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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怀旧系列之五十一:花草呵护的乡村

2020-09-29叙事散文于文华
◆乡土怀旧系列之五十一:花草呵护的乡村      ■ 文/于文华时常,自觉不自觉的,我会情不自禁地陷入往事的回忆中。就像咀嚼一颗青杏子,起初感觉有些酸涩,有些难以下咽,叫人不得不紧蹙双眉,眼眶里一片潮润,宛如四月迷濛的春雨,覆盖着无边无际的
      ◆乡土怀旧系列之五十一:花草呵护的乡村      
              
■ 文/于文华   时常,自觉不自觉的,我会情不自禁地陷入往事的回忆中。   就像咀嚼一颗青杏子,起初感觉有些酸涩,有些难以下咽,叫人不得不紧蹙双眉,眼眶里一片潮润,宛如四月迷濛的春雨,覆盖着无边无际的心绪。然而这酸涩之后居然津凉,像是一泓清澈的山泉,悄无声息地汩汩流淌,潺潺淌过日渐浮躁的心田——淡淡的,虽不浓烈,但若用全身心细细去品味,那韵味便潜入灵魂,那清香便渐渐弥漫开来……   回忆中,我沿着熟悉的乡村小路,小心翼翼地采撷一朵朵粉红色的打碗碗花,来装点我清纯年少的灿烂花环。  来自乡村,故乡花草的清香气息,一直残留在我的肺腑里血脉中,融化到我的骨骼中灵魂里,流淌进我的拙朴的文字里与真挚的情感中,化作浓浓的无法更改的乡音。直到现在我的鼻子里和口腔里,依然呼吸着来自乡村花草的味道,我的眼睛里与手足中看见与抚摸的也是花草的倩影与气息。   有人认为乡村其实是藏在花草里的。没有花草的衬托与点缀,乡村就不成其为乡村。是啊,失却或者消亡了那些不起眼的花花草草的装点,乡村就不会是人类生生不息的家园,就不会是生命蓬勃叫游子朝思夜想的所在!   乡村和草的关系最亲密最深厚最知己。一年四季的生活离不开花草的支撑与呵护。先说草。乡下的草就像那些碎眉碎眼的女子,看似毫不起眼,但生活却一天也离不开她们的呵护。草们有点土就生长,给点水就活泼,不怕风吹日晒,不怕雪打霜压。与草相比,其实人很弱小而可怜。一粒种子轰轰烈烈而又不声不响地演绎着生命的历程。从饱满的种子出发,到发芽、开花、结果——最初几片稚嫩的芽叶,向着生命亮丽的舞台迈开绿色的脚步,然后汲取阳光、雨水和各种养分,绽放出青春的花朵,最后蓄积日精月华,再度凝结成一颗小小的生命母体,返回自身——可有谁知道其中的艰难困苦,又有谁洞察其中的酸甜苦辣咸,也许个中滋味只有自个儿明白!   乡村里牛马猪羊的饲料是夏秋是青草,冬天是黄草。乡下人做饭、填坑、甚至建造房屋的某些建筑材料是也是草。默默无闻的草一辈子都住在乡下,和我的父老乡亲一直相依为命,相濡以沫,相互帮衬、相互扶持着前行。旧时的官府叫农民为草民,但就是那些看似微不足道,被那些达官贵人看不入眼的草民,推动着创造着历史向前发展,延续着发展着人类社会的推进。   对生长、混迹在麦子、谷子、高粱等庄稼中间,影响植物生长的草,人们的态度是绝不心慈手软,一定要斩草除根,往往会连根拔出来,拿回家里,放到炉灶里点燃,烧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既做了饭,又铲除了草的威胁,可谓一举而两得。有种燕麦的草,长相和麦子毫无二致,几乎看不出什么区别,可有经验的老农,一眼就能够区别出来,毫不吝惜地连根拔出。四五月里,麦子能藏住鸟雀时节,家乡到处有薅草的妇女,生产队时所有的妇女们一块一块麦田拔燕麦,一股一股扎成把,扔在田埂外边,回家时带回家,既有喂猪羊的草,又有灶火的烧柴,谁都积极而卖力。许多不认识燕麦的人,只有等它长出穗头。但那时麦子长势太高了,无法连根拔,唯有一棵棵捋掉籽粒。草的生命力极强,“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今年铲除干净了,下一年又会死灰复燃,人们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谁要草有那么顽强的生命呢?现在人们利用各种除草剂和农药,乡下的草们纷纷逃匿,被消灭的越来越没有了藏身之地。但有些草依然年年如约而来,和庄稼一起勃勃生长,像青草、曲曲菜、萝萝秧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杂草。   无论是田野、地头、屋顶、墙缝甚至悬崖峭壁上都有草们坚强的身影。有种草叫做“酸酒榀”的,嫩嫩的,绿绿的,酸酸的。椭圆形叶子上,有小小的黑色斑点,羊特喜欢吃。我们放学后,会自觉主动地去这里那里铲猪羊的草。看见酸酒榀弱不禁风纤弱的绿叶子,会毫不犹豫地揪下来,用衣袖的底襟和袖头擦擦,小心地放到嘴里面咀嚼,感觉酸中带甜,有点像五月黄杏子的味道。(这种杏子皮看似绿中带黄,但吃起来绵软而香甜)曲曲菜是乡里人活命的菜,春天和碧绿的小草一起长在田埂下、地头边、田野里到处都是。看见曲曲碧绿的身影,我们会欣喜若狂,跳跃着跑去,仔细找出来,一个个拾掇到铲草的竹筐里,回家吃饭就有了野味的点缀。萝萝秧多生长在阴潮的湿地,属于藤蔓植物,牵牵连连,一般喜欢攀援而上。但它们生命却又是向往着光芒的,用敏锐的触角,感受着阳光的抚摸,以匍匐的姿态站稳脚跟,一步一步向前延伸。要是没有什么可依托的,就横向生长。七八月里割麦子时,顶讨厌的就是它和麦子纠缠在一起,人们会连根砍断,和麦子一块晒干打碾了,成为猪羊的绝佳饲料。不像浑身长满了刺的毛毛草,遇上它,人必须停下,小心地取出,才能继续挥汗收田。有种草叫做“猪耳朵”——长的肥头大耳,但猪不爱羊也爱吃不吃的,但我们会铲下充数量,换取母亲的笑脸与夸赞。还有种叫做章根刀(不知学名,意名),长长地爬附在地上,先开花,后结出一个个拇指大小的刺。夏天没有多余的布鞋穿,我们喜欢赤脚飞跑在宽阔的田野,显得洒脱,最怕遇上这种草,不小心扎在脚心上,像铁钉被刺一样冒出血来。秋天有人收集起来,闹洞房时趁新郎不注意,一把撒在新娘精心梳妆的长辫子上,半天挑不出来,可新房屋里不允许耍脾气,不能骂更不能说,只好忍气吞声花费半晚上找那些刺。   六月里天旱时节,人们在玉米、土豆地里一边薅草,一边培土。锄头底下三分水,即使再干旱,多薅一次草,多陪一遍土,对于勃勃生长的庄稼,也是一种安慰,一种成长的必须——就像一个人的长大,要父母、老师、朋友多少人的关爱,及时清理那些心里里的“杂草”,才能够健康长大!   芨芨草很柔又很刚硬。喜欢盘根错节,一长一条田埂子。它是乡民喜欢的草,可护理埂子。深秋芨芨干硬了,一根根拔下来,还可以做扫帚,打扫卫生。我大爹将田里的芨芨草,移植到他家院门前面的空地上,到现在物是而人非了,他的儿女们进出门户,看见那些茂盛的芨芨草,自会想起父辈的种种好处。而马莲喜欢抱团,一长一大滩。开出蓝盈盈的花朵,很受看。许多草还是中草药,像茵陈啦、甘甘草啦,有些还是很好的有机肥,像苦豆子、骆驼蓬,那年月没有化肥,人们就铲了它们,挖沟时压埋在土豆秧上,补充着养料。   再说花。乡下人没有养花的习惯。想赏花了,去自然、去田野、去自家门前的菜园里,端一碗饭,边吃边看:碗里红艳艳的灯盏花,映衬着金黄金黄的葵花,一天的精气神立马涨满了全身。墙角边的葫芦花也开了,一朵一朵怪好看,茄子、辣子的花朵小小的,几乎看不见,几天过去,就悄然萎落,却从花瓣里钻出一个个长长的东西。再不然走出院门,老远就一树雪白的花,那是梨花开满了枝头。紧跟着,杏花像朝霞一样开了,惹得人心情格外喜悦。   五月里,麦子绿成了一支生机勃勃的歌。五月的花香飘荡在田野。五月的青草疯长在乡村的眼帘。这时节油菜花像是背着画架的丹青高手,用浓墨重彩的金黄色笔墨,精心替乡村田园装饰起一块块秀丽好看的花边,煞是艳丽,乡村好像成迷人的少妇般风韵十足,魅力无穷。你的鼻子会嗅见一缕缕似有似无、沁人肺腑的芳香,那是香气扑鼻的沙枣花散发出来的。我们明亮的瞳孔里,闪烁着对自然对生命的向往与渴求。我们天真烂漫的心胸里,充溢着对植物对花草的热爱与崇拜。  乡村天地里杂花遍地是,有名字的,无名字的,挤挤挨挨在一起。粉红色的打碗碗花,很清爽,显得空灵。淡雅。晶莹。鲜嫩。我们常常忍不住要揪几朵,放到鼻子底下使劲闻。但一想到揪了,防不住就要打碎家里吃饭的白瓷碗,只好远远望几眼。   有些时候,草和花是绝对的,花是花,草是草,泾渭分明,一清二楚,就像拴牛是男娃,腊梅是女孩一样,毫不含糊。但绝大多数情况下,花和草常常合为一体,先是草,慢慢才开花——比如黄荷喇,是一种野菜。(据说能够清凉解毒,是疗治高血压的良药)起初和曲曲菜差不多,长到一定阶段才从中间钻出一个长长的杆子,开出黄色的小花朵。到最后结了果,成为蒲公英,背着小小的降落伞,趁着清风,四处撒播种子。乡村的花不是为了美丽才开放,而是为了繁衍生命,为了自身的延续与发展。有种花叫做刺玫花,全身长满了刺,叫人望而生畏,但它开出淡黄色的花朵,粉嫩,鲜亮,美丽。就像有些人,外表也许不雅,但心肠极好,对人始终如一,深交了,能够成为一生的知己。   到乡村,您会发现春天的花草是鲜活的,犹如小家碧玉的小姑娘,青春年少;夏天的花草是惹人心动的姑娘,亮丽璀璨;秋天的花草是魅力十足的少妇,妩媚受看。   草是生命的感应器,大自然的调节师。该绿是绿,该黄是黄。到了花凋谢、草枯萎,变成一片破败灰白,冬天也就不远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究竟谁比谁久远?这是一个深沉的话题,只有土地知道。人走了,变成地上一抔土,而草们有些依然在存活、在不屈不挠地顽强生存……


                    (全文3389字)


[ 本帖最后由 于文华 于 2009-3-25 20:40 编辑 ] 呵护, 花草, 怀旧, 乡村, 乡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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