来之,则安之,管什么春去秋来,也就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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