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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遗梦江南

2020-09-27叙事散文芳香碧丝草
江南的雨巷,细雨绵绵,撑着碎花伞的女儿独自彷徨。伞外,簌簌的雨在落,伞内,清清的泪在流。寸半的高跟鞋,“哒哒”地敲打着青石板,声声皆心碎。
都说往事如烟,可它并没象烟一样地随风而散,丝丝缕缕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那个影子似有似无,晃在眼前,
  江南的雨巷,细雨绵绵,撑着碎花伞的女儿独自彷徨。伞外,簌簌的雨在落,伞内,清清的泪在流。


  寸半的高跟鞋,“哒哒”地敲打着青石板,声声皆心碎。
都说往事如烟,可它并没象烟一样地随风而散,丝丝缕缕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那个影子似有似无,晃在眼前,晃出女儿的泪,晃碎女儿的心。


  江南的那扇窗户,始终紧闭,笛声犹在耳,人却无处寻,芭蕉依然,青鸟无踪。 (一)
  那年那月那天,也是梅雨飘飞时,也是这千年不变的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也是撑着这把碎花伞,情窦初开的女儿走进了戴望舒的雨巷里,寻找前世的缘。


  梦中,佛说,女儿的缘,于江南,于飘着梅雨的小巷里,于悠扬的笛声中。


  妈妈说,追不到的影子,是空,姐姐说,千里迢迢去追梦,傻呀?
女儿不听劝说,倔强地踏上了江南之路。


  于是,江南寂寞的青石板,被一个揣着梦的女孩轻轻地踏响。


  一次,两次,一条巷子,又一条巷子,走过了不知多少路,留下了千千万万个足迹。飘雨的巷子一个挨一个,可生出笛声的巷子,不见。

  女儿无悔,年年梅雨飘飞时,揣着她的梦,一次次地踏江南。妈妈说,女儿疯了,为梦而疯,姐姐说,妹妹痴了,为情所痴。


  又一条小巷出现在眼前,悠长悠长,烟雨朦胧,笛声渺渺,在小巷的上空与雨一起飘飞着。花儿顿时绽开在女儿的嘴角,抬头,追寻。


  笛声是从一座旧式小楼里的窗户传来的。这条小巷的窗户都是朝北而开,阁楼式的木楼顶端,是旧式的小瓦罩顶,微微翘起的前沿,象人的睫毛,嘀嗒着雨水。


  传出笛声的窗户,敞开着,窗内,立着一男子,眼望向远方,看不出他多大岁数,看不到他的模样,很投入地吹着曲子。


  女儿静静地立在墙外,仰望着那扇窗。梦,又一次出现在女儿的眼前,梦中人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女儿的心房在梦里,在这笛声中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将柔柔的眼波娇羞地送上朝北而开的窗。


  软而清晰的笛声,是男子吐露的内心秘密?柔柔地,绵绵地与雨丝纠结着,将独躇中的女儿层层包围。


  笛声嘎然而止,垂首,回眸,微笑,热烈而多情的双目透着淡淡的孤寒,无语中传递着相见恨晚。


  他并不英俊,也不潇洒,看起来比自己大几岁。女儿痴笑地看着这个成熟的男子,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一切如梦般,真的是梦,轻轻地,吹笛子的人飘落伞下。


  一把伞在巷子里移动,一双影子或隐或现,悠长的雨巷不再悠长,雨丝更细更缠绵。


  从此,江南,江南的那条雨巷,成了女儿梦里的归宿。江南的那个人,那个结着一脸忧伤却多情的男子,成了女儿的心思,成了女儿的牵挂。


(二)


  那年那月那天,还是这条小巷,还是撑着这把碎花伞,女儿又一次远道而来。


  朝北的窗户紧闭着。窗前那棵结着大朵大朵叶子的芭蕉依然清新如旧,一只青鸟雨中穿过,在空中画了一个弧线,轻轻落于窗前。


  女儿等待在那扇窗户下,等待着笛声再起,等待着那张结着忧伤的脸出现,等待着那温馨话语轻轻传于耳际,等待他把那三个字说出口,等待着他轻轻的叹息呼出,然后看着她微微一笑。


  一切等待都是徒劳,雨水无情地洗刷着女儿惨白的脸。


  暮色已晚,雨一直下,杨柳还在吐着那长长的丝,小巷里,满是惆怅。女儿走了,回眸,再回眸…… (三)

  那年那月那天,女儿又一次执着地千里而来。


  远远地,久违了的笛声从雨巷飘出,悠长悠长,凄楚难掩,起伏绵延里诉说着相间亦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女儿飞也似地奔进了雨巷,雨在伞面上嘈嘈切切错杂地乱弹着,三百六十五天的等待总归不是梦。


  笛声止,人回眸,混着的目光盯着碎花伞下的那张被雨打湿的梨花脸,嘴唇刚启,欲语又休。一脸的沧桑,一脸的无奈。
女儿的心在痛。


  男儿仰脸长叹,一滴泪儿飘落。泪儿碰动了芭蕉,芭蕉哆嗦,泪儿砸在伞面,滑落在女儿的脸上,湿了女儿面,碎了女儿心。 (四)

  女儿从此再也没去江南,夜深人静之时,推开朝南而开的窗,翘脚眺望,明月的尽头,那朝北的窗户可否打开?那如歌如诉的笛声,在这漏断人静之时隐隐传去了何方?那张结着忧伤的脸而今可否舒展?那温馨的话语在谁的耳边萦绕?那无奈的叹息塞满了哪间屋子?那多情的双目给了谁?那结着大朵大朵叶子的芭蕉是否被雨打响?那青青的鸟儿还立于窗前吗?


  北方,凤摇着翠竹,屋内,满是瑟瑟的孤寂。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女儿从月缺枝头,望到月满高楼,从齐腰的青丝,望到两鬓霜打。只见孤鸿南来北往,不见天涯人面。 结局
  医院里,满屋的人,都在哭泣。


  暮年的女儿,一脸的蜡黄,虚弱的身子安详地靠在丈夫的胸前,满头的白发如芦花映白,当年明亮的眸子干涩无神,但她依然是丈夫手中的宝。


  女儿无力地抬起手,摸着丈夫满是沟壑的老脸,微笑,满足。


  医院里的窗户被白色的窗帘给遮住,女儿用眼睛示意亲人为她打开。


  窗外阳光明媚,女儿两眉微微一皱,苦笑,一滴泪儿溢出,挂在女儿的脸颊……


[ 本帖最后由 琴若雨 于 2009-4-25 20:0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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